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自己的手算是修长了,没想到柳飘飘的手指更修长。两双玉手在琴弦上随意撩拨着,舒缓的琴音响起,就连杜娘也真心的醉了。没想到两人第一次合作就那么默契,杜娘真是乐开了花,看来明天的演出是不用担心了。“看到你们这么默契,我也就放心了,你们再练练我下去招呼客人了。”一摇一摇的走出去,丝毫不理会欧阳舒舒求助的眼神。
“公子,奴家真是太开心了,看来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娇羞的低下头,用手绢盖住脸,实则心里早就乐番了天。天造地设,欧阳舒舒瞬间石化,谁要跟一个女人做一对啊。努力的拉开一些距离,偏偏某些人半点自觉都没有,双手已经缠上来。欧阳舒舒立即惊吓的起身,还来不及出身,就听到了低泣声。
柳君洛长长的睫毛一眨,已经有泪花冒出,真是我见犹怜,“公子莫不是嫌弃奴家的出身,奴家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跟公子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好。”水蒙蒙的凤眼直盯着一脸尴尬的欧阳舒舒,看着她那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还真有点伤心呢,难道自己就那么不招她待见。柳君洛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可是扮着女装呢,人家欧阳舒舒又没恋女风。小厮送了些茶水过来,“杜娘吩咐,一会就开门营业了,请两位做好准备。”
看看时间差不多戊时了,的确是到了营业时间。柳飘飘委屈的收回泪水,抱着琴出去了。欧阳舒舒伸出手想拉住她,可拉住后又要说什么呢,她自己也没有主意。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最终收回,她真的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只是难道真的要陪一个女人谈一场恋爱?可是自己毕竟也是女人,迟早也是要穿帮的呀。欧阳舒舒揉揉突起的眉心,早知道就不要扮什么男装来春风楼了。
今天的柳飘飘心情很不好,一张嘴嘟的老高,特别是发现欧阳舒舒偷看过来的时候,表情更加夸张。杜娘看着这一幕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不过她那生气的模样,倒还真是让人恋爱,已经有客人主动送银子了。白花花的银子送上来,柳君洛自然识相的扬起了笑脸,只是经过欧阳舒舒的时候甩了一个利眼。欧阳舒舒无奈的叹气,继续弹奏曲子。现在的大厅坐了很多附庸风雅的人,姑娘们的举止也进退有度,倒不像是风月之地了。
文人的行为自然要斯文很多,楼里的姑娘都感叹要是一直这样就好了。“客倌,你可来了,海棠在上面可久等了。”杜娘笑着迎向客人,扬高的音量立即迎来正在楼上跟姐妹们交谈的海棠。“爷,你可来了。”海棠一双玉手主动贴向客人的腰际,娇艳的脸庞直往来人怀里钻,把客人哄的那个心花怒放啊。
周边的一切都与欧阳舒舒无关,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乐曲里。大厅的偏角,文子炳看着那个弹琴的人。他一直以为柳飘飘的琴艺算好的了,却没想到竟还有人更上一层楼,听着那优美的音调,仿佛入身云海,真的是醉了。那天醒来之后,随行的侍从把自己错认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现在看着那人却仍觉得像。只是他的肌肤要黑些,欧阳舒舒肤白如雪,娇艳的像一朵玫瑰。想到欧阳舒舒,他的心沉下去,人不在了才发现自己约发的想念。现在的他早已没了对柳飘飘的一腔热血,当初的喜爱也不知道是怎么而来,还跑去跟欧阳舒舒退婚。想到自己曾做的混蛋事,文子炳酒喝的越发狠了。早上出来的时候,母亲让他准备下个月的科举考试,可是现在的他哪有心情复习那些功课。
已经有人点好曲子了,欧阳舒舒看了看那些曲目,都是自己熟悉的,索性都接下。专注的弹琴也就没那么多心思想其他的了,这几天杜娘把扣掉伙食剩下的银子拿给了她,每天的收入还是可以的。难怪楼里那么多姑娘,这种钱的确比较好赚。翠儿现在跟厨房的帮厨打的火热,看来自己不久后就要给她准备嫁妆了。
“来,陪大爷喝一杯。”有人借着酒劲跑到琴台捣乱,嘴里的酒气喷了欧阳舒舒一脸。欧阳舒舒皱着眉躲开,“客倌,在下并不会喝酒。”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她只想全身而退,在所风花雪月的场所自然是不想发生争执。所谓和气生财,这是每个商人都奉行的硬道理。可是那人偏偏不放,拉扯着他要把手中的酒灌进她嘴里,她自然不肯就范。挣扎间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妈的,爷花钱来找乐子,你竟然敢让爷扫兴。”说话间已经拉起她的衣襟,似乎还是一个练家子。欧阳舒舒拼命告诉自己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握紧的拳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厅里的人都安静了,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他们,既然有人免费表演又怎能扫兴呢。有好事者更是端起酒杯,小口小口抿着,生怕错过什么精彩的瞬间。
杜娘也不知道哪去了,楼里的姑娘焦急的找来找去。那人的脾气是京城有名的暴躁,不过出手倒大方,不然谁愿意接这样的客人。玫瑰自认自己是这里跟他最熟的了,于是风情万种的走过去,“爷,何必跟一个小厮生气。我那有上好的酒,咱们去喝个。”
“给老子滚远点。”喝了酒的人总是蛮横无理的,更何况原就不是好说话的主。玫瑰给了欧阳舒舒一个爱莫难助的眼神,继续去招呼自己的客人。那人直接一拳打在欧阳舒舒的脸上,她原本想避开,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只能硬生生接下那一拳。虽然脸上涂了一层麦色,但还是迅速的起了一个紫印,可见下手多重,嘴角豪无意外的流出血来。欧阳舒舒平静的起来,默默的抱着琴打算离开,可惜那人似乎还不满意。哗的拉住她的衣袖,另一拳又奔向她,这次却被人拉住。
“这位兄台,似乎过了。”虽然是书生,但文子炳一直有跟哥哥学一些防身术,一些拳脚功夫还是会的。看着那张已经紫了的俊脸,他心中莫名的冒出一丝心疼,他长的真的太像舒舒了。那人哪里肯住手,竟把目标转像文子炳,可惜很快就被文子炳的侍卫拦下。一番打斗之后,那人被侍卫反手押在地上,这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二公子饶命,二公子饶命。”宰相府可不是他一个粗野之人所惹的起的,看来真是喝酒误事。现在他恨不得自己从未出现在春风楼,今天怎么会捅一个这么大的篓子。以后再也不能喝酒了,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