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说着说着就眼泪汪汪的跑了。
从良倒是没走,从良也就从从安大不了多少,比云千洛要小上两三岁,在云千洛眼中,这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但没有想到这个半大的孩子说的话跟从安是一样的,也是说让云千洛没事多往月师兄那儿走走,有月师兄护着,在这儿的日子会好过许多。
最后还说了这披风可以抵这严寒,别看感觉是如春日般的温暧,其实这雪山之底的寒气更重,很少有人能在雪山之底呆得超过三年的,不是冷死,而是让这湿气给熏出一身毛病来,故而天山站的弟子们,每三年就有一批下山的,再换新的一批进山服侍。
从良的话,让云千洛更加的舍不得这披风了,但是她还是穿着这披风往从月的月雪阁去了。
她只去过那一次,也是从安带着的,虽然记了点路,但这七拐八绕外加还有奇门之术,更加的不好走。
不过因着披着从月这披风,她不识得路上,随便抓一在扫雪的丫鬟婆子就能问出路来。
终于到了月雪阁时,却是让丫鬟婆子告知月师兄正在疗伤,不宜见客,若她有急事,可以稍等片刻。
云千洛坐在厅中候着时,脑中却不自禁的想到从安说的蓝莓如何为从月疗伤的……
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想到此处时,脸也是一红,心底不可控制的一抽,又狠狠的鄙视自己道,这男人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自己不舒服个什么劲呀!
但话虽这么说的,心里该不舒服还是不舒服,正当她还想着时,却是听得蓝莓那妖媚的酥人心扉的声音从内间传了出来。“是谁要见公子的?”
这蓝莓不光声音里透着股娇媚,这穿着更是性感的要命……
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展现她的春风得意。
当看到是云千洛在厅中时,眼眸中不可控制的出现一丝恨意,尤其是看到云千洛身上那件火山银狐裘时,更是恨从心生。
“哟,是从洛师妹呀,公子他正在休息,不太适合见客,师妹若有事,还请改日再来吧。”
蓝莓不想让云千洛接近从月,不为别的,只为从月为了云千洛甘愿冒着生命危险擅自出山,就让蓝莓心生警惕来了。
蓝莓这般宣示主权的言语非但没有激怒云千洛,反而看到云千洛淡然的笑容时,让她自己更加生气了。
“哦,这样呀,我本想把这狐裘还给师兄的,那既然蓝姑娘这般说,那么我就先回了。”
云千洛正不舍得还这狐裘呢,穿上可真暧和,让她都忍不住想要弄一件来了,可是从安从良他们也说了,这火山狐裘,连宫中的皇帝老儿都没能弄来一件,更别说自己了。
蓝莓一听云千洛是来还狐裘的,当下一恼嘴急的叫住了转身要走的云千洛。“哎,你先别走,既然是来还东西的,那我也不好不让你见公子,小声点,随我来吧。”
云千洛悠悠的叹了口气,并没有露出欣喜的笑容,这让蓝莓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在这女人没有那么得意,不然的话,就是不让她还狐裘也不让她见公子的。
随着蓝莓往里面走时,云千洛心里也是突突的跳着,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捉奸在床吗?
如果从月是凤墨琰,她还有这个资格,但现下要见的是从月,不是凤墨琰,她有资格吃醋生气的。
蓝莓边走边观察着云千洛的神情,发现这女人有些失落时,她就更加开心了,嘴跟没关门一样的说的话也是乱七八糟的。
“哎,我这身子酸着呢,听说你以前嫁过人,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呀……”
云千洛佯装不解的侧目问道:“蓝姑娘是说床第之事后腰酸背痛吗?”
蓝莓大吃一惊,没有料到云千洛能把床第之事四字说的这般脸不红气不喘的,这云千洛不是大家闺秀,皇上的儿媳妇,亲王的王妃吗?
怎生敢说出如此粗俗之话来,不是说中原的女子都是含蓄为美的吗?
“你,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还要不要脸呀?”蓝莓自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是个放得开的女子,但在云千洛那纯洁又无辜的眼神还还是禁不住的红了俏脸。
云千洛一脸无语的神情诧异的问:“难道蓝姑娘方才不是在问我床第之事,那说什么我是嫁过人的,又说身子酸的,这是说什么呢?”
蓝莓让云千洛的反问弄的不知所措,完全的乱了阵脚,云千洛看着蓝莓又囧又红的小脸,心底长舒一口气,不就是说了床第之欢四字吗?有那么难以接受吗?
这蓝莓可真是个想立牌坊的婊子,穿的那么暴露无遗,却又装的这般纯洁,就这还西域圣女呢?以她看,那西域的人们都是让眼屎糊了眼才弄这什么狗屁不通的圣女。
蓝莓这下语塞了,就不再讲话,安静的带着云千洛往前行去,云千洛这才得以细细打量这屋内的陈设。
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一囊水晶球儿的白菊。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其词云。烟霞闲骨格,泉石野生涯。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大观窑的大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大佛手。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上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的纱帐。
这一纱账一看就不是从月的喜好,倒像是这蓝莓姑娘的独特爱好,不过这也充分的说明了蓝莓之于从月是不一样的存在。
此时,纱账外垂着一只瘦弱的大手,不似一般男子的粗壮,又不若女子的纤细白嫩,反倒有一种中性之美,只是裸露在外的胳膊与手而已,却不难想像里面的男子是怎样一副撩人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