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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3章 西雍州1

看着赵军越来越近的军阵,看着那浩浩荡荡如同海浪一般的赵军将士,城上的汉军士卒顿时脸色发白,不少将士和青壮都瑟瑟发抖。

此刻,北城外的赵军已经不止一万将士了,除了一万战兵之外,还有数千辎重队和从周围乡镇征召的青壮。浩浩荡荡的赵军队伍,缓缓向着高陵城逼近。

“赵询亲至?怎么可能?”钟林玉揉了揉眼睛,惊呼道。看着那渐渐接近的赵军大军,飘荡在大军中军的旗帜告诉他,成为赵军主帅不是赵军任何一个镇军将军,而是赵国国君赵询。

“将军,赵军主帅竟然是赵询那厮,看来,他们是准备全力拿下此城了。”钟林玉身边的将校也齐齐惊呼道。

位于赵军军阵之中的赵询可没有给高陵城守将们继续感叹的机会,右臂一挥,冷声道:“传令全军,大举进攻,今日,我们要在城中午饭。”

为了不让城上的投石车给自己带来太大的伤亡,赵军依旧一如既往,骑兵分成数队,斜插这城墙疾奔,并以骑射横扫城头。其后,步卒、青壮抬着云梯急速前奔,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越过守军投石车的有效打击范围。再在其后,又是一队队骑兵斜插着奔过,掩护步卒前进。此外,在攻城队伍之后,赵军的床弩队列也开始做着准备。不过,这些婴孩手臂粗细的弩箭之上,皆捆绑着狭长的震天雷。

“全军准备,弓箭手上前!投石车准备!”

“火油……滚木雷石准备!”

激烈的攻城战开始了,虽然有赵军的骑兵骑射掩护,但是,城头之上的投石车给赵军带来的阻碍还是挺大的。不过,这依旧不能阻止赵军前进的速度。虽然扛着云梯的士卒分散的很开,但依旧付出了七八百的伤亡。尤其是被投石车投射的巨石砸中,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

在付出了数百伤亡之后,北城的攻城士卒将云梯靠在了北城城墙之上。其中,半数伤亡都是守军投石车带来的效果。不过,守军也在赵军的凛冽反击之下,付出了四百余人的伤亡。然赵军步卒将云梯搭在城头之后,守军的投石车就不能在对这些近战士卒造成威胁了。

对此,钟林玉和汉军守将都无可奈何,兵力的差距,不是城池之利和器械之强能弥补的。另外,守军的士气也远不如赵军。尤其是现在高陵城四门都遭遇赵军攻击,没一面城墙之上,赵军的战兵全部出战,也不过两千余人,剩余的都是青壮。

而这些青壮打顺风仗和抵御入侵还好,可是对战赵军,他们确实远不如战兵。尤其是赵军那无处不在的箭矢和床弩,让守城的人员苦不堪言。

“还好我们将守军调出了一大半,否则,只怕就是付出四五千伤亡也不能接近城墙吧。”赵询看着时不时飞出的巨石落在军阵前方,忍不住感叹道。

一侧的刘文契也点头道:“另外我大赵的制度也吸引城中百姓,否则,这些青壮岂会只顾躲避,不愿出头死战?汉军连负责投石车的辎重兵都用以持枪作战,这也说明他们的兵力已经捉襟见肘了。”

对于守军来说,更重要的是他们已经一日一夜没有休息了。虽然昨夜他们断断续续的休息了数次,可是,每一次都是刚刚入眠就被赵军惊醒,如此,还不如没有休息。所以,虽然现在大战不断,但是,汉军士卒依旧哈欠连天,浑身无力。

“大王,臣以为,现在可以先行劝降。现在城头之上的汉军,不仅疲惫不堪,只怕不少也不愿在这事不可为的情况下继续坚守。如果劝降不成,也能瓦解其心。”见北城城墙一侧己方已经靠上了记事架云梯,刘文契沉声谏言道。

“大王,虽然刘大人所言有理,可是,我军此刻正处于攻城之际,要是暂停行动,势必会让城墙之下的步卒陷入危局之中,是不是先打一番再说?”随军副将见赵询有些意动,随即说道。

刘文契笑道:“某可不是让大军撤离,全部停止行动,而是暂缓攻击,骑兵继续绕城而行,但又敌军反击,一律反击。而我们,则直接在城楼之外劝降,顺带也瓦解一下守城的汉军将士的斗志。”

“如此也行,虽然我们占据优势,但是,能不战还是不战的好,能避免伤亡还是避免的好。”赵询点头应允。

随机,赵询就派人直奔城楼之外高声劝降,应允守军若降,一律免罪,城中百姓,也将享受赵军制度,进行减免赋税。同时也告知守城将士,西雍州西面险关函谷关已经被赵军所占,赵军大军已经从函谷关直奔长安,他们这里,已经处在赵军包围之后,日后粮草物资都将难以供应。如若不降,凡守城将士,与赵军敌对者,一律格杀。另外,赵军还许诺,杀不降者降赵,有重赏。

如果说劝降免罪,这让守城的将校和士卒心动的话,减免赋税,则让城头之上的青壮心动。而函谷关丢失的消息,则让守军感到惊恐。当然,此刻的赵询还不知晓函谷关已经落入己方之手。不过,赵询也清楚,函谷关落入己方之手,也不过是早晚之事。

高陵城守将钟林玉见赵军减缓攻击,虽然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立刻下令守军反击,可惜,现在的守军巴不得赵军减缓攻击,他们好休息一下,并不是急于反击。同样,在钟林玉下令假打反击之后,刚刚缓下攻击趋势的赵军立刻有猛烈起来。不得已,就是有钟林玉的军令,下面的士卒也不愿在出头了。再说,赵军减缓攻击,甚至还没有登城,这对于守军来说,本是好事,没事偏偏要去招惹他们做什么?

见麾下将士如此,钟林玉也无可奈何,其也知晓,麾下将士和自己一样,疲惫不堪,所以也没有继续逼迫,反倒想看看赵军想要做什么。

等赵王使者抵达城门楼之外,并开始劝降之后,钟林玉就感觉事情不妙了。苦战不能赢,将士们也不愿意继续有与赵军打下去了。而恰逢此时,赵军又开始阵前招降,不用想就知道其中的影响。

果然,钟林玉还没有开口拒绝,下面的一些士卒就开始建议投降,不少士卒甚至都放下了兵器,大有等到赵军进城,他们好睡一觉的意思。而那些青壮,早就不愿意在继续守城了,守城之责,原本就不是他们该承担的责任。他们可都是城中以及周围乡镇因为躲避战祸而进入城中的百姓,赵国的政策制度如何,他们现在可是早有耳闻。而赵军攻城略地,也不祸害百姓,他们自然不乐意放着太平的生活不要,去为汉军拼死。

“可恶!好一个赵询,他这分明就是在瓦解我军军心。来人,将他给本将军射杀,另外,传令下去,全军……”钟林玉一听赵军阵前之人所言,就顿感不妙,厉声下令。

“将军且慢!”身边的副将立刻阻拦道。

“嗯?”钟林玉脸色一冷,凝声道:“怎么?你害怕了,你想要降赵?”

副将苦笑道:“将军,不是末将想要如何,你看看周围,此令一下,城外的赵军如何末将不知道,但是,你我只怕立刻就会命丧于此!”

钟林玉抬头四顾,看到周围的将士都齐齐看向自己,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决定,不少将士更是目露凶光,手中紧握兵器,似乎要与他拼命。

“将军,赵军劝降,斩杀我等不降者,有重赏!现在城中守军不足,将士们也不愿意继续作战。函谷关丢失,长安必将不保,长安不保,就算我们坚守的住这里,又能如何?后路断绝,此刻赵军就是撤军不战,日后迟早会被赵军拿下。”副将小声说道。

钟林玉心中巨震,虽然其知道,赵军将函谷关丢失的消息散播出来,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是为了拿下这高陵城。他很想下令让将士们死战,但是,其看到士卒眼中的疲惫和一丝丝杀意,其也不由苦涩万分。

定了定神,钟林玉环视四周,沉声道:“诸位将士,赵军劝降,你们意欲何为?”

“回禀将军,末将以为,高陵城已经是危在旦夕,将士们士气皆无,继续战下去,不仅不能保住高陵城,还会连带城中百姓一起受难。即如此,不若降赵。”一副将率先说道。

一人开口,那些不愿意战下去的将校也齐齐开口,异口同声,皆是降赵之意。

钟林玉气的脸色发青,沉声道:“我等深受大王之恩,此刻,岂能轻易投降?”

“将军,非是我等愿意降赵,而是将士们已经无力再战,城外三万与赵军战兵,已经将我们团团围困,再战下去,也不过是多造杀孽,难以回天。即如此,将军应为将士们考虑,因为全城百姓思虑。连函谷关都丢了,我们降赵,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钟林玉虽然不愿,但下面将校各有各的理由,顿时就让钟林玉无法应对。倒也不是所有的将校都表示要降赵,但是,下面的士卒和城头之上的青壮,现在已经有不稳的迹象,再加上不少将士都双目通红,紧握武器等待他们的表态,他们也不敢支持据守死战。

见此情景,钟林玉也悲叹一声:“非是我不愿坚守,奈何时局如此!”随后,钟林玉就宣告降赵,顿时城头之上欢声震天。

赵询也没想到劝降竟然一举成功,当即就下令大军进城,接管城防,安顿降军。为了安抚投降士卒和青壮,进城之后的赵询就下令减免高陵城百姓赋税,按赵国制度改制。

不过,赵询并没有让所有的将士都全部入城,而是半数入城,半数继续在城外扎营,做着围困高陵城的姿态,就是高陵城之上,也继续悬挂汉军旗帜。

“大王之意,是要将那一万从高陵城出去的援兵再给拉回来?”刘文契看了赵询的军令之后,笑着说道。

“没错,如果将这一万汉军歼灭,那长安以北就没有大队的汉军可以调动了。而没了这一万援兵,泾阳城也会被杨望清那一万大军轻而易举的拿下。”

刘文契点头道:“如此甚好,大王就需要高陵城守将钟林玉的印信了。有他的军令在手,那一万援兵还不急匆匆再奔回来?”

“兄长,好消息!好消息啊!”就在此时,禁军第一镇镇军将军赵康一脸大笑的走了进来。

“哦?什么好消息能让四弟你这般高兴?”赵询笑着询问道。

赵康大喜道:“刚刚飞鹰卫传来消息,司徒大人捷报,二哥那边已经拿下西雍州东部险关函谷关,现在,司徒大人已经前往函谷关,准备挥军西进。”说着,将手中的捷报递给赵询。

“好!太好了!哈哈!本王战前还在说函谷关落入我们手中,现在真的落入了我们之手。如此,西雍州已经是本王囊中之物矣!”接过情报一看,赵询大喜,顿时站起身来,大笑道,“不错,东雍州他们那里做的不错。”

刘文契道:“恭贺吾王,拿下函谷关天险。函谷关已下,长安之地就不再是难以攻克之地。西雍州,也即将臣服在大王脚下。”

赵询缓缓坐下,沉声道:“话虽如此,但还需将士们努力。眼下,我们要先解决这北方的汉军,等北方解决,东部也没有威胁,那汉中支援而来的汉军,将不再对长安之地有什么作用了。立刻给杨望清所部传令,在高陵城援兵离开泾阳城之后就对泾阳城进行围攻,拿下泾阳城,挥军南下,与第十镇镇军回合与长安城下。”

“来人,传高陵城降将钟林玉。”

…………

泾阳城,位于高陵城西部一百五十余里。连带周围的两座小城,泾阳城共原有守军八千余人,不过,在赵军加大攻击之后,数战之后,守军就折损三千于众,连周围的两座城池也一并丢失。

泾阳城西北的大城池阳城丢失之后,三万赵军围困泾阳城,使得泾阳城守将不得不向高陵城求援。一万余精锐援兵赶至之后,泾阳城才稍微平稳下来。

但今日,泾阳城将军府之中,所有人脸色具是难看。因为高陵城有了军令传来,让他们知晓,城外所谓的三万赵军,其实早已经在围攻高陵城。

泾阳城守将当即派军出城,果然,成为赵军大营早已经是空营一座,大军一至,只有两三千余人的赵军士卒立刻四散而去。这下,这些守将们知晓,他们被赵军给欺骗了。

高陵城前来支援的主将曹炎验证完赵军情况之后,直接让泾阳城准备大军所需,准备驰援高陵城。虽然泾阳城守将怀疑城外赵军并没有远离,只是想要调动这一万将士,但曹炎不得不为高陵城担心。

半天功夫,高陵城的第二道军令传来,要求曹炎立刻回援。顾不得其他的曹炎也只得挥军向东,支援高陵城。毕竟,相比之下,高陵城可比泾阳城重要多了。

然就在曹炎带着一万大军急匆匆离开泾阳城不到半日功夫,城外出现了一万赵军大军和三万随军民夫,这一万大军可是赵军的步卒,投石车、床弩样样皆有。尤其是赵军使出震天雷之后,守军将士的士气霎时间就跌至低谷。

与赵询在高陵城一样,杨望清同样使用了劝降。同样与高陵城一样,泾阳城之中守将不过四五千人,各种器械,也在前几日赵军围城之时,损耗的差不多了,就算没有损耗,也难以与赵军拥有的相比。

不得已之下,泾阳城守将比高陵城守将更干脆的投降了。长安以北防线,又一个大城陷落。

而曹炎带着一万大军赶至高陵城之际,高陵城处在被赵军围困之中。曹炎见赵军兵分四路,围困四门,当即就帅大军突破西门赵军围困,杀入城门之下。

然而,让曹炎和其麾下一万大军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竟然不能入城。而此刻,原本被他们勉强杀散的赵军又突然汇聚而来,而且越来越多,且里三层外三层的将他们团团围死。

在赵军将这一万大军围困之后,高陵城城头之上的汉军旗帜飘然落下,换成了赵军的火焰麒麟旗。到了这一刻,就是笨蛋也知晓,这高陵城已经落入赵军之手。随着高陵城守将钟林玉的出现,曹炎和其会先现存的七千余将士终于认清了现实。

虽然有一部分汉军将士不愿意投降,但如果能杀出重围?结果,两千与将士战死,剩余的五千急匆匆奔来的汉军士卒弃械投降。

至此,高陵城完全落入赵军之手,高陵城的驻军也大部降赵,少部战死。长安北方防线,除了冯翊之外,其余尽皆都是一些小城,已经无法阻拦赵军大军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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