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拾起龙牙刀,张玄非眯着眼,心中暗道:还差一点。
见张玄非捡起刀,本以为会齐声喊骂的台下众人都闭上了嘴,可能他们心里也清楚,之前大小姐使钢针确实不光彩,如今再给这小子一次机会,也没啥说的。
然而,校场旁侧的宇文拓与晋,两人是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受其他人的影响,仿佛在他们眼中,真正精彩的战斗还未出现。
终于,张玄非凝望着手中龙牙许久,突然看出了什么,猛地起身横刀攻去。
哈尔特拉亦是严正之色,也同样举起手中软银剑迎战。
四尺唐刀,三尺软剑,怎见得一片刀光剑影,火花纷飞。校场上俊身娇影交错,战得激烈,斗得惊险。
又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张玄非以四尺长刀对战她的三尺软银剑,自是占了极大的优势,却不要忘了,哈尔特拉的手中器通变化,或鞭或剑,尽随心意。
每当张玄非攻之迅猛,银剑招架不及时,她都会化剑成鞭,以鞭之柔克刀之刚。再至玄非攻势缓时,哈尔特拉又会转鞭成剑,迎上龙牙。
如此一来二战,一消一抵,两人在校场上竟不分了胜负,甚至都很难看出究竟是谁在上风,
此时的张玄非,只得以右手使刀,本就分心无暇,他却在战时不时地地看向手中龙牙。哈尔特拉渐渐也察觉到这一点,也不管他在看什么,只道如此下去,他必会露出破绽。
果不其然,再战不过三合,张玄非又仿佛盯上了手中龙牙,哈尔特拉紧抓破绽,迎面猛攻。
如此情景下,最先有所反应的并不是张玄非,而是校场下站着的晋,只见他忽然睁大了双眼,紧盯着场上龙牙,对宇文拓道:“他找到了!”
经晋的提醒,宇文拓也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也紧将目光锁定在张玄非的身上。
至此,张玄非紧盯着手中龙牙,神色尽是专注,不知不觉,他忽然开口:“就是现在。
”
这一句话,不止哈尔特拉,就连台下观众都不禁一愣,心中都奇道他在干嘛?莫不是自知自己敌不过了,便又故弄玄虚?
但很快,哈尔特拉就也意识到了不妙,突然就停下脚步,将三尺银剑横在空中,架在自己胸前,摆出了一副防御的姿态。
几乎是在摆好架势的同时,哈尔特拉手中的银剑忽地弯曲,好似被撞了一般,登时就变成银鞭的形态。
还不等台下众人有所反应,就只看见张玄非不知何时站到了大小姐的身后,同时,他的手中还握着那把龙牙刀。
什么时候?张玄非竟出现在大小姐的身后,莫不是空间魔法?
就在所有人惊奇之时,突然从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呼,众人聚目而视,只见那人指着校场上的大小姐,张大着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就在众人将目光重新聚集在大小姐身上时,发现此时的大小姐仍是防御的姿态,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她的眼神,尽显震惊之色。
噼里啪啦。几乎是瞬间,这声音从银鞭里边传来,此时,众人才听出原来这银鞭里头竟是空的。
随后的一幕,却是令台下近千人都膛目结舌,口塞闭言起来。
银鞭猛然颤动,好似钟鸣一般,紧接着三尺银鞭就从鞭结处纷纷开解,断裂破碎,里面藏着的钢针也随之散落,掉落在校场之上,叮当清脆的声响不绝于耳。
银鞭…竟…断了,任谁也没有想到,哈尔特拉的银鞭,就这么断了?!而且,近千人的目光,两千只眼睛,无一人能看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除却两个人,那就是宇文拓与晋,倒不是说他们的眼力有多好,而是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将要发生什么。
那一式,正是张玄非所说的《武典》之器法。也是在后来,晋和宇文拓才知道,他所谓的器法,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武技,而是一种对力道的控制。
无论刀枪剑戟,亦或是其他兵刃,无不过是武者以手而持,以力而使,再加以劈砍纵横,挑拐抽杀等技巧演变出诸多的招式战法,也就是武技。
武技千变万化,使武技的人自然也是如此。所以,晋对于张玄非的训练,也就是从这方面下手,两天的时间,晋使了近乎三十多样不同的兵器,为得就是让张玄非将各类武技的变化通晓。
不过,两天的时间确实也短,若想靠晋的这点训练,战胜身为小圣的哈尔特拉还是不够的。
关键,就在于第三日,张玄非开始修炼的器法上。
究竟是什么样的器法?当晋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张玄非的回答很简单。
人体的力量是巨大的,当全身的劲力聚于一点时,即便不用内力,也就是斗气,亦能爆发出断金破石之力。
对此,晋与宇文拓均表示怀疑。说白了,就是把全身的力量汇聚在一处,对于武者来讲,这并非难事,当即宇文拓就使尽全身力量,一拳砸向校场的地面。
地面纹丝不动,甚至连声响都不曾发出,要知道宇文拓虽非小圣,却也是五阶强者,肉体之强悍,一拳大有破开坚石的力道。
不过因圣城的校场非同一般,每一寸地板上都有魔法加持,坚固异常,所以他一拳砸下才没有任何反应。
宇文拓以身证明了此法不同,但张玄非见了却摇了摇头,直言他那一拳,只不过是调动了他所修炼出的力量而已,并不是全部的身体力量。
全部的身体力量?张玄非如此解释道,若将人体比作金矿,修炼则是将金矿不断地从地下挖出来。而器法所致,则可以更多地挖出地底的金矿,也就是将人体潜藏的力量激发出来。
听到这儿,晋猛然惊醒,说道他曾听过南疆有一种药散,以吞噬他人血肉为药引,使之斗气暴增,短暂地提升自己的境界。
噬灵丹。张玄非是记得,但与其取人血肉不同,《武典》所载之器法的要诀,只有呼吸吐纳。
以特殊的呼吸之法,激发出肉身潜力,虽不能同噬灵丹那般换来巨大的力量,却也不可小觑。
当晋与宇文拓明白过来后,两人又奇道,如此呼吸吐纳之法甚是奇妙,却为何又称之为器法?而不是气法?
原来,激发出的潜力虽是厉害,但却极不稳定,以张玄非目前的实力,还远不能徒手施展,必须以铁器为媒介释放,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
这就是张玄非称其为器法的原因,而此次与哈尔特拉的比斗,他所选之媒介,正是龙牙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