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应是后就伺候了自家小姐宽衣解带,而后吹熄了烛火,才离开内室。
外间的于欢却是渡步等在门边,珠儿笑着唤道:“于欢姑娘还未歇息呢。”
于欢一副怯生生的样子,轻语道:“也不是娘娘怎么打算的,欢儿这心里着急呢。”这典型的想从珠儿这里套话呢。
珠儿灵机一动。“娘娘说朝食之前要去给皇后请安,其它的倒也没说。”
于欢听此话,也明是何意,心里倒是美滋滋的踏实了,和珠儿道了别,这才疲惫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她在这长夏殿里,也只不过住一间下人房罢了,太子爷传召时,大多有云天心在场,所以并没有给她特意的备上房,很普通的一间下人房,连她在魅香楼里的那一处所都不如呢,于欢对铜镜而坐,眼角丝丝泪痕滑下,竟然怀念起魅香楼时那些送来迎往的日子了。
那时候,还是个清倌,但那些个上门求见的公子哥们,那一个不是把她捧的高高在上……
一失足成千古恨,恨只恨这命运弄人,本以为家道中落,从此为奴为婢,幸得六爷垂爱,进了那魅香楼,真是一入香楼深似海,只不过是别人家落下的一枚棋子罢了,而如今进得宫中,也只不过是一人尽可欺的暧床的婢而已,恨,怎能不恨,恨老天的不公,恨那些男人都瞎了狗眼的看不到她的美好……
破晓之前,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天刚有点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皇宫之内,各殿的宫女太监们早已起身,匆匆的忙碌了起来,为各家主子们的晨起做起了准备工作。
中年的的婆子们,年纪的小宫女们,在这一日之初,忙碌之时,也是最为清闲的,主子们都未起,所以一边干着手中的活,一边八卦着前一天的趣事。
而这前一天,最大的越事,非这出行一月归来的残废王爷凤墨琰一行人莫属,其次就是东宫之中,久不受宠的太子妃侍寝一事。
“喂,听说了么?到咱们起时,太子爷那边才停歇下来……”
“就是说呀,从日落到破晓,足足五六个时辰,也不知道太子妃能不能受得住呢……”
“哟,你们不知道吧,说是长夏殿的那位,昨晚间还让拦在了门外,看来咱家太子爷是分得清主次了……”
“……”
“放肆,嘴碎的拉出去每人撑嘴二十,主子们的事,是你们能嘴碎的么?”来人一脸的凶相,正是齐皇后身边的大嬷嬷,人称冯嬷嬷。
“嬷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宫女们齐齐的跪下来求着情,一副吓得快死的样子,那冯嬷嬷见状,冷哼一声,丝毫不手软的吩咐身的一小太监行刑的。
于是这几个嘴碎的小宫女那可是遭了大罪的,但这话也成功的由冯嬷嬷那儿传到了齐皇后的耳中。
“哦,竟然此等事情,快吩咐下去,让太医先开几副药房子,备好了参汤,待会就送到幽香居去。”
齐皇后一听冯嬷嬷打听来的消息,当下就起了急,也顾不得这妆容还没有打点利落呢,就急急的起了身。
幽香居的主寝房之内,那男吼女呤之声,终是平静了下来,但却没有一个奴才敢上前去的,因为昨个儿云千洛可是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而且还一把钥匙把那门给反锁了的。
太子妃齐诗惠的贴身女婢红珠早早的就候在了门外,却无奈这硕大的一把铜锁,让这红珠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齐皇后那边是直接的派了冯嬷嬷过来的,冯嬷嬷看得这一幕,当下就起了急,直嚷嚷着谁把这门给锁上了的。
上奴才们也不敢逆了这位皇后面前的一等婆子,当下就实话实说了,而后冯嬷嬷就差了人去叫云千洛的。
云千洛这会儿,睡得香甜着呢,圆脸小宫女在是外面值夜的,听闻小太监来唤姑娘起身,还说了那冯嬷嬷很是生气,立马就轻扣了几下门板唤着。“姑娘可醒了,前院冯嬷嬷来了,说是皇后派了活过来,可是门让姑娘给锁上了,这急着要让开门呢。”
床上的云千洛让这声响给吵醒,蹙了下眉头,还有点迷糊着呢,听小宫女的提醒后,才想起昨天的事情,一拍脑门急急的坐起身子来。“起了。”
起身披了外衣,先开了门,让那小宫女进来,伺候着简单的梳洗了一番,这才急急的往前院行去。
“姑娘莫急,那冯嬷嬷也只不过狗仗人势罢了,姑娘只要咬定锁门也是太子爷吩咐的,那老婆子不敢对姑娘怎么样的。”
小宫女这般的劝着时,云千洛侧目去看,还是昨天带到后院的圆脸宫女,还是眼熟,但却就是想不起来,当下也没细想,急急的往前院赶去。
那冯嬷嬷就是齐后面前的红人又如何,见了云千洛不还得尊称一声云小姐,而且颇为抱怨的说着齐后派了活过来的……暗指云千洛不该锁上房门。
云千洛也不怒的,展颜一笑。“嬷嬷有所不知,如若不锁了房门,侧妃娘娘和那于欢也要过来,这帮奴才们可是拦不住的呀,再说了这也是太子爷授意于千洛,想和太子妃好好的过个洞房花烛夜,浓情蜜意时,不想让人打扰,这也在所难免的么?”
云千洛此番说词,合情合理,成功的让那老婆子住了嘴,别看这么大岁数了,当了老嬷嬷可到底也是未出阁的老姑婆,让云千洛这么荤腥不忌的说词,当下让云千少最后那番话说的老脸羞红一片。
云千洛倒是抿嘴一乐,而后吩咐下人接下老嬷嬷手中之物,这才打开了房门。
屋内一股子的糜烂气息,混合着一室的闷气,云千洛蹙眉掩鼻,命了宫女先去开窗,而后才进了屋内。
屋内的地上散乱着男人的女人的衣裙,几乎全成碎片,由此可见昨夜的盛况如何了。
云千洛冷眼看着室内的一切,扫到那床上相佣而眠的男女,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凤齐烈与其它女子同睡一张床塌,这种感觉其实一点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