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昨晚来到妓院,来到这间房间,一直到现在,他只离开过房间一次,离开一次也是问美妇要了些酒。
黄昏的余温从窗外进来,射进这个不是很大的房间。
酒,徐狂已经全都喝完了,没酒喝的他只好躺在床上等,乏味无趣的等待总会有结束的一刻。
他听到了敲门声,但却没有回应,他知道那些人来了,他也正是等那些人来抓。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胖掌柜。现在不管进来的是谁,徐狂都不会觉得奇怪,就是有个脱光了的女人走了进来,他一样不会觉得奇怪。
“你一直都在这里?”胖掌柜说;“这种地方没有女人,你不觉得寂寞。”
徐狂坐了起来;“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我也出去过,妓院里不是有女人就会不寂寞的。”
胖掌柜有些疑惑;“那你去了哪里?为何又要回来?”
徐狂同意疑惑道;“不回来我又能去哪里?”
胖掌柜坐在桌边,摇晃桌上的酒壶,没有说话。
徐狂继续道;“走吧,我跟你走。”
胖掌柜道;“在等等。”
徐狂道;“等什么?”
胖掌柜道;“等人都到齐了。”
天又黑了。
海边,草棚屋檐下,一盏烛灯,被风吹得暗淡,不管海风怎么吹,它就是不灭,不停的摇晃,就像是离人的惆怅。
火堆旁,坐着七个人,本来是八个人的,却少了蒙脸小女孩,多一人少一人,谁又会去管呢。
鱼的香味,弥漫在七人的周围。鱼,徐狂吃的太多了,可是这么香的鱼,他好像从来都没有闻过。
胖掌柜摸了摸嘴边的口水;“烤了这么久,你这鱼还没烤好啊。”
高个老人将火中的鱼翻了个身;“马上,马上就好了。”
绿袍老人愉快道;“很久都没有吃过你烤的鱼了。”
“现在我不是正在烤吗,”高个老人说;“这鱼马上就好了。”
这里唯一没有说过话的只有徐狂和老太婆,因为没人和徐狂说话,在他的印象中,老太婆是不怎么说话的人。
高个老人将烤好的第一条鱼递给徐狂;“你从来没有吃过我烤的鱼,这第一条我就把它给你。”
美妇有些嫉妒道;“第一条鱼偏偏给一个不认识的人。”
徐狂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吃了,吃了这条他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
黑衫老人指着一排鱼,道;“这里还有那么多鱼,你怕没有吃啊。”
“就是,”胖掌柜笑着附和道。
绿袍老人看着徐狂,道;“年轻人,你可知道吃他烤的鱼,可是真的不容易啊。”
徐狂轻笑着;“能烤出这么好吃的鱼也不容易。”
胖掌柜道;“吃干净些,可别浪费了。”
七个人,有六个人在吃着鱼,只剩老太婆依旧站着,被风吹着,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叫她吃鱼。
徐狂本以为他们会把自己囚禁起来,但是他们却悠闲的在海边烤鱼,这让他有些没想到。
终于老太婆说话了;“鱼吃完了?”
胖掌柜狼吞虎咽,道;“快了。”
老太婆没有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她转身看着徐狂;“把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吧。”
东西?他身上有什么?星月双刀?令牌?灵票?徐狂觉得最大的可能是,老太婆要星月双刀,可是她怎么知道自己身上的星月双刀呢?
徐狂显得有些为难和疑惑;“东西?你要什么东西?”
老太婆道;“令牌。”
这让徐狂有些意想不到,她居然要的是一块令牌;“我身上是有块令牌,但是我却不能给你。”
老太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光看着就让人觉得很不好受。
胖掌柜道;“你是怕交出令牌,我们会杀了你?”
徐狂道;“对。”
高个老人道;“你交出令牌我们不会杀你,你不交我们一定会杀了你。”
徐狂摸了摸鼻子,他只有在无奈和苦笑时才会摸鼻子,但是这次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摸鼻子;“你们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令牌的。”
老太婆道;“这你就不用管了。”
黑衫老人道;“我们耐心是有限的,天亮之前你不交出令牌,那么你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徐狂淡定道;“你们让我如何相信,我交出令牌你们不会杀我。”
美妇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不杀你,是因为我们不敢杀你。”
徐狂有些意外道;“不敢杀我,为什么不敢杀我?”
高个老人道;“我们要把你交个一个人,一个要杀你的人。”
除了童雨铃,他想不到第二个要杀他的人了;“如果是这样,我不交令牌你们也不敢杀我。”
绿袍老人大笑道;“你不交令牌,我们就敢杀你。”
老太婆道;“我们没有必要欺骗你,交还是不交,那就看你自己了。”
“呵呵!”徐狂笑了;“我交出令牌,你们把我交给她,我还不是一样要死。”
老太婆道;“大概是这样的。”
徐狂道;“那我交和不交有什么区别?”
胖掌柜道;“有区别,你不交一定会死,但是你交了也许就不会死,你想一想我们把你交给她,说不定她气早已经消了,也就不会杀你了。”
美妇看着还在犹豫的徐狂;“不要犹豫了,赶快交出来吧,这么对你我都好。”
徐狂道;“我问你们一些问题,等我问完了,我就把令牌交给你们。”
六个人突然同时,道;“好!”
徐狂看着越来越暗淡的火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身上有令牌的?”
老太婆道;“一个不在的人告诉我们的。”
徐狂接着问道;“如果那个女人不杀我,你们是不是不会逼我交出令牌?”
胖掌柜道;“是的。”
徐狂道;“你们为什么会听那个女人的话?”
绿袍老人道;“因为她是一个我们不能惹的人。”
徐狂道;“最后一个问题,这令牌到底有什么作用。”
六个人没有一个回答他的。
徐狂看了看众人;“怎么都不说话了。”
高个老人道;“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你身上的令牌有什么作用。”
徐狂苦笑道;“那你们要这令牌干嘛?”
老太婆道;“这不是你关心的,你应该关心的是你能不能活下去。”
徐狂交出了令牌,他相信这些人只是为了令牌,因为他知道他们也不敢得罪童雨铃。
风还在吹,烛灯还在挣扎。
风很香,不知道是什么香,闻着香味,徐狂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他模糊的看到,老太婆他们倒了下去,眼前一黑,他也跟着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