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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就让我江益遥留下来吧(3)

四点不到,詹昌钦就起了。洗漱好准备出发的时候,益遥翻了个身,昌钦突然想看看益遥。益遥的睡相很好,捂的严严实实的。发丝贴在脸上,昌钦俯下身去,趁着淡淡的晨光,把她脸上贴着的发丝,温柔地拨到耳旁。她的脸庞像象牙一样洁白、光滑。如果躺着的是,千惠,那该有多好。我一定不小走。昌钦小心地把门掩上。其他人都已经穿戴好准备出发了。

在车上,大家开始聊天。李菲问詹老太太:“妈,您为什么那么相信益遥啊?”

“这不是相信,我主要是试试益遥。益遥是长孙媳妇,要上得了厅堂也要下得了厨房。以后她总得管这个大家的,她呀,迟早是要接你大嫂德芳的位子。要像你这个大嫂会治家。你可别小瞧这个治家,我的娘家,那曾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大家族,亏了我那母亲管着。可是我那母亲的心是被这个家给耗尽的。治家不容易,那些名人不是都说么,治天下得先学会治家。治家多靠女人,男人在外面混,没这精力。益遥这孩子我喜欢,现在就看看她有没有那个能力。詹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昌钦,是吧?”詹老太太得意于自己的妙算。

昌钦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也沉重起来,奶奶打的是这个算盘。那益遥你可千万别让奶奶失望啊。益遥是被小欧的哭声吵醒的。昌钦的床铺空了,被子和枕头都堆着,他没时间整理。昌钦走了?

詹老先生正对着苦闹的小欧束手无策,小欧一大早就起来要拉臭臭,于是想找个人陪,突然发现顾婶没了,妈妈爸爸也没了,于是哭闹起来。

“莫哭,莫哭,你看爷爷不是在陪你么,还有你的益遥嫂嫂?”詹老先生忙把益遥拉过来。

益遥开始哄小欧:“小欧,别哭,爸爸妈妈他们出去,马上就回来了呀,小欧是男孩子了呀,怎么还会哭鼻子的捏。”益遥哄了半天,小欧总算不哭了。

“益遥嫂嫂,我想拉臭臭。”

“那你去呀。”

“我要你陪我。”

“这个,”益遥挑挑眉毛,不屑地看着这个小屁孩,“你去就行了,你拉好后,益遥嫂嫂会给你擦的。”

“我要你陪我,要不然,我就拉出来了。”小欧不达目的不罢休,咋的,我就无理取闹了。小样,你还敢威胁我。

“好吧,我陪你去。”益遥妥协了,同他去厕所。小欧的臭臭正拉得高兴,这时,小美叫了。益遥立马冲出去了,把小欧晾在厕所里了。小美正乖乖地在床上玩。

“益遥嫂嫂,我肚子饿了,我要起床,帮我穿衣服。”

“好的,好的。”益遥去找衣服。小美的柜子里一大堆的衣服,幸福的孩子。益遥随便拿了一套出来。

“穿这套吧,今天天气好,有点热的。”

“不要,这套,不好看。”

益遥又去拿了套,“那这套?”

“也不好看。益遥嫂嫂你比顾婶还不会挑衣服。”呃,益遥真是想撞墙,被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奚落审美观,简直是极大的耻辱。

“这套呢,有你最喜欢的喜羊羊 与灰太狼哦。”“不要,昨天没看喜羊羊与灰太狼,我昨天看了米老鼠和唐老鸭,我 ”

“今天就穿这件了。”益遥不由分说给她穿上。小美开始不愿意,但也妥协了。

这时,詹老先生叫起来了。“益遥啊,益遥。”益遥把裤子塞到小美怀里,“自己穿。”匆匆跑出去找詹老先生。“什么事呀,爷爷。”

詹老先生正在找东西:“我今天要跟我那些老战友出去钓鱼,你准备下早饭,我去准备鱼竿那些东西。”

“哦,好的。”益遥飞速跑到厨房,掀开锅盖,看看冰箱,再打开微波炉,找了半天,益遥也不清楚自己在找什么。“我是来做早饭的呀。”益遥猛拍自己的脑袋。天哪,我不会做饭啊。冰箱里的食物倒是不少,可以暖些面包,还有牛奶。益遥一股脑全塞进微波炉。

小欧光着屁股就跑出来了,詹老先生正找到鱼竿,看到小欧光着屁股,大惊:“小欧啊,怎么不把裤子穿起来啊。”

益遥听到声音,才知道忘记给小欧擦屁股了。益遥抱起小欧就往厕所里冲。小欧不老实,益遥给他擦个屁股都费了半天劲。要是是自己的儿子,我肯定噼里啪啦打他几下屁股。总算给他擦干净了。益遥惦记着做早饭,詹老先生已经准备好,一身休闲的打扮,还戴着帽子。

“益遥啊,在做早饭么?”

“是呀,马上就好了。”益遥打开微波炉,拿出面包和牛奶,一摸,还是凉的,心里也凉了,呃,微波炉被我弄坏了?捣鼓了半天,明白过来,原来是忘记按开关键了。调好时间,又按了开关后,小美也光着屁股过来了。詹老先生已经坐在餐桌上等早饭了,看到小美光着屁股过来了,比刚刚更惊讶了。“小美,你怎么也不穿裤子,爷爷要打你屁屁了。”益遥拉着小美问:“你的裤子呢?”小美咬着手指头,摇摇头。“那等会儿,益遥嫂嫂等下给你穿裤子哈。”益遥先把面包和牛奶拿出来,装成四份。詹老先生刚想发表下意见。

益遥先去找小美的裤子。房间里没有,厕所里没有,客厅里也没有,“小美,你的裤子呢?”小美还是摇头:“我不告诉你。”益遥只能先另外找一条裤子给小美。给小美穿上裤子,小美相当不乐意:“这裤子可真难看。”小欧没在餐桌上,益遥只能一间一间房子找,都没找着。算了,先吃饭。益遥刚坐下准备吃面包。詹老先生对益遥说:“益遥啊,我年纪大,爱喝些粥吃些馒头,这些面包牛奶的,我吃不惯。”

益遥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爷爷,那您再坐会儿,冰箱里有些,我给您去蒸。”

詹老先生摆手:“不必了。这战友开着车在外面等我呢,明天再做吧。这给小娟剩点,她还睡着呢。”

詹老先生拿起鱼竿那些东西就走了,半路又停下来:“记得去遛遛辛巴。”益遥忙点头。

益遥先去喂饱小美,小美坐在餐桌上摆弄芭比娃娃,五分钟咽掉一口面包,益遥真是急躁死,耐着性子说:“小美啊,你能不能嚼得快一点点呢?”小美嘟起嘴,干脆不吃了。益遥不管了,先去找小欧。小欧正在浴室里玩蓬头,整个浴室都是水,衣服也全都湿了。

“詹昌欧!”江益遥河东狮吼一声。喂饱了小欧小美,然后带着他们牵着辛巴去散步。辛巴的力气大得很,几乎是拉着益遥在跑。而小鸥和小美在路上打打闹闹,虽说是在小区里,但是车来车往还是很多,益遥一边抵着辛巴的牛劲,一边去拉小欧和小美。晃了半个小时,辛巴总算把它的大事小事做完了,还顺便调戏了几只母狗。

回到家后,詹昌娟留下一张纸条。纸条意思说,她今天去看演唱会了,手机关机了,不要找她,今天晚上不回来了,睡宾馆。明天回来。还有,她已经取消跟所有老师的上课了。益遥突然回想起沈一平那张严肃威严的脸,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这下真的是死定了。詹昌娟,你怎么可以把我拉下水。益遥心里七上八下,先给自己想好各种各样的结局,被沈一平在众人前奚落,詹昌钦骂她,詹老太太也嘲笑她。或者还没幻想完,小鸥和小美打起来了。益遥跑到他们的房间。原来是小欧把小美的芭比娃娃的头发弄断了,小美把小欧的变形金刚敲坏了。于是两个小孩就打起来了。“帮我打他,打他!”小美边哭边喊。“你还我擎天柱,你还我!哇哇哇!”小欧眼泪鼻涕一把流。益遥先哄这个再哄那个,起不到效果,干脆益遥也哭起来:“你们放过我吧。”两个孩子反而不哭了。中午益遥随便弄了点东西吃,两个小孩怎么喂也不吃。益遥也懒得管。他们去冰箱里拿了冰激淋和酸奶吃。衣服上都是奶油和巧克力,益遥已经没有心情整理他们了。

到了下午,电话也多起来了。益遥从来没在詹家接过电话。一会儿是找詹老先生的,说是他曾经的下属,想来拜访。一会儿又有人找詹老太太说是什么事,又有人找詹文师。也有人亲自拜访的,还拿了巨多的东西,看那些礼盒就知道有多金贵了。小鸥和小美也没睡午觉,一个看碟片一个在玩过家家,还都要益遥陪着。益遥不能分身乏术,几乎是两边跑。OMG!更惨的是,两个小孩拉肚子,益遥这才记起来李菲交待过的事情,他们不能吃冷饮。益遥捂着鼻子给他们擦屁股。一下午光照顾这两个小孩就要累趴了。

晚上,詹老先生回来了,益遥叫了外卖,外卖进不来,门卫不让进。益遥跑了几里路去拿外卖,回来的路上,心太急了,没注意看,袋子里的套餐全掉出来了。饭菜全都撒在地上。丫的,益遥看着地上的饭菜,想哭的心都有。我是真的要哭了。益遥当时真的是自我了断或者去削发为尼的心都有。人哪,一遇到困难和挫折,肯定想,全世界我最倒霉了,运气最背的人肯定是我了。益遥不知该怎么补救,饭菜撒了,难道再叫一次。可是再等他送来,估计家里老小都要饿扁了。可是那该怎么办,怎么办。詹昌钦,你在就好了。我要是知道你在旁边我就知道一定有办法,你在旁边我肯定不会那么无助。益遥不能一直郁闷啊,家里还等着。益遥不会做饭,就把所有的菜一股脑全倒在一起,然后放进面条,再加点地瓜粉,就成了她家乡的特色面,沃面。无心插柳柳成荫,也可能是大家累了一天都饿了,詹老先生吃得蛮香,吃了满满的两碗,两个小家伙也都吃了一小碗。益遥洗碗的时候,心情还不错,至少在这一天结束的时候是美好的。益遥帮这两个家伙洗澡,超级不老实,他们还没湿,自己倒先湿了。益遥没压住自己的火气,噼里啪啦先骂一顿再说。两个小宝贝被吓到了,也变乖了。

伺候他们上床睡觉的时候,他们怎么也不肯睡,益遥火气一大又想骂人。小美撅着嘴说:“益遥嫂嫂以前都不这么凶的,今天益遥嫂嫂很凶,一点都不好。”益遥本想好好训斥他们一通,可是小美说的没错,益遥忽然有点愧疚,声音温柔下来:“那我给你们讲故事哟,那你们要睡觉好不好。”结果讲了灰姑娘讲了小红帽,从格林童话到安徒生童话,这两个小家伙越听越有精神,一点都不像是有睡意的。益遥嗓子都要哑了,借着最后一点嗓门把他们骂了一通,他们这才乖乖闭眼睛了。

益遥游荡着回房间的时候,詹老先生正好出来:“益遥啊,今天电话找我的有没有?”

益遥已经很困了,想也没想:“没有啊。”“哦,那要是有找我们的,你要记下来,有些可能是很重要的事或者是朋友。”

益遥点点头。忽然想起,今天找人的电话可真的不少,可是益遥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心里一寒,OMG,我又做错了。心正哇凉哇凉着,詹老先生又问:“小娟呢?”

益遥突然想起那个小娟的事情来了,心彻底凉了,“我 那个 ”

“她可能出去玩了,老妈不在,她就解放了,可能会晚点回来。明天还要去跟战友钓鱼,我先去睡了。”詹老先生自顾自地说。

“爷爷,晚安。”益遥是扶着墙回到房间的。满脑子事情,小娟怎么办,他们发现益遥没记下电话号码怎么办,益遥心里乱乱的,连个商量的人也没有。又想起昌钦。

“你们今天过得怎么样?”益遥发过去。

昌钦此时已经睡下了,山上晚上没什么娱乐,几乎是天色一晚就准备睡觉,再加上,跟着那些老和尚念经跪拜,身心俱疲。他还是勉强给益遥发了个短信。“有点累,已经睡下了,过得怎么样?”他的有点累,衡量在别人的身上一定是非常累。此刻他一定是很累了。

益遥怕她再跟他发短信会影响到他休息,于是就发了这样一条:“你累了,就早点休息吧,我很好,不用担心。”这话一半是发自内心,一半是假的。那假的,就像是客套,就像是矜持。就好像在很多场合中的,说那句话“那你先忙,我不打搅你了”。其实他这样说,往往会带着期望,期望你能够这样回答,“不会打搅到我,我还想继续跟你聊。”

可是往往结果只能是收到这样的回答,“好的,再见。”果真,昌钦的回答是,好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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