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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国王的无赖决定

面对梅丞相和郑太尉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急匆匆地从外面赶了进来。他向国王报道说在城外的匈奴人需要派一个使者来谈和解的事,问是否放他进城。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突然语塞了。“他们还说”

“还说什么?”站在一旁的梅丞相恶狠狠地吼了士兵一句。在他吞吐的语言里,梅丞相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站在梅丞相的旁边,士兵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他用眼睛扫了梅丞相一眼,视线又马上从他的身上离开了。他低下头,他真害怕梅丞相会弄不好会吃了他。

“他们还说,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的话,那他们马上就又要攻城了。”振作了一下自己,士兵还是鼓起勇气来说出了他心里所要说出的话。

听到这句话,国王的心里一惊。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如果他再不拿出一个方案来的话,恐怕在城那边又要死人了。这是他怎么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他是国王,他有义务保护他自己的子民不会受到任何的侵害,否怎的话那就是他的失职。就在先皇过世的时候,他曾在他的面前发过誓: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自己的子民受到任何的伤害的。

“那就让他进来吧!”

好久,国王的嘴里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士兵接到国王的指令,立刻退出了朝堂。

不一会儿,一个头戴着毡帽,腰憋着弯刀宝剑,嘴边上长满胡须的匈奴人便大摇大摆地走进朝堂。见到国王,他竟然是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头昂得高高的,就仿佛他的眼前根本就不存在国王这个人似的。

国王身边的一个侍卫见了,很是不满。

“朝堂下来者,见了国王为何不下跪?”说着,他甚至忍不住要去腰间拔剑。

国王见了,连忙伸手拦住了他。

“你就是匈奴人的使臣吗?”说真的,自从政这么多年,还没有哪一个人敢在国王的面前如此傲慢过,要是在平时,他一定会赐给他死罪,甚至是万箭穿心,可今天,为了国家的大局,国王还是忍住了。

“对,就是在下。”匈奴使臣的嘴里只是这么随便回答了一下,他的眼睛还是望着朝堂之上一个毫不起眼的地方。

“那你来的目的”

“我是来劝降的。”匈奴人说话毫不掩饰。“如果你们投降呢?那我们就可以谈合作的条件;如果你们不降呢?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听完了匈奴人的这句话,朝堂之上一片静寂。他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敢出来说一句话。

“那如果我们不降呢?”面对匈奴人的如此无礼,郑太尉有些忍不住了。

匈奴人看了看郑太尉,只是微微一笑。“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如果不降的话,那么咱们就只有在战场上刀兵相见了。”说着,他就起身要走。

旁边的梅丞相见此情景,忙追上去拦住了他。“使臣您慢步,您慢步,小臣我还有话要说。”

匈奴人停下脚步,在原地站下了。

梅丞相转身又跪倒在了国王的面前。“大王!如今这个时候也该是您拿出主意的时候了,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楼兰国千千万万百姓的性命问题啊!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国王从龙椅上走下来,来到了朝堂上。他在匈奴人的跟前站定了。

“那你给我说说,我们应该如何招降呢?”在考虑再三后,他的心里还是作出了这样的决定。这个决定一定违背他自己的意志,可为了楼兰人民的安全,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大王!您可千万不能降啊!不能啊!”

国王的这句话刚一落地,朝堂上便一片哗然起来。

面对着众臣,国王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可如今的他,面对强敌,又能怎么办呢?除了妥协,他想不出任何可以对付对方的方法。这时候,他想到了扦泥,要是他在的话,他也许就不会受匈奴人的那窝囊子气了。只可惜,扦泥现在远在汉朝。

匈奴人转过身来,面对着众臣,他狡黠一笑。“国王大人!您真的想好了吗?”在兴奋之中,他还不忘记把国王调侃一番。

在此刻,朝堂上又恢复到了死一样的平静。人们都把目光盯在了国王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国王咬咬牙,还是点了一下头。

“很好,那就好,如果你们楼兰国愿意被招降的话,我们还是有很多的共同的语言的。”见到国王低头了,那个匈奴使臣显得更加得意起来,他甚至都没忘记他作为匈奴人野蛮的本性,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把一只手搭在了国王的肩上,“其实,只要你们肯招降,一切条件都是可以谈的,你还是照样做你的国王,而我们呢?只需要得到我们所需要的,咱们互不干涉,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们想要什么?田地?女人?”

使臣笑了笑,他把他的那双手从国王的身上拿开了,然后绕着国王转了一圈,把手在国王的面前摆了几摆,“这些我们都不稀罕。你们楼兰国的田地贫瘠,根本就不是我们所想要的;而女人嘛!那我们就更不需要了,我们匈奴民族的女人比起你们楼兰国的女人那可要漂亮多了。”

“那你们需要什么?”面对匈奴特使的傲慢,国王今天才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在他的面前是那么的渺茫,甚至是不堪一击。

“很简单,就照汉人的办法就可以了。”

楼兰王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一生中也就唯一两个儿子,要是都离开了他,那他的生命又将有何意义呢?再说了,这个国家也不能没有太子,要是将来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那这个国家怎么办?他们祖辈好不容易创立起来的基业应该怎么办?

国王看了看旁边的梅丞相,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来了。就在刚才,他已经听到匈奴特使话里的意思了,可他依然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这多少令国王有些不解。

再怎么说,太子也是他的亲外甥,他今天怎么就那样一副德行呢?是不是太冷血了?也太残酷了?

看了一会儿,国王又把眼光移到了郑太尉的身上。就在他的目光和郑太尉相遇的瞬间,郑太尉立刻转过头回避了。看样子,他很失望,脸上甚至表现出了绝望的表情。说真的,从开国到现在,国王和郑太尉相处都快四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他看到郑太尉如此痛苦的表情。要不是那个特使在场的话,国王还真想走过去安慰他几句的,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为了国家的利益,他也只好自作主张了。

“这么说来,大王!您是打算把太子交出去了?”听了国王的叙述,程妃睁大了眼睛问他。对于太子这个人程妃是非常了解他的。他从小就和扦泥在一块长大,他这个人虽然在办事能力上比不上扦泥,但他本性不坏,而且自打小程妃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的儿子一样在看待。

国王望着窗外没有说话。

程妃急得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沿着桌子在其周围走来走去,手里头一边还在盘算着,可几个来回了,她还是以点办法也没能想出来。

“妈!我看您还是不要在这走来走去了。其实我认为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就在程妃快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王珊一把叫住了她。

“扦泥为了楼兰去了汉朝,可如今太子为了楼兰又要去匈奴,皇宫这样下去都快变成一座空城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可是您在这干着急有什么用呢?我觉得您也应该好好替国王想想,替他当时的处境想想,如果他不答应那个匈奴特使的要求的话,那么整个楼兰城将面临着一场浩劫……其实从这方面想想,也许国王当时的所做作为应该是正确的,也应该是明智的。他是有他不得已的苦衷的。依当时的情形来看,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倒不应该是匈奴人,而是”

“而是什么?”听到这里,国王突然回过头来,他打断了王珊的话。

“而是梅丞相。”王珊鼓足了勇气说。

国王真没想到王珊竟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这个女人来到楼兰城的日子不长,可她却有着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洞察力,他不得不佩服她。

“其实我最担心的也是这一点。”国王长叹了一口气说,“那天在朝堂上,我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依我看来这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应该是梅丞相,至于他背后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就可想而知了。”

三个人说着,就一下子把话题转移到了梅丞相的身上。

“他这个人一直以来就在处心积虑地想夺取王位,我没想到这次,为了给自己扫清障碍,他竟然把目标锁定在了自己的外甥身上,也真是太阴险毒辣了。”直到此刻,每当国王想起梅丞相那天在朝堂上的表情,他还不寒而栗。

面对眼前的困境,王珊陷入了无尽的思索中。对付完了太子,那么梅丞相的下一个目标就应该是国王了,所有的一切事情仿佛都是按照梅丞相的计划在顺顺利利地发展,等太子一走,那么他的计划就已经成功大半了,也就只等着收网了。

“大王!我就不懂了,您明知道这应该就是梅丞相有计划的阴谋,可您为什么还要答应那个匈奴特使把太子送走呢?您这不是在助梅丞相一臂之力吗?”

“我当然知道。”国王说,“可当时在那样的一种环境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作为楼兰国的国王,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而把所有楼兰人的生命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吧!”

等国王走后,王珊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想了很久。太子马上就要被送走了,她现在担心的倒不是他,而是国王。她猜不出梅丞相生命时候会对国王动手,如果到了那一天,国王的身边没有一个可靠的人的话,他将怎么办?王珊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越想心里就越着急。

在房间里走了无数个来回之后,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直奔程妃的寝宫而去。她要把她心中所有的想法都告诉程妃,不然的话,她的心是永远都不会安宁的。

挺着一个大肚子,王珊也只能一步一步地慢慢前行。可等到她到达程妃寝宫门口的时候,两个守门的侍女告诉她,程妃刚才被国王叫去给太子送行了,于是,王珊也就只好坐在程妃寝宫的一张桌子旁边等她。

也许是昨晚上一整夜没睡的缘故吧!王珊在桌旁边等着等着,不知什么时候她就扒在桌子上睡着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身上正盖着一床小棉被,而程妃就一直守候在她的身旁,她正用一双关切的眼神一动不动地望着她。

“妈!我这是在哪?”由于刚睁开眼睛,王珊还处在迷蒙的睡梦中。她看了看自己的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朦朦胧胧,人就仿佛生活在云里雾里似的。

“傻孩子!你这是在妈的寝宫里。”程妃把身体往王珊的旁边靠了靠,然后伸出一只手来捋了捋王珊额前的几缕乱发说,“当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你一直扑在桌子上睡得很香,所以也就没好打搅你。”

“是这样啊!”王珊在脑子里慢慢地回忆着,她终于还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对了,珊儿!你今天这么急着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程妃说着,吩咐侍女给王珊端来了一杯热水,“还是先喝一杯热水吧!暖和暖和身子。”

一杯水完全下肚之后,王珊终于完全清醒了。

“妈!您今天是去给太子送行了吗?”她想起了太子,不觉得心里一阵心酸。在先前的时候,他曾冒死救过她。尽管当时只是一场误会,但她还是从心底里感激他。

“是啊!”一想起今天给太子送行的事,程妃的脸上立刻布满了阴云。在刚开始的时候,她本来是怀着一片好心去的,可哪知到了那儿却遭来了王后的冷眼,甚至是误会。想一想当时那尴尬的场景,程妃真恨自己不应该去那儿。

“怎么啦?妈!看你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程妃长叹了一口气,便对王珊讲起了她刚才的遭遇。

当程妃到达国王寝宫门前的时候,王后早就在那等候多时了。见到程妃,王后就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头发疯的狮子,她飞一般地向她猛扑了过来,嘴里一边还骂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就在她的那双手即将要抓到程妃的时候,还是旁边的小同眼尖手快,一把把程妃拉了过去,这才免遭王后的毒手。

程妃在一旁喘着粗气,她想不明白王后为什么要对她这样?要说先前的事都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彼此应该都忘记了才是。

“你这个贱女人,今天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吗?好,我今天一定要给你一点颜色瞧瞧!”说着,她竟然脱下自己的一只鞋猛力地向程妃扔了过去。

还好程妃躲避得及时。就在那只鞋子即将要砸向她脑袋的时候,她把头一偏,那鞋子刚好擦着了她的几根头发从她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王后见没砸到程妃,更是气急败坏,她竟脱下了自己脚上的另外的一只鞋子拿在手上,像一头饥饿的野狼向程妃扑了过来。

就在这时,国王换完装从里面走出来了。在老远,他就看到了王后那气势汹汹的样子,他急忙走下台阶喝住了她。

“王后!你这是在干什么?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说着,国王一把上前从王后的手中夺过了那只鞋子,然后就把它扔掉了。对于这个王后,国王一直以来都是一忍再忍,心里总是想着该如何去迁就她,可她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相反而是一次又一次地变本加厉,她实在让他太伤心了。

看见国王,王后的嚣张气焰马上就烟消云散了。她一下子跪倒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就大声地哭喊起来。

“大王!就请您救救我们的儿子吧!他还那么小,又怎能适应得了匈奴人那居无定所的生活方式呢?就算我求您了,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想办法救救他!”王后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在为国王磕头,她的额头上甚至都可以清洗地看见几道鲜红的血痕。

谁不想救太子呢?此刻要说最伤心不过的人应该说是国王了。太子是王后的儿子,但他也是国王的儿子,作为太子的亲生父亲,他能不心疼自己的儿子吗?可此刻更在乎的还应该是他的身份,为了楼兰城里这千千万万的百姓,牺牲一个太子也应该是值得的。这是他作为一国之君所能拯救老百姓的唯一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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