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笑了,小丫鬟嘟嘴道;“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徐狂道;“不用你告诉我,我也知道蚂蚁会打架。”
小丫鬟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徐狂道;“我一直都知道,不过还是谢谢你。”
小丫鬟道;“你为什么要谢我?”
徐狂摇了摇头道;“没有为什么。”
小丫鬟嘟嚷道;“怪人,真是怪人。”
走进房间,徐狂道;“小丫鬟,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小丫鬟道;“什么事,你先说。”
徐狂道;“我想喝酒,可以帮我拿些酒来吗?”
小丫鬟道;“可以,你等着。”
看着她小跑出房间,徐狂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安静的喝着,茶很凉,他喝的很慢。
喝了两杯茶,看着小丫鬟气喘吁吁的提着三坛酒。将茶杯放下,道;“这么快就把酒拿来了。”
小丫鬟喘气道;“这酒太重了,累死我了。”
徐狂道;“那我可要谢谢你,帮我拿了这么多酒。”
小丫鬟小声道;“我告诉你,这酒是我从老管家那里偷来的。”
徐狂问道;“为什么要偷呢?”
小丫鬟道;“老管家的酒最好喝了。”
徐狂道;“你会喝酒吗?”
小丫鬟道;“我不会喝酒。”
徐狂道;“你偷老管家的酒,他不会骂你吗?”
小丫鬟道;“他不知道是我偷的。”
喝了一大口酒,徐狂道;“你多大了?”
小丫鬟道;“在过一个月,我就16岁了。”
徐狂道;“不管为了什么,以后都不要在偷了。”
小丫鬟道;“我找不到哪里有酒,所以就去老管家那里偷了。”
徐狂道;“怪我,这事怪我。”
酒很淡,感觉无味,像是在喝醋。大概是喝了师傅的好酒,凡间的酒喝不出什么味道来了。
拿着空酒坛摇了摇,小丫鬟道;“你喝酒真厉害,一会就喝完一坛了。”
徐狂道;“你不会喝酒,所以你才感觉我喝酒厉害。”
小丫鬟瞪大眼睛问道;“那酒是什么味道的?”
徐狂道;“很苦,很辣。”
小丫鬟道;“那你为什么要喝它?”
徐狂道;“因为我喜欢喝它。”
小丫鬟抢过徐狂手中的酒,喝了一口,紧皱眉头吐出酒,道;“真难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你怎么会喜欢喝?”
徐狂夺回酒道;“你还小你不懂,酒不会喝,尽量别喝。”
小丫鬟道;“这么难喝的东西,给我喝我也不喝。”
徐狂问道;“那你觉得什么东西最好喝?”
小丫鬟抚摸着小辫子,想了想道;“姐姐做的莲藕汤最好喝,甜甜的,香香的,最好喝了。”
徐狂道;“你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小丫鬟道;“你怎么知道我姐姐生病了?”
徐狂道;“她脸色很白,很苍白,只有生病的人脸色才会这么苍白。”
小丫鬟沉默了,她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眼眶红润,她忍着尽量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驼背老头走进房间,看着徐狂,笑着道;“公子,晚膳以准备好,我带你过去吧。”
将最后一坛酒喝完,徐狂道;“这些酒是你的吧。”
看着熟悉的酒坛,闻着熟悉的酒味;“这酒是我的,不知你从哪里拿来的?”
徐狂道;“是我叫小丫鬟拿的。”
驼背老头笑道;“你要喝多少我都有,你尽管喝就是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点上了很多灯笼。
在李员外的招呼下,徐狂坐了下来。
拿起酒杯,李员外道;“招待不周,仙人请随意。”
喝完一杯酒,徐狂道;“菜很好,酒也不错,没有什么招待不周的。”
驼背老头道;“这酒可是我窖藏了20年的女儿红,特意拿来给公子喝的。”
在好的菜也有吃完的时候,在好喝的酒也有喝完的时候。
将最后一壶酒倒完,李员外显得有些为难,道;“仙人,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在我府上多住些时间,我正好……”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驼背老头抢着,道;“老爷,不急,明天在说吧,让仙人好好休息一晚。”
拿起酒杯,徐狂只是小酌了一口,他知道别人有事求自己,别人不说,他也不问,只是喝酒。
晚膳过后,徐狂一个人回了厢房,他不要下人带路,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自己知道路,就不要麻烦别人了。
刚想关上房门,他就听见了风铃声,这次不光是风铃声,还有风声,琴声。
他走出房门,寻找这铃声和琴声。
星月很亮,他看到凉亭里,苍白脸色的女子正在弹着古筝,苍白的脸色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美貌。他醉了,因为琴声醉了。
风吹来,带不走闷热,不管风再大,再凉快,夏天的夜都是很闷热的。
女子停止弹弄,她看到徐狂,看到他的脸,很阳光,很温暖。
徐狂走着道;“很美,真的很美。”
女子苍白的脸色红了;“为何美?”
徐狂道;“美就是美,没有为何。”
女子道;“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徐狂道;“徐狂!你呢!”
女子嫣然道;“李秀婷!”
徐狂道;“名字也很美。”
李秀婷道;“徐狂这名字很特别。”
徐狂道;“我却不觉得,我觉得这名字很普通。”
李秀婷道;“自己觉得普通,那便是普通。”
徐狂道;“月色美,你的琴声更美。”
李秀婷轻笑道;“你不懂琴吧。”
徐狂道;“不懂,一点都不懂。”
李秀婷道;“我刚学古筝不久,你不懂琴,所以你才会觉得我的琴声美。”
徐狂道;“那是我觉得美,如果我觉得不美,就算天籁之音,我也会觉得不美。”
李秀婷道;“可我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是美的。”
徐狂问道;“你为何会这样觉得?”
李秀婷有些忧伤道;“对于一个生命短暂的人来说,剩余的一切都是美的。”
徐狂道;“美好的总是短暂的,不美好的却是漫长的。”
李秀婷道;“对我来说美好不美好,都一样。”
徐狂道;“美好和不美好是不一样的,美好的总能让人心情愉快,不美好的总是让人伤心烦恼,这两则怎么会一样呢?”
李秀婷道;“对于一个很快会死去的人,美好和不美好又有什么区别?”
徐狂道;“也许你又不会死呢?”
李秀婷道;“没有也许。”
徐狂道;“没到死的那一刻,一切都是还有希望的。”
李秀婷笑了,笑的很美,很忧伤;“谢谢你的安慰。”
徐狂道;“我没有安慰,我说的也不是安慰的话。”
李秀婷道;“是与不是又能怎样?”
徐狂道;“不能怎样,但最起码你现在还没有死。”
李秀婷道;“那有能怎样?”
徐狂道;“没死就代表你以后也不会死。”
李秀婷疑惑道;“你能治好我的病?”
李秀婷得的什么病,好不好治,能不能治,这些他都不知道。
徐狂道;“也许能,也许不能。”
李秀婷道;“不管能还是不能,我都谢谢你,谢谢你陪我说了一晚上的话。”
徐狂道;“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
李秀婷道;“那你为什么找我?”
徐狂指着她手腕上的风铃,道;“我是寻找风铃声和琴声,却没想到是你在弹琴,而且弹得很美,人却更美,美得让我忍不住想和你说话。”
李秀婷道;“你很真实,不说假话,这点就足够了。”
徐狂道;“足够什么了?”
抱起古筝,李秀婷道;“没有什么,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望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很美,淡淡朦胧的美。
满天的星月,徐狂站在屋顶上,随后打坐起来,吸取天地间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