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俯下身子,用手电仔细地查看着女尸的位置。似乎确认了什么思想后,掏出手机向外打了一个电话。
“喂!老板,女孩的尸体我找到了,就在”中心医院“的停尸间里。现在”
白衣人的后话显然是没有说完被对方打断,他手擎着电话在接听者对方的训话,一副专注的样子。
“确认,绝对确认就是那个涉案女孩。”白衣人毫无置疑的口吻里,隐含着一丝傲然的得意。“嗯!好,你们把车开到停尸间守卫外的门前等着,趁那门卫的老家伙酒劲没醒,咱们赶紧用担架把尸体运出去吧。”
片刻迟疑。
“哎放心吧!那守卫的老家伙被我一瓶白酒打发的做梦去了。先就这样,我去找副担架。哎,对了。咱们可是有君子协定,答应给我的那份钱,别到时候你这个老总出尔反尔反悔噢?好,那行。你们快点来吧,余下的事等你们来了再说!”
白衣人轻轻合上存尸箱,蹑手蹑脚地退出停尸间,就像一个幽灵漂游地离开了停尸间。
猕猴悄悄地将脑袋从运尸车后探出来,借着窗外路灯透进来的微弱灯光,怔怔地注视着那白色飘去的身影。
猕猴一时忘记了自己前来偷盗衣物的打算,留心起眼前的事。
这是一些什么人?为什么对一个女孩的尸体感兴趣。莫非是与什么案件有牵连?
猕猴此时心乱如麻,他隐隐约约感到此事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个发财的机遇,可一时没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可有一点猕猴心里明白的很,那就是女孩的尸体对那些人绝对重要。
猕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想逃出来打电话报警,或许会得到政府对他的举报奖励。可要是警方追究起来,“你为什么会在停尸间里。追究又该做如何的解释?不行,这个主意不行!搞不好,自己也会此地无银三百两受到警方的拘留,到时候鸡飞蛋打惹来一身骚!”
可也不能眼睁睁错过这个难得的发财机会!
把女孩的尸体抢在那些人的前面下手偷偷运走?更不行。自己没有运送的工具,再说,他们的一个同伙此时就在停尸间的附近,猕猴自嘲地摇了摇头。
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尔后便是一阵“嘶嘶”的水溅到水泥地的声响。
一股刺鼻的尿味夹杂这浓烈的酒精味道,扩散到猕猴的肺里,差点呛得猕猴呕吐出肚子里原本就不多的食物。
原来是守卫的老头醒了,推开门就近方便着鼓胀的肚子后,又摇摇晃晃地回到了守卫室。不知为什么,守卫并没有接着躺倒床上睡觉醒酒,而是又将剩余几两的酒瓶拎在手里,拖出一把椅子坐到了门前,继续享受着他浓厚的乐趣。
白衣人不知在哪里搞到了一副担架,正兴致勃勃地返回停尸间,却发现老者醒了酒坐在门前大为惊异。他真后悔,为什么刚才不陪他在模模糊糊时再灌他几杯,叫他一觉睡到天亮。这下可好,计划全被老者打乱。
白衣人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好隐蔽在墙角的一处黑暗角落里,等待时机。
猕猴隐藏在阴森的停尸间里,细心地关注着门外的动静,不敢轻举妄动也只好静静地呆在那里想着主意。
迷蒙中,猕猴的视线隐隐约约发现里自己不远处,停放着一具女尸,顿时腾升出了一个很有创意的灵感。
对呀,史上不是有“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吗,自己为什么不能同出一辙地。
猕猴轻轻走到门前,攀上门顶,透过一处换气口正好能够看到守卫坐着的身影,一口接一口,半闭着眼睛享受着酒精带给他的快乐。
猕猴踮起脚尖,接着朦胧的灯光找到了“5号”
缓缓拉开存尸箱,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跃然眼中,不过,猕猴看到,这个女孩的肌肤明显带有划伤,被殴打的迹象。对,一定是遭到了暴力后离开了人世的。那些人肯定是想盗取尸源,消灭证据以逃脱法律对他们的制裁。如果把这个证物弄到手,以此作为要挟的条件,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猕猴眼睛一转新的计谋跳出脑子。
猕猴抱出女尸放到一边的桌案上,又将刚才看到的女尸放到标有“5号”的尸箱里,一切做得那么有条不紊,不过,猕猴的心也是在狂暴惊跳中进行的。
猕猴将涉案女尸用一处遮盖尸体的白布包裹好,藏在了一边,自己再次悄悄地躲在了停尸车的后面,静静地等待着一切都安静过去。
他琢磨着把尸体运了出去,不怕联系不上对方,至少守卫那个老者认识白衣人,不然,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收受一个陌生人的礼物。联系上了对方,不怕他们不朝外面掏银子,因为,自己索要的那点钱,对于有钱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算不得什么。
发财了,猕猴一阵兴奋的快感油然而生。或许从此自己将和贫穷说声“再见”
夜半后,守卫喝完了酒,打了一个哈欠,拎着椅子回到了守卫室。插门声,关掉了守卫室的照明,一切又恢复了原有的宁静。
安静的只是无忧无虑的闲人,白衣人却活跃起来。他敏捷地闪出身来,带领两个早已等在院门外的两个年轻人,轻手轻脚地躲过守卫室方向的视线,不声不响地闪进停尸间的门中。
“5号”箱,千万别弄差了!”白衣人迟了一步,跟在两人的身后嘱咐道。
“闭嘴吧,就怕别人听不到你说话!”来人的话语中明显带有中蔑视的口吻。
三人这次并没有细仔地验证尸体的身份,仓促地将女尸搬到担架上。一人手持铁器,事先隐藏到守卫室的门口,万一老者不知死活喧嚣或者是报警,那只好叫他永远地闭上嘴巴了。
但老者福大命大,回屋后睡得像死猪一般。或者说是那“酒”救了老者一命!
一辆等候在停尸间外的封闭货车,像一个脱缰的野马,朝着郊外的公路上狂奔。
“大哥叫咱们怎么处理这具女尸?”小个子疑惑地问道。
“真笨,扔进郊外的水库里,几天后,即便是被人发现,也证据全无,完事!”胖一点的大个子不肖一顾地鄙视一笑。
“噢,就这么简单?”小个子很是吃惊地瞪着一双不大的小眼睛惊呼道。
“废话,咱大哥是什么人?事后,有钱就能摆平一切,你傻啊?”大个子抬手就给了小个子的脑袋一巴掌,“学着点。猪脑袋!”
猕猴看着眼前那惊心动魄的镜像消失以后,竟然发觉自己小便失禁地尿了一裤子。
吗的,老子搬尸体都眼不眨腿不软,事后又成了这副德性,真是不可思议。
猕猴查看了一眼室外的环境,觉得没有什么不安全的问题,这才背起重量不轻的女尸,小心翼翼地逃出了停尸间的院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里。
真是远道无轻载,走出不远,猕猴就浑身冒汗,但这也不外乎心虚的作用。扛着一具尸体,又背着犯罪的罪过又有谁不害怕呢?
夏夜里,总有失眠的年轻人在家门口乘凉,狐疑地看着猕猴背着沉重的东西悄悄地议论着什么。尽管猕猴佯装出一副坦然的样子,但内心还是狂跳不止,就怕有喜欢扯淡的人关注自己。
猕猴在胡同里一处无人的地方放下重物,借机休息一会。
多少年来,腿脚不好的猕猴哪里做过这种出力的活,此时猕猴浑身似乎累的都要散架了。身旁堆放着一些拾荒者的旧物,猕猴找到一处纸箱倚着休息一会。
望着破旧的院墙内依然破旧的矮房里,灯火辉煌地响动着麻将的撞击声,猕猴不由地越加担心起来,万一那帮赌徒散伙,一哄而出,势必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远离这里。熟话说,车不扎险地,走为上策。
可他此时已是疲惫地感到运走那货有些力不从心。可好容易弄到手的东西,还能就这样轻易地丢掉吗?正在猕猴左右为难只时,旧物旁一辆破旧的手推车使猕猴的眼睛一亮。
“噢!真是天助我也!”猕猴心里一阵惊喜,赶快把那见不得人的东西放在破旧的车上,用点废旧的破烂掩饰一下,这样子,就是从荷枪实弹的警局的守卫眼前路过,也是万分安全不过的。
猕猴悄悄地将拦绑车子的绳子解开,使出吃奶的力气将车上的重物卸去,将自己的物品抬上去,一拉。惊讶!
这是一辆车胎破碎、坏了的手推车,难怪被人家遗弃在废旧的垃圾堆里。不过还好,使点力气拉,还能走。
“吱呀,吱呀”手推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缓慢地走在马路上。车,尽管有些慢推起来不大溜到,可总比用肩膀扛着走省力,还有一个重要的安全因素,那就是这种仪容,完全是一种拾荒者的打扮,绝对安全。
顺着平坦的马路,缓缓地朝前走着,猕猴心里坦然了许多,心也不象起初那样狂跳慌张。
“老板,给我那瓶啤酒!”路过一家食杂店,猕猴又犯了酒瘾,放下推车走进店门,猕猴朝一个打着瞌睡的店主大声喊道。
“噢,来喽!”店主看来并没有睡得很沉,随后站起身来走向酒箱旁。
“给我那那种叫”猕猴似乎对酒种的感觉有所挑剔。
正想着要喝什么样的啤酒,店主将一瓶啤酒递给了猕猴,“就剩这种品牌的了,不喜欢那就不好意思了。”
“行!”猕猴想了想,点头道,其实也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累成这样子,喝口酒解解乏才是最主要的。
咕嘟,咕嘟一口气关进肚子里半瓶,好爽!在一扬脖,没了!
“老板,再来一瓶!”猕猴眨巴着嘴,似乎还有些不过瘾,随口朝又要打瞌睡的老板喊道。
两瓶酒下肚后,身体好像是有些悠悠忽忽。
“一定是出力太多,累的发虚,喝这么点酒,就感到有些醉意。”猕猴付完钱推着车就急忙赶路。因为在街上多呆一时就会多一时的危险。
“吱呀,吱呀”夜静的马路上,不断地传来车轱辘旋转摩擦而发出的尖叫声。只不过是这种尖叫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来时小了不少。也不知是车轱辘磨平了锈迹变得圆滑,还是醉酒中神经麻醉感觉不到,反正走起路来不那么吃力了。
“站住!”一辆110警车,熄掉灯火停开在黑暗中的路边,一个协勤保安急匆匆地从黑影出跑出来拦住了猕猴的路。
猕猴大吃一惊,心想,完了完了,这下可全完了。情急之下,猕猴想借只有身边一个“执法人”在场趁机逃掉,可腿脚不知为什么就是不听使,伸不开、迈不动,一脸惊异地怔怔望着协警人发痴。
“干什么的?”协警员围着破旧的车厢打探着。
“捡破烂的?”总算是缓过神来,磕磕巴巴地回答着执法人的审问。
“怎么这么晚了才往回走?”一双警惕的眼睛想箭一般地射向猕猴慌张的眼睛里。
“没捡着什么东西,就喝了点酒,不小心睡着了。”猕猴稳住神编出一个借口。
“胡说,把东西打开,检查一下!”一个隐藏在警车门里的警察终于沉不住气,探出脑袋插嘴道。“你们这些名义上捡破烂的,趁人不注意就顺手牵羊,打开检查!”
猕猴眼前一花,大脑一片空白,天旋地转一腚坐在了地上。
“身正不怕影斜,你不偷不摸的为什么害怕?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警察站到坐在地上发怔的猕猴身前高声质问道。
怎么回事?明明是车上的东西被协警员翻腾的凌乱不堪,那装在布袋里的女尸一定会被他们发现,可从他们的表情来看,好像事情不是这样。不然他们必定会以一种无情的暴怒将自己按在地上,戴上手铐的。
“走吧!记住,夜间不要东窜西窜的。谁知道你们会整出什么事?听见没有!”比警察嗓门还大,还高的协警员呵斥着坐在地上发愣惊异的猕猴。
“上车,快!有情况!”警察突然接到对讲机传来的呼叫,命令警车立即赶到XX地点。
红蓝警灯瞬间亮起,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风一般地呼啸而去。
猕猴空白的脑子里缓缓地恢复了正常,他瞬间终于明白了自己没有被警察捕去的原因了。
问题就出现在刚刚去食杂店喝酒,手推车大意中放在店门外时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