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这洞里似乎有蹊跷。并没有眼前那么简单。起码这深不可测的潭水和那一排奇怪的植物就令人无法理解。还有这洞里那天然会发亮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四周围很宽敞,潭里的鱼儿们健康活泼,刚才我注意过,它们嘴里没有生长着獠牙说明不是食肉动物,应该没有危险。危险一般都潜藏在暗处,我们看不见的地方。
待了一会儿后,老妈提议将这里变成我们将来的避难场所,在未来的日子里面,可以一点一点地把必需品搬运下来。我摇了摇头把心中的疑问讲了出来:“刚才那排不知名的植物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表面还浮着浅黄色的花纹,我奇怪它们为什么可以在这种坏境下如此顽强地生长。也怀疑这种植物的气体或许本体都有毒。还有这水潭,虽然透明度很高,鱼儿们很健康,但水下深不可测,说不定影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还有那些岔路通向何处,会引来什么东西,我们也都不得而知。所以我觉得我们才来过这里一次,还不了解不清楚这里的环境如何,隐藏在深处的东西如何,就不可以贸然做这个决定。”
大家都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但又都在可惜这一处好地方。
最后查尔斯和杰米决定留下来替我们探探风险,并分头向岔路深处走走。晓伟觉得他身为一个男人需要担起一份责任,便主动参与了这项行动。
我也不反对,只是让他们先回去做好充足的准备之后再下来冒险。
忙碌了一下午,大家都已经饿得饥肠辘辘。想了想,跑去摘下一枚紫黑色的果实轻轻丢进了背包。大家回到院子里以后,老妈走进厨房忙碌了起来,晓伟也懂些厨艺,我便让他去帮忙打打下手。查尔斯和杰米打了些井水躲回房间冲澡。防滑手套未脱,我则拿着这枚地穴中的果实坐在院子里发呆。
该怎样去证实自己的心中所想呢?是有毒,还是无毒?
幽幽的清香从手中飘来,竟然令我有种想啃食一口的感觉。摇了摇脑袋捂着饥饿的肚子保持头脑清醒。随后将果实丢在地上狠狠踩上了几脚便弃之不顾了。
如我所料,吃完晚饭之后,一群蚂蚁围在了果实的残骸当中辛勤地搬动着碎片。一月份的天气气温保持在二十多度,甚至有蚂蚁存在,我已经不会再惊讶了。
地球的任何变动都在缓缓进行着。不仔细去观察,你发现不了区别何在。但去习惯,在变化中保护自己,才是唯一的办法。
三个男人吃饱喝足之后随便准备了一番便再次进入了洞穴之中。
我忍不住趴在地洞旁边不断叮嘱他们:“你们分开走去岔路的时候,可以在周围的墙壁旁边做上记号。记住不要走远了,再有岔路就直接返回。有危险直接回来……”
可惜回应我的只剩下洞里传来的一丝风声。
这几条岔路似乎没有尽头,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都没有继续走下去,通道中没有危险,周围十分干燥。这是他们三人最后总结给我的答案,估计他们三个在下面沟通交流过。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夜已深了,老妈早已在房间进入了梦乡。
过度的疲惫感使他们三人向我打了声招呼之后,就各自回房洗洗睡了。
打着手电,我又回到了那片破坏了果实的地方。蚂蚁们不间断,一簇簇地依旧围在上面,一个接一个,一排接一排,似乎乐此不疲。
晓伟如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绣儿,你怎么还不睡?三更半夜一个人蹲在这儿干什么呢?”
头也不回地说:“我想看看公主吃了毒苹果之后会有什么反应。你先睡吧,别等我了。”
他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悄悄蹲在了我的旁边,和我一起观察着地上的蚂蚁。半响之后才忽然开口:“这些工蚁将食物搬进蚁穴,提供给蚁后食用。一部分再储存起来。他们开饭的时候,你可看不见。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身为动物学家的你竟然忘记了?”
六十五
我听了他的话后才恍然大悟。这些天被自然的变化和假象蒙蔽了双眼,这么简单的道理却早已忘记。一般外表艳丽的植物都会是有毒的,但不一定会产生有毒的气体。假设这个水果有毒,它所散发的气体也有毒,那么刚才我闻了那么久身体却没有出现反应,这就是最好的试验证明。我们届时移居到下面之后,只要不随便食用这种果实不久能避免麻烦了吗?唉……坚持锻炼身体之后,智商似乎却降低了不少。
每日的天空都十分晴朗,阳光明媚。却似乎隔一天便增加了一丝温度。
我们自从居住在宅子里之后就不再食用那些袋装食品,平时向附近的居民买些蔬菜油米自给自足。所以第一件往里运的东西就是暂时用不着的袋装食品。
遇到那次的突发事件之后,老妈就渐渐忘记了她的植物栽种计划,我却因为心神不宁懒得动手,整日内心彷徨。晓伟更是再也看不见笑脸。查尔斯和杰米倒是似乎一点也未受到影响,虽不说他俩每天挂着一张笑脸,但起码没见他俩垂头丧气过。
直到有一日清晨太阳从西边缓缓升起的时候,大地才忽然之间真正产生了变化。
我以为这一天没有那么快到来。那是一轮火红的太阳,把炽热和光芒随意地丢了进来。天空好像从来没有这般透明过,死灰色的,找不到一抹蓝。房子周围的植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干枯,它们身上的水分仿佛被谁吸光了。很快,干枯的植物像是干柴触碰到了烈火一般自顾自燃烧了起来。烟雾缭绕,风儿在模糊的视野里一边燃了另一边。
“大家赶紧收拾要用的东西进入地穴吧!”我望着远处终于放声尖叫起来。
其余四人望着这些怪异的景象似乎有些愣了,听到我那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之后,每个人都疯了一般没多说一句狂奔进了各自的房间。
周围在顷刻间变得无比严热,长衫背后顿时流满了汗水。大家手脚并用,将所有自认为有用的必备品装进了背包。我则将背包丢在晓伟的怀里,边向储物室奔去边厉声让他们马上先下去。我觉得我需要有人在下面接应。
晓伟却将我的背包丢给查尔斯让他代拿。老妈动作最慢,她知道在任何时候她都可能是累赘,所以不等我们开口便率先抓着麻绳消失在了洞口处。而晓伟则陪着我一趟又一趟将各房间的枕头棉被直接从洞里丢了下去。在这个时候如果瓷碗和菜刀是塑料的话,我想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往下丢。
灼热的阳光射在了脸上,竟瞬间变烫了。
没时间继续了。心脏“咯噔”一声,我立即戴上防滑手套手脚并用抓着麻绳便滑了下去。晓伟紧随其后。我明白此时的推脱无疑在浪费时间,不如占据主动。
循环渐进的日光浴场在变相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从开始到现在虽然只有短暂的几十秒钟,但也恰好足够了。
完全被影藏在黑暗中的我们气喘如牛,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一丝阴冷覆盖了全身,向下快速移动着,这温差的巨大令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安全到达底部之后依旧心有余悸,老妈则瞪着我不断责备道:“你怎么这么不珍惜生命呢?想着自己垫后?这些破棉被有什么作用?用得着你不顾性命的去拿吗?刚才有多危险你看见了没有?周围的植物都着火了你没看见?太阳像只烽火轮一样离我们越来越近!”
晓伟过来将自身的外套脱下来套在了我身上,想必他感觉到了我的寒冷。
我拢了拢外套看着气愤的老妈不敢出声。她却越说越起劲,最后音量却越来越低,声音逐渐哽咽了起来:“如果你不在妈妈身边了让妈妈自己一个人怎么办?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儿去了呢?不是自称一百四十的智商吗?是唬人的吧?这种事情都想不到吗?我……”
望着这个哭成泪人的女人。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一股强烈的酸楚随着波浪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