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霞子负气离开玉阳殿后,御剑行在半空,漠然自语道:“千叶老道贪生怕死,我在玉阳殿中对他诸般中伤,想来他断然不会再助我剿灭魔教了,我与魔教仇深似海,此仇不得不报,可是那黑木崖当真难攻的很,若是率门人强攻,定会死伤许多,我恒阳门刚刚兴起,哪里经得起这般损失,哎,这可如何是好....”
思到此处,丹霞子情绪低落,连连低头沉吟,在这低头际间,丹霞子忽的如遭电击,量他道法高深,身子竟也猛的一趔趄,差点就从仙剑上坠落下去,待稳住身子之后,激动的兀自自语“无忧魔人,无忧魔人,她怎会在此。”
丹霞子心里大是疑惑,不由驻足细看,只见百丈下空,有一妇人布衣荆钗,手提木桶,桶内装满衣物,不是那秦无忧又有谁。
他久久观望,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之后,仰天长笑道:“哈哈哈...果真是那无忧魔人,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拿下了你,何愁那叶问天不会束手待毙。”眼中精光闪过,当下再不迟疑,拾起先前用于托身的仙剑,身子如离玄之箭,俯冲而下,然而行得数丈,他忽的一顿,稳住身子,心想这无忧魔人在此出现,大有疑处,魔教中人向来诡计多端,此间定是有什么阴谋,我大喜之余,差点就着了道,可是我与魔教有不共戴天之仇,这等良机决不可放过,哎,这口得想个万全之策。
思到这里,他颇感犯难,左不成右不是,嘴上沉吟道:“若早知无忧魔人在此,我先前还真不该中伤那千叶老道,此时还可借些太一门人供我使唤,若再上山请求,岂不丢了道爷的脸....”说到这里,脑中灵光一闪,心生一计“是了,我若取上一身太一门服穿上,假扮成太一道人,再行取了无忧魔人性命,如若是魔教陷阱,凭我道法,全身而退不难,若是成了,便栽赃嫁祸于太一门,嘿嘿...妙极...妙极!”
丹霞子再不迟疑,遂御法宝返回太一山,不过却未上得顶峰,而是寻了一落单守峰之人,那太一弟子识得丹霞子,他辈分极低,颔首敬道:“丹霞子师伯,您怎的去而复返,可是忘记了什么?”(他因辈份低,方才未进得了玉阳殿内,殊不知方才丹霞子言语中伤千叶真人之事,故而对丹霞子极为尊重)。
丹霞子面上似笑非笑,道:“不错,我是忘记了些东西。”
那太一弟子愕然道:“不知师伯忘记了什么,是否需要弟子上山禀报掌教?”
丹霞子道:“不妨,我忘记的东西便在你身上...”话语未落,右手轻轻一拂,一记手刀袭向那太一弟子,那太一弟子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便生生吃了一记,没了生气。
丹霞子皎洁一笑,将那太一弟子衣服取下,换在了自己身上,又撕下片缕衣襟将面蒙上,将那弟子尸身寻了偏僻处掩埋之后,掠了开去。
屋村。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但见得有十来个孩童席地而坐,郎朗诵道。
无忧目视坐下童儿们,目露惆怅,轻声叹道:“这些童儿本是国之栋梁,奈何生在这山间小村,哎...我这一走,日后便再也没人教他们习书写字了...”
见得夫人忧伤,小绿慰道:“夫人,人各有命,这些孩子若是真是金子,也不定会淹没至此。”
无忧点了点头,淡然道:“也罢,各有所命,他们若是这般平淡一生,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她心神微宽,正待说话,忽闻一声“无忧魔人,好生巧合啊!”
无忧一惊,抬头一看,但见上空徐徐飘落一人,正是那假扮成太一门人的丹霞子,她先是一怔,随即欠身道:“原来是太一门道爷,无忧有理了。”
丹霞子落地以后,厉声说道:“无忧魔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到我太一山下为非作歹,今日被我瞧见,定要取你性命。”无忧夫人闻言一怔,疑道:“不知道道爷可是千叶真人遣来的么?”
丹霞子不知无忧怎会无故提起千叶,脱口而道:“不用掌教派遣,你今日被我无意瞧见,定是留你不得。”
无忧听得此言,面上反倒一笑,似乎心中石头落地,笑道:“道爷不知,这其中有误会,我来这屋村已经八年之久,未曾为非作歹,道爷若是不信,不妨禀报千叶真人,再来取我性命不迟。”
丹霞子一愣,心忖这无忧魔人屡次提起千叶老道,莫非千叶老道早知这魔人在此?心有疑惑之余,喝到:“魔人休要油嘴滑舌,待我走后你还不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无忧又道:“道爷说笑了,我先前说了,无忧在此定居数年,未曾做出违心之事,即是问心无愧,又怎会逃走。”丹霞子大笑道:“问心无愧,哈哈哈,无忧魔教残害百姓,人神共愤,你却道问心无愧,魔人不限害臊么?”
丹霞子此言不假,无忧教的确做了些恶事,秦无忧本人虽未曾参与,但她即是无忧教之人,也脱不了干系,一时间,竟也无法出言反驳。
小绿见丹霞子对自己夫人一口一个无忧魔人,心里大为不快,美目一瞪,怒道:“牛鼻子休要胡说八道,再对我家夫人不敬,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她话没说完,便被无忧伸手拦住,无忧瞪了她一眼,轻斥道:“小绿,不可对道爷无理。”小绿心有不甘,却又无可赖何,瞪了丹霞子一眼,玉足一顿,撇过身去不去瞧他。
无忧叹了口气,转身对丹霞子说道:“道爷勿怪,丫头蛮横惯了,无忧替她陪个不是。”
丹霞子意在取她性命,引叶问天下山,又担心是魔教诡计,担心迟则生变,不愿再作平白耽搁,衣袍一挥,厉声道:“魔人不必惺惺作态,任你油嘴滑舌,今日也是留你不得。”说完冷哼一声,拔剑刺去。
无忧哪料他说打就打,仓促间身形一晃,使出三三步法,躲过一击,落在一旁,急道:“道长且慢,此间大有....”话没说完,忽闻一阵风声掠过,却是那丹霞子又攻了过来,三寸长的古剑拧成一个剑花,剑花带起伶俐劲风横扫而来,引得空气忽忽作响。无忧身形忽矮,左四步,又四步,身形诡异之极,眨眼间人影俱没。
一招未成,丹霞子倒也不气急,冷哼道:“魔人托大,只顾躲避,贫道非要逼你出手!”说完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手中古剑金光大盛,丹霞子双目如电扫过无忧,忽的发声大喝,身形拔起,只听嗡声大作,剑光激射而来,劲风呼呼,无忧秀眉微皱,一足垫地,身如曼陀罗般旋转起来,周身白光环绕,形成一护体真罡,那剑光刚一触碰真罡,便一一消散。
丹霞子见状色变,心忖我只知叶问天道法高深,不料这无忧魔人竟然也有几分本事,看来今日要多费些功夫了,余光落在一旁少女身上,心生一计。他忽的冷哼一声,剑锋避过无忧,径直向小绿刺去,小绿只顾担忧夫人安危,哪曾料到丹霞子会弃夫人不顾,攻向自己,况且她与丹霞子二人修为有云泥之别,还没来得及闪身躲避,肩上便已着上一剑,嘴里溢出鲜血,小绿吃痛,忍不住轻呼一声。
丹霞子意在挟持小绿,用于威胁无忧束手就擒,丝毫无怜香惜玉之情,出手便伤了她。无忧见状大惊,闪身横在小绿身前,目视丹霞子,喝斥道:“道长何等身份,你意在取我性命,又何苦为难这小小丫头。”
丹霞子冷哼道:“所谓蛇鼠一窝,魔人的丫头断然也不是好东西,之于替天行道之大义,本道顾不顾及身份,倒也无妨。”说完剑锋一抖,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