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测?包括透视?”白兆心术不正地说道,眼角难得地露出了倒弯的月角,或许这就是同种族生物之间的天生的喜感吧,白兆这样想道。
“透视倒是没有,否则联谊那天我得去医院输血。”肥鸠若有所思道,撑着下巴似乎还真的是在考虑修炼透视的事情。
“那能干什么,挖金矿埋炸弹,又或者是闭着眼睛看你爸妈玩耍?”
“庸俗!”
“难不成是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白兆说道。
肥鸠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包括阳台和床底,一番巡逻后才凑嘴到白兆耳边,轻声说道:“你说的那些挖金矿埋炸弹都湿湿碎啦,对于我这个舍种顶尖上的男人来说,也只有凤毛麟角的印灵才配得上我。”
“切——”白兆轻蔑地长叹,目的就是激肥鸠这名将。
“去去去,先洗了你身上的汗臭再说吧。”肥鸠掩着口鼻作厌恶状,可他刚才说那一大通话时也没少吸。
“哦。”白兆也觉得浑身黏黏的,从一旁提过一个铝桶便下澡堂去了。
在莘芽中学的一个角落里,这里连摄像头都照不到,也是许多学生调粉爬墙的好地方。而此时,这里架着一口锅。
“犊蟹,药粉。”一名蒙着纱巾的少女指示道,冷言冷语的她是这口锅的主手,一柄大勺子掌握在她手中,样子滑稽得有点像宫崎骏的《龙猫》里龙猫撑伞,明显有娴熟的手法却还是一副见证氢弹首爆似的激动。
旁边一名大块男单手抓过一沓整齐排布的玻璃瓶,他的肌肉很虚假,就像制作手办用的那种材料,身体也不怎么灵活,卡卡的。
可他穿的是软甲背心,眼眸中充满着奇妙的自信力,就像韩信点兵时的那么坚定。拿药水这活太便宜他了,使得他眼睛一直瞅着主手女上司的底下裙。
“蔺兰,你不觉得这方子有点问题么?”秦罗敷竟然也在现场,而且还是睡衣出席,湿漉漉的头发被披在脑后,尽管被睡衣掩盖得严严实实,却依旧可以看出曼妙的身姿。她手里正拿着一张黄纸,这恐怕已经很老久了吧。
“既然是东皇给的东西,又何必在意正确或错误呢,都是要用的,我们也是要用的,而已。”负责主手掌勺的蔺兰说道,有她半身高的一口锅里满满都是水,依旧清澈,很难分辨得出里面加了什么。
“方子上说要用到被蟾蜍毒抹过的萝卜干,这看着就很扯嘛,萝卜干能干嘛啊!”犊蟹漫不经心地挨头向秦罗敷,眼睛装作很认真地看着方子顺便做喷,鼻子却猛猛地吸着秦罗敷身上的沐浴完后才有的淡淡玫瑰花香。
玫瑰花香可是能促进男人荷尔蒙发作的一种香料啊,更何况是淡淡的玫瑰花香,犊蟹忍不住又凑得更近,近乎吻到了似的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掠夺着秦罗敷身上的香。
秦罗敷竟然毫不在意,或者说是已经木讷了。
皇帝不急太监为何要急,蔺兰这名少女司令官也没说什么,眼神更神似呆子,愣愣地搅着锅。
“球形闪电的配方嗬,这是要给莘芽中学致命一击的吗?”蔺兰明知故问地问,“或者说是要给她一个致命一击。”
“万一这个学校突然间蹦出一堆舍种呢?”秦罗敷不安地问道,而犊蟹的唇已经碰上了秦罗敷的背部了,强壮的他抓住秦罗敷的手,使秦罗敷动弹不得,而他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颈部、背部、腰部、更甚臀部,都被他的唇触碰过了,而他还把下身抵向了秦罗敷的翘臀。倘若高渐离在的话,他早已灰飞烟灭了。
“高二高三的舍种早已经以艺术生的身份满世界做任务去了,剩高一的顶多一两个,毕竟舍种不是想是就是的,”蔺兰连正眼都不看犊蟹一下,“只剩下学校那些老得掉渣的领导了,却也仅有一个是舍种。”
秦罗敷任由犊蟹的侮辱,依旧淡定地说道:“可,我今天看到了一堆。”
“哦?”
“那几个不受魅惑的男学生,都很有可能是舍种。”
“不要紧,局面还在控制中,几个小孩子而已。”蔺兰说这话时是没有想想自己的年龄么。
“是。”
“好了,先找个实验对象来吧。”蔺兰说道。锅里经过又一番调配和添加后,依旧无色,依旧清澈。
犊蟹无动于衷,手从秦罗敷身后揽向她身前,唇肆无忌惮地吻着秦罗敷的颈部,而秦罗敷也被束缚着不得动弹。
微妙的局面,微妙的尴尬,秦罗敷淡淡地看着蔺兰,却没有要求救的意思,而蔺兰也看着秦罗敷,平视着过去却只到秦罗敷的胸部。
突然,蔺兰暴走了。
身穿日本和服的她丝毫不顾虑什么羞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跨开腿部,做出了一个借乎于马步和劈叉之间的动作,小腿蓄力使得有些颤动。
她的腿很美,洁白而细长。这是犊蟹的第一反应。
突然,秦罗敷挣脱开了犊蟹的控制,挣脱得那么容易,只是一个简单的反手转而已。
秦罗敷并没有抓住犊蟹的头,这是普通女孩子对付流氓的方式,一个背摔就能使还是浑浑噩噩的流氓更加浑浑噩噩。秦罗敷用右脚从犊蟹胯下伸过,脚背紧紧贴住犊蟹那铜墙铁壁般坚硬的小腿。
她发力起来毫不懦弱,甚至威猛,她要想进部队也是有那个实力的。一个前甩,秦罗敷便带着犊蟹的腿跳了起来,而犊蟹也铁定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击,本来就笨重的他便倾过一边了。
蔺兰动了。这蓄力可真不是盖的,竟然转瞬之间就绕到了秦罗敷的身后,这么短的距离不是速度能够决定的,而是爆发力决定的。
右手一扬,瞬影还没有眨巴过去呢,就又狠狠扎了下去,涂有紫色指甲油的手带过一抹紫色的瞬影,美得暴力美得厚黑。
“啊!”犊蟹一声惨叫,前一刻他的嘴可不是用来叫的。
蔺兰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嵌入了犊蟹的眼睛里,竟然划出了星星火花,而犊蟹除了惨叫就没有什么了,甚至连血都没出。
蔺兰将犊蟹甩了出去,甩出这条巷子,就像甩保龄球一样,想必是个不错的成绩吧。
秦罗敷也没闲着,递过来一柄勺子,勺子上是一潭浑浊的黑色的液体,就像黑墨水倒进了池子里一样,不浓,但也不清。
“已经加入配方上最后的一方了,也就是催化剂。”秦罗敷淡然地说道。
蔺兰左手接过勺子,便泼向倒在巷子口的犊蟹。
一道肥硕的闪电扑了出去。
它犹如幽绿色的急行军,缓缓地、又像是迅速地朝着犊蟹进攻,卵型构造的它呲呲地向四周放射着光白耀眼的闪电,表面还不断地冒出斑斓的网状镭射条。
球形闪电只有在十分恶劣的风暴下才有可能出现,但这条巷子里除了青苔并没有任何其他的湿润。罕见的等温等离子球,就这样被人工造了出来。
闪电悄然无息地钻进了犊蟹的身体里,经过一阵比镁燃烧发出的光要强烈百倍的反应过后,也就那么六七秒,闪电连同犊蟹都消失殆尽了,只留下摆成人形的一堆黑粉末,以及两三个黑黝黝的大只铁板。
“一号实验对象雄性激素注入过多,已经处理。”蔺兰恢复了原本模样,冷冷地说道,不知道是对秦罗敷说的还是自个自言自语。
“总会有实验成功的那天的,瞧,现在不就成功了么?”秦罗敷指了指那口锅,“至于一号犊蟹,我们只能告诉他一个真理,尽管他听不见了: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是常有的事。”
蔺兰将锅里的液体撒了出来,倾泄在巷子的地面上,在没有最后佐料的添加的情况下,这就是一滩能喝死人的凉白开,“谁又能说自己没有没入起字后面的落呢?”
“东皇阁下,”秦罗敷说这话的时候瞳孔颤动了一下,“这个世界上,少有的能到达无止境巅峰的人。”
“无止境的巅峰?”蔺兰用刚刚动过粗的两根手指点了点地上的凉白开,“例如这球形闪电,它能够瞬间拆掉一个人,甚至一群人、一个宗门,然而,七八秒后它就得消失,顶多两分钟,就得在巅峰中灭亡了。”
“可它的覆灭,并不是真的覆灭,”秦罗敷说道,“能量的守恒,离子的分离而已,下一次遇上某个碳,或者某个氢,他又会重生,这便是无止境的巅峰。”
“下一次,何年何月?”
“六天后的下午。那个时候会有雷雨驾到,这算是夏天给凉秋的一个礼物吧。材料足够,加上天时地利,也能弄他个人和不成,更有甚者,侃老天爷个滔天大罪!”
“那好,你就好好待着吧,任务依旧。”蔺兰转身欲走。
“说实话,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西山看过他了。”秦罗敷略带了点歉意。
“那就去看看吧。”蔺兰的口气近乎命令。
“是。”秦罗敷目送着蔺兰离去。
“我现在想听你来一曲《凤求凰》,什么乐器都行,哪怕是我给你的那个。”什右手轻轻扶起四羊角青铜杯,这古老而庄严的杯子中盛着古酿了许多年的蜜蜂酒。
“你那个乐器,你那个哪算是乐器啊,我可不想糟蹋了这首曲,更不想糟蹋了青灯与古佛。”高渐离抿着同样朴橙得发粉的蜜蜂酒,他用起这青铜器来要比什娴熟得多。高渐离已经醺红了脸了。
硫酸湖旁,湖中依旧停着一板暗红十字架的板子,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两人竟然都能畅饮,甚至还有点流觞曲水的感觉。
“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熟了那首曲,”什满脸都是真诚,醉了酒后他就是个真性情的小孩,不带腹黑与谋略,或许这种真性情也是他谋略的一部分呢,“这样也好,腾蛇已经壮硕起来了,有备无患嘛。”
高渐离挑着筷子都不稳,夹着一块四方肉颤颤地送到嘴里后,含糊不清地说道:“听说这首曲子还吓坏了你的朋友,真的不?”
什狂点头,“他被带进了幻境里,他的幻境内容我不了解,只知道我就塞住他的耳朵而已,然后就没事了。”
“你看看这首曲能不能排上全球十大禁曲?”
“你有跟《嫁衣》比惨的能力么,你有《妹妹背着洋娃娃》那么诙谐地恐怖么?”什直接了当地评价,却不想到那首曲是自己编的。
“没有,不过我有跟她在一起——的能力!”高渐离傻呵呵地笑着。
“对哦,我这回来也是有重要消息给你的。”什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说吧。”
“这首曲子的第一场正式首秀时间已经定了,”什道,“由乐器大师高渐离充任……哦错了,是担任,担任指挥、小提琴手和古筝手等一系列角色,尽管这些都没设有。六天后下午的那场暴风雨,我要你在西山顶端的青灯古佛寺庙里演奏,你也可以诗趣地放些船儿在硫酸里。”
“我只要时间地点。”
“六天后的下午,西山顶。”什终于又恢复了他那简洁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