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算是看透了,这还没怎么样就把我给耍得团团转,喜欢的时候跟什么似的,什么都愿意做,而且做的是让人不敢相信他是怎么做出来的,又是鲜花又是嬉皮笑脸,看得我一楞一楞的,这又是演的哪出。可是看得透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或许我最好的反应是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哎呀明明出来解决自己工作上的事,怎么不知不觉又想到了这些,明显人家是不待见我,而看他那天那要理不理的样我就知道这人靠不住,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好在没有再进一步,现在只有看我自己的,怎么样在这个战场上立足下去。什么呀,一个小职员而已,每天都紧张兮兮,人人都像要发疯了一样。可是本来就是这样,无论再普通再平凡的工作,每个人还不是在拼命战斗,希望被挤走的是别人而绝非自己。我闷闷的在路上走着,夜幕下霓虹闪烁,穿过闹市区,周围也变得安静起来,商店里音响的喧嚣被抛在身后,只听见我高跟鞋铿锵有力的声音。
天越发的冷了,我裹紧大衣。最新的电影很好看,影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中不乏情侣,虽然很向往那样谈情说爱的日子,可是现在这些对我来说犹如小儿科,或者说我还没资格也没时间去向往这个,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没人依靠,自己照顾好自己才是最大的前提。该去哪里好呢,要在平时这样在大街上肆意游荡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可是现在对什么事都心不在焉毫无兴趣,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还是早点回去吧,已经一个人闲逛了好长一段时间,再走下去马上就要近郊区,毫无人烟的去处。平时很少去,几乎可以说从未驻足,两点一线的生活让我失去了很多,整日忙碌让我失去了很多,整日忙碌让我失去了生活的乐趣,忘记了休闲和娱乐。
整日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游走,我及时刹住脚步,再走下去被人拐卖了都不知道。我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手中的包随我一转身而用力敲打着我的腿。该死,里面装了一样重东西,这是我带给客户的样品,申请了还没来得及送出去,本来想拿这个当作一件正经事跟庞老头去谈谈。至少有什么变故,也可以把这当作一件救命稻草。可是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人家根本不当回事,电话不接,我走了一路打了好几通电话统统都是不在服务区。
真是气死我了,我捏紧手中的电话,快十点了,不知道我在外面骚扰那庞老头多久,不烦也该烦了。还是回去吧,一路提着重重的东西真累人,坐车回去比较好,刚好能赶上末班车。车上空无一人,我上去时司机下意识看了我一眼,在车前的反光镜里看见我脸色苍白,精神也不是十分好,披散的头发毫无光泽,而且一身煞白的衣服仿佛带着重孝。
我审视着自己,对司机嗤之以鼻,有什么好看的,半夜里没见过人在街上晃悠怎么的,我又不是鬼会吃了你。不过我还是保持冷静,一座偏僻小城,这寒冬腊月里又在这荒郊野外,公交车上拉上个人实属不易,而且这人看上去还表情怪异,行为古怪,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是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出来也好,至少可以避开凡人的唠叨,还有可以正确的审视那个庞老家伙的态度,虽然到最后不得不放弃,因为还是一事无成,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从公交车上下来一股寒意又袭来,街对面破旧的小区就是我家,在这里住了近二十个年头,每天进进出出对于周围的人也很熟,包括周围的商店无一不是常客。李默据说搬到了高档的小区,至今没去过,他也没多少钱。得意什么,他爸妈又不指望他,可就是老大一个人了还整天以父母为中心,搬家也一起搬。还以为他要另起炉灶,没想到一路还是带着他父母,有人照顾也好。
以前回家晚了经常看见他家的灯亮着,每天夜以继日加班加点不知道在忙什么,现在好了那盏灯已经熄灭了好长时间,将来可能也不会再亮起。真是不知耻,我嘲笑自己,可还是盯着他家的灯光看什么,早已是人去楼空。仰望了片刻感觉有些空寂无聊,回去好好睡一觉,是福是祸也只有等到明天上了班再说,可是等上了班,依然迟迟不能揭晓谜底,那我不是傻傻的要在那里坐上很久。什么工作都交出去了,难道去就是为了在那儿傻坐着。半夜里我被噩梦惊醒,还真是讨厌,再怎么说也征战这么多年了,还能被这点事吓倒。不管明天再说吧就算是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天无绝人之路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大不了换个地方从头再来,接连的不顺让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让人放心大胆去迎接今后的日子或者是开心的理由。
“是好像有点不舒服,没事休息会儿就好。”说着我进屋去,好想一头倒下去,浑身软弱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哦,我温暖的床,我来了。刚要躺倒床上,我妈就进来了,用手摸摸我的额头,之前手上沾着的油腻只是在围裙上简单的擦了一下就伸过来摸摸我的额头,让人感到一种恶心的油腻。“没事。”我赶紧后退躲开她的一再追问关心,本来就不舒服还给我来这套,好像对她的感觉还是没有改变还是那样的让人不敢接近,尤其是那个烦,好想早点从家里出去,可是呀怎么也把自己打发不出去。“哎呀,你出去吧,我没事的。”说着我推她出门,把门关上还上了锁。
“你这死丫头,你在发烧你知道吗,还不快吃点药当心更严重,吃过饭没有啊,都给你留着呢,你不回来我跟你爸都没胃口,看着什么都不想吃,这不今晚的烧蹄膀挺好的,我们可是下了狠劲才买的,你不知道现在物价多贵,哪能天天都吃这些,不过你以前也从来都不吃,还是身体要紧赶紧出来吃点吧,饿坏了又生着病你说你怎么办?”她在门口一个劲的敲门,刚好要躺下,她就硬逼着我起床,让后还得面对她,这可怎么办,连一点力气都没有,刚才上楼的时候都是拖着两条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好了,有什么好吃的都拿来吧。”我打开门有气无力的靠在门上,用几乎是哀怨的眼神看着她,这又是要干嘛,老是逼着我吃东西,结果很多时候都是害我吐的一踏糊涂。
“吃,有什么不能吃的。”说着她自己倒先让开来,兴匆匆的走在前面。我刚好走到客厅,她便给我盛来慢慢一碗饭,我的天,我看着那碗饭直是叹气,要在平时还好,可在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胃口。“哦,放下吧。”我趴在桌子上努力的抬起头看着她。“我爸呢?”我回来半天了都不见他人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真是奇怪,这么冷的天居然玩起失踪来了。
“没什么,你四舅让过去那点好东西,是人家大老远送来的南北货,南边北边的都有,什么鹿茸啊,人参啊,干的海鲜啊,你说你四舅是不是发财了,一打电话就叫你爸去拿,还神神秘秘的。”我惊奇的看着她,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于是懒懒的吃着碗里的饭说:“从来都是咸菜拌饭,还有这种好事,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你们可要当心点。”
我妈也觉得诧异但还是故作镇定,要在平时她肯定想东想西,但也未必,很多时候许多人都会被这种事冲昏头脑,大概是我感冒症状严重,所以看什么都觉得昏天黑地。“哎呀,我不说了。”我捂着嘴,中午残留在胃里的一点东西直往上返,于是忍不住终于冲向厕所,吐出来就好了。接下来的一阵干呕也是让我难受,我趴在马桶边,干脆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嘴角残留的呕吐物气味难闻。“哟,你这是怎么了,真的病了。”我妈站到厕所边,只是看着我,知道她心里承受能力也差,有什么嘛,不就是身体不舒服呕吐而已。
“没事。”我努力挣扎着,坐直身体,然后挣扎着站起来。“没事,休息会儿就好,都是这两天给我累的,加上一直都休息不好,你看我这还发着烧呢,就是普通的感冒而已,以前也是这样,而且常常这样,我真想离你远点,怪不得我这么瘦,原来都是你给我用这招,不对是我自己对自己不好,从明天起我就好好的吃给你看,然后穿的厚厚的,穿的像只熊一样。”
“快起来吧,你这都是说些什么呀,病了说胡话吧,让我摸摸。”说着她又要伸过手来,我赶紧挣扎着起来,这一头的油,我还来不及洗呢,也懒得洗了就直接倒床上睡吧。“行,我也不为难你,每次看着我都跟老鼠见到猫似的,我就那么可怕吗,说昨晚都在干嘛呢,把自己整成那样还怪别人。”我在前面走,她就跟在后面,还是那样,依然还是那副样子紧贴在身后半米的距离在耳朵边上不停的讲。我无力的躺倒床上,哎呀,多温暖呀,浑身的软弱无力一下子得到缓解。
“你说你这丫头你要我说你多少次,你怎么老是吐呢,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要不去看看吧,难道就只是简单的感冒而已。”说着她拉着我的手在手上摩挲着,竹制一样冰凉的手在她干瘦的手里也得不到什么温暖。我赶紧缩回来将手藏进被窝,身上还在不住的发冷,明明是件好事,可是到了我这里却是因福得祸,但愿睡一晚就没事了,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这基层劳动人民就是惨,就是病得再厉害也得继续,还得坚持。我的呼吸沉重,话也懒得讲一句,而妈就坐在床边看着我,反正对她一直有种厌烦情绪,很多时候我宁愿对着白白的墙壁也不愿看到她,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待的时间太长产生的厌烦情绪而已,而且从小到大,一有委屈就往外跑,都是她给我惹的,好在这年纪越大好像性情突变,再不似以前那样风风火火要人命的样子,夸张了点,尤其是以前,在我眼里她就是只母老虎。我微闭着眼睛,她就坐在旁边,静的出奇。
福祸相依,这次感冒也没怎么样,以前经常这个样子,坚持一下就挺过去了。“哟,怎么还没走呀,不是说要去好地方了吗,还在我们这里混着,嘁,七老八十的也嫁不出去,等着做老女人吧。”我刚进办公室的门就听到这样的,问候。我闭着眼睛吸了口气忍住,好在没有发作出来,哎,待到哪天是哪天,可能哪里都一样,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不过这个臭女人,我在心里骂着,然后看了她一眼,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把包甩到桌上,还得轻轻的免得别人看出我的情绪,然后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衣服拉拉好,拉好椅子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也坐不了一会儿,等会儿就得出去,这两天可给我忙的。刚才进门时雯莉的那句问话还在心里回绕,好像一直有意跟我过不去,要走又不走,还瞒着她又把原来的东西要了回去,我想她应该发现了吧,这几天就见她在那里悠闲的上着班,是坐着班,也没什么事,无聊的时候就到处逛逛,东跟人聊聊,西跟人聊聊,好不惬意。就我,她怎么看都不顺眼,怎么就碍着她眼了,想着也快走了,也不用跟她计较还大家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