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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越世界的少女

净白的脚尖点上白瓷地砖,径直走到更衣镜前。

一只纤细的手轻抚过镜子里清晰的脸。

“果然,存在时间越来越长了。”镜子里的女孩如陶瓷娃娃般美丽,身上的气质也是不同于人的,但红蓝色调不一的瞳孔和半金半白的齐腰卷发给了她很奇特的感觉。而这诡异的一切都在转瞬间,消失殆尽,女孩又重归于平常罕见的翠色眼睛和纯金色卷发。

不过这些她都习惯了——从12岁生日那天开始。

12岁的那一天……

“我都说了,我不去!”女孩趴在阳台上,鼓着腮帮子,假装看着什么,在躲避着身后望着她的眼神。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没有遵从母亲大人的话。

“默芊小姐,里面人都来齐了,你快去吧。”身后厨娘模样的婆婆一脸苦相,眉头紧皱。“这好歹也是你12岁的生日,这意味着你是个少女了啊!”

“哎呀!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去!”默芊转过身来,把脚上的蔷薇花黑皮鞋蹬得“嗒嗒”响。“哼!”她转过身,继续趴在阳台,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

“好吧,默芊,那你留在这里。”阳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身着盛装的中年妇女,芊的母亲:凌星·诺恩娜。女孩与她十分相像,女孩的金发翠瞳就是遗传她的。

默芊看了一眼她的妈妈,虽说是看,却是斜眼瞟了一下,又转回头,望着远处的森林。

“夫人。”婆婆鞠了一躬,跟着凌星,离开了阳台,留下芊一个人在那吹冷风。

“哼,这是我的生日!为什么要我迎合他们,见一群不认识的人!”默芊撑着腮帮子,摇着头,嘟囔着小嘴,像娃娃一样可爱。

黑漆漆的森林靠着如繁星般的萤火虫点缀,让人分不清到底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森林。如此美景,在现在不是随意能看到的,默芊的妈妈说,这景象从她出生就看着,但,今非昔比……

“嗯?”森林中突出的那一根刻有精美花纹的古老石柱发出了光,几乎所有的萤火虫都集中起来,围着它绕了起来。等等,柱子上面……是人吗?

默芊撑着护栏,整个往前倾,半个身子都在外面,是个人都知道这很危险。

“啊!”这家伙果然掉下去了。

“诶,什么鬼?”我这是浮在空中吗?为什么我会发光?那是天使吗?好困,眼睛睁不开了……

“你醒了!”眼前一个金色双马尾的女孩正坐在默芊旁边,仔细一看,她发尾微卷的部分还是红色的。不过……这猩红的瞳眸和可爱的相貌还真是格格不入啊!

虽然她很淡定,默芊就没有那么淡定了,毕竟醒来后,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双诡异的眼瞳——

“啊——红,红的……你……你你,鬼呀——”在默芊的印象里,红眼的不是美瞳,就是吸血鬼,在这种情况,这种时间,谁无聊到戴个美瞳来吓人啊!默芊往后一退,撞到了大树。

“嗯?哪有?哪有?”貌似这位怪异女孩好像并不知道芊说的是她,还回头看了一下。

“我?”她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睛。

默芊慌张地点头,如捣蒜般,可爱又可笑。

“你没事吧,明明你的眼睛比较怪异好吧……”女孩十分的不理解。

“我?”默芊走到围着石柱的湖边,小时候去玩的时候她就知道,那的水清如明镜。看着自己的面孔,再次受到了惊吓。

“诶!”为什么我的眼睛是这样的!她摆弄着自己的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水里那张镶着红蓝两色瞳孔的脸。

一阵风吹来,树木都落下了许多苍翠的叶子,月色的映照下好像沾了墨水,有些黝黑。

一个空灵飘渺的声音随着风传入默芊耳朵里:“不要害怕,这就是你本来的面貌。”

默芊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魂没了,刹那后,眼眸黯淡了下来,直接倾倒在地上。

女孩对此并不惊讶,确认默芊不省人事后,只是轻轻一笑,“啊呀,倒下了呢!”

“不愧是和我一样的远古神灵啊,善。只剩下七分之一的魄也能以风传音,施以催眠。”她这话,是跟风说的吗?

“我好容易在这个世界出现,你就说这个?恶?哦不,应该叫凌默兰,呵呵呵……”轻笑声来自后方的一棵树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孩。

女孩的眼睛没有光泽,装在里面的是点点闪烁的繁星,如银河样美丽。明明无风,乌黑的头发和洁白的裙摆却在不停飘舞,她本身也是如此的虚渺,甚至有些透明,周身发着微光。

她,就是善吧。

“当然不是,不过,你都把她弄晕了,怎么跟她解释那边的事啊?你这样让我很麻烦哎,善。”显然,比起名字,恶还是更关心别的。

“可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一切,慢慢适应好一点吧?”善为默芊辩护道。

“呵,你心软了?”恶的语气中带着嘲讽,“别忘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

“她也知道这条路的危险,她信任我们,所以才会拜托我们的,这个时候把她送过去,事情不会好转的,不是吗?”

“……好吧,就三年,只等三年,过后就送她去那个世界。”

善想达到了目的似的嘴角勾了起来,渐渐消失,“这才对嘛,拜托你了……”

“噢——真是的!”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们一个个都喜欢把麻烦事丢给我,烦死了!”

“哎呀,过了一万两千多年,你还是没变呢。”

声音再次回响起来,好似远方飘来,而女孩早已不见,好像她从未来过。

“你还不是一样?”她轻轻眨了一眼,睁开时瞳孔泛起了翠色,发尾诡异的颜色慢慢淡掉,最终与常人无异,“好了,去看看能被源源选中的家到底是个什么样。”

说罢她将默芊轻松地抱起,大步往默芊家走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默兰在凌默兰来到后,一切都不同了,比如有时会梦到将来要发生的事、经常会看到一些长得奇奇怪怪的人或动物。一切都是凌默兰!

对!就是那个凭空出现的非人类!

“默芊,下来吃饭了!”楼下桂姨的唤声把默芊拉回了现实。

“噢,马上就来!”默芊可不敢磨叽,桂姨的厉害她是领教过的,不堪回首,所以,她没一会功夫就闪到楼下,干掉了早餐。

“默芊,你怎么没叫我啊!”这时候的默兰,眼睛不再是猩红,而是与默芊同为翠色,发尾也没有了渐变色,和芊十分相似。这是证明默兰是个非人类的又一证据,但反正不会有人发现,就算用了幻术又怎样?

“你不是有闹钟吗?”默芊从水果盘里拿了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啊,闹钟坏了。”默兰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嘴里塞满了东西,吐词都有些含糊不清。

默兰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筷子,转头看向默芊,“默芊,明天是你的生日吧?”

“嗯,怎么了?”默兰这话问的莫名其妙。

“啊,没什么……该走了呐。”默兰说这话时,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哦……哦,走吧。”不等默兰吃完,默芊就自己先走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呀……”默兰望向窗外,“要去的地方,是那个世界啊。”

窗边爬着的藤蔓中飞出了两个光点,它们相伴而行,飞往那神秘的森林,因为那儿,有它们的同伴……

“好,我们来念一下这次考试的成绩,凌默兰,第一名,100分;凌默芊,第二名,98分……”数科老师在公布成绩,这令默芊很不爽,因为默兰来到之前,她一直都是年级第一,而上中学后,也就是默兰到了以后,她变成了“万年第二名”……

“凌默兰又是第一啊,她什么时候把第一让给我们当一下啊!”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师偏心。”

“哇,她好厉害,连续三年啊!”……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是关于成绩的话题,议论对象总是她——凌默兰。

是啊,毕竟人家是第一名,我是第二啊,谁又会记得世界上第二高的山峰呢……默芊这样想着……但,我才不要当第二名!兴许是遗传了凌星女士骨子里的那股干劲儿,从小默芊就是个要强好胜的女孩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不知不觉,一天的课程就完了……

“咣当”门被默芊狠狠关上,粗鲁!

“妈,我们回来了!”默芊是跳着进来的,显然她没有因为今天的事而闷闷不乐,毕竟她是个乐天派。

两人走到客厅,没有看见任何人,只发现了桌上的一张纸条:这两天晚上我不回来了,自己吃饭。

“不在呀……明天,是我的生日……不在的话,会很无聊……”默芊眼里蒙上了一层灰,可这样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

“怎么了?”

默芊整理了一下头发,微笑道:“没什么,吃饭吧!”

天,黑了,已经临近十二点了森林里好像有什么不安分的东西……

“嘀嗒、嘀嗒……”秒针的声音很清脆,让默芊久久不能入睡“啊!哪里来的钟啊,让不让人活了!”

“咣!咣!咣……”十二点了——

不对啊,这不是附近的东西啊,哪来的?

默芊听着钟声,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惊呆了!

和十二岁生日那天一样,萤火虫绕着石柱,啊不,是钟楼!凭空出现了一座钟楼!钟楼上缠满了蔷薇藤,上面开满了蔷薇——似雪一样洁白的蔷薇!

“哇!”默芊转过身来,却被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的默兰吓了一跳,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啊!

“你怎么进来的?”默芊拍着心脏,靠在阳台门上。

默兰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呐,来开一场不一样的生日宴会吧!”她的头发和眼睛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诡异,可怕。

“诶?”默芊瞪大了眼睛。

默兰并没有理会,拉着她飞到了森林中心,围着钟楼的湖边……

“咣!咣!”第五下,第六下钟声响起,当年母亲送的鸡心蓝钻项链浮在空中,发着强光,几乎让默芊睁不开眼,不然她一定会看到自己的变化——与那天一样的异色瞳和银头发。

“三年时间已到,请开始你的冒险,在那个世界里……”女孩的声音随着风,传进默芊的耳中。

“又是你,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那个世界’?”

“你会明白的,在那个世界……”风,吹向钟楼,响起了第七、八声,默芊双脚离开了地面眸光黯淡了,像木偶一样,动作僵硬,右手一扬,周围的树上多了许多光点,它们一拥而上,在默芊面前铺成了一条小道。

默芊一步一步走到钟楼上方,摘下项链,高举过头顶,慢慢张开手,项链就这么浮在她的手心上方。风,从湖面拂过,由下而上,绕着塔身,最后进入项链里,圆月,被染成蓝色,只留下白色的边缘。整个森林里回荡着那个女孩的声音:

“寂静的夜空,寂静的森林……在幽紫色的满月里,天使与恶魔同时降临于此……天幕破碎,满天繁星坠毁……森林之繁华再现,念动古老的咒语鲁诺-尼-阿达斯!宝蓝色的漩涡,飘逸的长发出现在塔顶……,一切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钟声响起,旅程——再启!淡蓝色的长发啊,你究竟是谁……”

如歌谣般,宝蓝色的漩涡卷起,将默芊裹在里面,只留下一只撑着项链的手,默芊突然握住了项链,一道白光闪出,扩张,划破长空,在天际处消失不见,与白光一同消失的还有默芊和项链……

“呐,你说,她真的准备好了吗?”默兰盯着蓝月。

“嗯,我确定,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默兰身边出现了一个女孩,听声音好像是之前说话的人,“毕竟,你我都是因为相信她才会站在这里的啊……”

“不说了,你可不能在这儿出现太久,回去吧。”默兰懒懒地转身离开,“就你那七分之一的魄,能在这个根本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出现两次已经是奇迹了,不要再来了我会帮你处理残局,去那边找到她的。”

“谢谢……”女孩说得十分小声,以至于默兰根本听不到。女孩逐渐变得透明,变得若隐若现,变得几乎看不见……

她消失了,树精们消失了,钟萤火虫散了,月亮被洗过似的洁白……森林,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除了……原本的石柱变成了钟楼……

一望无际的雪原,丝毫没有一点生气。在这样的不毛之地里,少女从天而降,带来一丝春天的气息……

“是原住民?还是精灵?……琪琪想见……”

“……嗯,毕竟留在这里,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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