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撞了上去,人跟着飞了起来,刺耳的汽车喇叭声,人群的嘈杂声,叫喊声,仿佛从世界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血,流淌了满地,那刺眼的深红色象极了他们曾经杯里的红酒,那一定就是酒,就如他们初识时那溢出酒杯的红酒,流淌着,緾绕着,流淌着。
渐渐地,清语的呼吸困难了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分明感觉到了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令她窒息的血腥味,她把它吞进口腔,吸入肺中,融入体内。
清语猛然惊醒,她擦掉了额头上微微冒出的汗珠,再也无法入睡。总是在这样的一个梦境中惊醒,尽管那场车祸她并没有亲眼所见,可是在无数无数次的梦魇中,她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惨烈的场面。多少次从梦中醒来,她依然能感觉到腹腔那股浓浓的血腥味。
清语没有开灯。她不敢开灯,怕惊醒睡在身边的儿子,她也不想开灯,因为只有在此刻,她才能毫无顾忌地去想起那场车祸,想起车祸中失去的人,想起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想起她曾经挥霍掉的青春岁月。
她茫然地睁着眼睛,黑暗之中,那张笑脸在她的面前一如往昔地扩散,扩散,一直扩散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