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文杉两个人搀扶着烂醉如泥的陆博,赶在熄灯前回到了寝室。
在酒桌上陆博那副豪爽威猛的梁山好汉模样荡然无存,回来的路上吐得天昏地暗,边吐边混糊不清的发誓:“以后再也不喝了......再也不喝了......”
寝室里黑乎乎一片,我按亮灯发现赵阔不在,陆博睡在赵阔的上铺,费了半天劲几个人才把他抬上去,随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床上。
刚刚在路上还没怎么样,躺下后我突然感到大脑一阵阵的晕眩,因为酒量的关系,我并没有像陆博一样打通桌对瓶吹,不过还是喝了三瓶啤酒,这已经是我的极限,酒精开始麻痹我的思考能力。周文杉和发哥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发哥满脸通红,走路都有些发飘。倒是干干瘦瘦的胡一龙似乎没什么事,这个操着一口生硬普通话的四川瘦子七八瓶啤酒下肚,愣是看不出有什么醉意,这让我们几个来自东北号称以酒会友的人感到一阵汗颜。
熄灯的时间到了,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没过一会,鼾声此起彼伏,不知道是谁已经睡着。窗子还打开着,夜风吹动窗帘,带来一阵阵凉爽。我感觉脑袋里的晕眩感稍稍退却了许多,翻了个身,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肚子一阵绞痛,腹部传来严重的下坠感,无论再怎么坚持也无法继续睡下去,看来是吃海鲜喝啤酒之后,要拉肚子。
我迷迷糊糊摸出手机起身下床,借着手机的光轻轻的拉开门走出寝室。
走廊里安的声控灯,脚步声响起灯就亮了,看了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一点。一阵阵凉风吹过幽长安静的走廊,顿时让我精神了许多,厕所在走廊的尽头,而我住的514寝室却在另一端,相隔大约三四十米的距离,脚步声带着回音在长长的走廊里飘荡。我突然有些紧张,可能是凌晨太过安静,腹痛感越来越强烈,顾不得太多快走几步冲进了厕所,终于一泻而下......
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爽!强烈的腹痛感顷刻间退去,全身轻松无比,我抬头盯着门板那些求友约炮电话QQ,心里有些不懂,在这里留下联系方式的肯定是男生,而能在男厕所看到的也一定是男生,难道这是寻找“基情”?现在学生的择偶倾向真是越来越超前,某些观念越来越开放......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左边的隔板传来一阵“吱吱啦啦”的声音,像是隔壁有人在用指甲挠着塑料隔板,声音异常刺耳,一遍一遍的响个不停。
我吓了一跳,难道厕所里还有别人在隔壁蹲着?看来是先我一步,刚才太过集中精神在那个上了。可是挠隔板干嘛?大半夜的这不是吓唬人吗?
“咳咳!”我干咳了两下,可能我觉得这样就可以警告隔板另一边的人,也许只是为自己壮了壮胆。
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响了起来。
“山炮,让我安静的上个厕所行吗?”我敲了敲隔板,心里也有些恼火。
挠隔板的刺耳声这次停了下来,四周又陷入一片寂静,隔板另一面再没有任何动静。我解决完毕,提起裤子开门走了出来。
厕所的灯管坏掉了,接了一盏很小的节能灯替代,整个空间显得特别昏暗,有些角落甚至一片漆黑。就在我转身要走开的时候,眼角撇到挨着我出来的隔间门开着一条缝,门缝里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在那条门缝里,透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窥视感,似乎门缝中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看,一阵紧张的情绪慢慢的爬遍全身。
这时头顶上的灯泡突然闪了起来,像是马上就要灭掉一般,我再不敢呆下去,转身走出厕所,那股被窥视的感觉瞬间消失。可是走廊的灯却怎么也不亮,无论我的脚步有多重,还是我故意轻咳几声,声控灯一点反应也没有。
漆黑的走廊变得异常幽深,我按亮手机,借着微弱的光亮快步的向前走了几步,随即那股窥视的感觉又在背后传来,这一次异常的真切。一时之间我竟怔在原地,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如同小猫柔软的爪子,轻轻的抚在我的背上,我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抖动了一下,但是除了眼前不过一米左右微弱的光,四周什么也看不见。
难道是刚刚在隔间厕所里那个人?可他为什么不出声的盯着我看?这样诡异的环境下是要吓死人吗?还是这根本就是我的幻觉,人在漆黑的环境下自我造成的心理恐慌?或者因为酒喝太多了,头脑不清醒......一个接一个的念头在我脑海里转了起来,我发现自己不敢回头去看,一是因为没有勇气,还有就是即使我回头,手里这款国产手机屏幕的光线也不能照到背后几米的距离,而那种窥视的源头应该就在厕所门口处。
我在楼道里听到那两名新生的对话在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的在脑海里冒了出来。
五楼厕所,有鬼!
我不敢再想下去,虽然我坚信这世上没有鬼魂之说,但是现在这种怪异的感觉让我极为恐慌,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会对一些信念产生些许的怀疑和动摇,这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一个意志相当坚定的人,当然我属于前者。
我强自镇定了一下,告慰自己这不过是幻觉,或者是某位同学的恶作剧,无论是什么,我都没有必要在这种情况下深究,还是先回寝室才对。想到这我迈开脚步,快速的向着寝室走去。
而不出所料的是,那股窥视感紧跟其后,始终距离我几米的距离,伴随我脚步的回音在我背上若即若离,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我没有在停下来,径直向前走着,从厕所到寝室短短的几十米距离突然变得好远,当我推开门走进寝室的时候,那股窥视感再没跟来,似乎被门隔断在外面。
寝室里依旧此起彼伏的响着鼾声,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气,三下两下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才发现自己的皮肤冰凉一片,不知道是因为夜风吹的还是什么,不过总算现在一颗心落了下来。到底刚才那种感觉是真的还是假,亦或者是谁的恶作剧,我都不再去想,现在终于可以踏实的睡觉了。
就在这个时候,寝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