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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幻魔神功

七贤林七竹依旧像北斗七星一样,陡然耸立眼前。

异擎天独自跑在前面,回头忘了一眼异小天,只见异小天侧身穿过横躺在跟前一根硕大的木头,这是姚文心与六月雪打斗时被击断的树木。异小天停住了脚步。

“天儿,你在看什么?赶紧跟上来。”异擎天喊了一声。

“爹。”异小天仔细的端详着七竹,眼神里似有一道奇幻的光在逆转,他说道,“爹,你看,竹子上怎么会有字!?我记得以前没有的。”

“字?”异擎天显然不是很关心到底什么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除了尽快带回怀中灵云草,还有就是确保异小天的安全。两天来,发生的事连他自己都应接不暇。恐怕稍一放松,危险便会扑面而来。

异小天依旧站着不动。异擎天不耐烦的再做催促,方才不甘心的提起脚尖跟上父亲的步伐。

住屋门前,姚文心已近望眼欲穿,涅槃圣石紫光已灭,可黄莲虚弱苍白的脸颊,已近没了气息。身体上铺着一层薄薄的凉。

终于,异擎天一脸胜利的笑,恨不得三步变成一步走,直接扑进竹屋内。

“小心!灵云草!”异擎天忙将手中的灵云草交付给姚文心。姚文心却将异小天揽入怀中,一夜恍如隔世般,不停的抚摸。好像此生已没有多余时光温存了似的。

“娘。”异小天喃喃喊道,他很奇怪双亲这两日的表情。虽然以前对自己也是百般关怀,可他敏感的察觉到,多少有点不同,隐隐有点好像要发生事的感觉。

姚文心不停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个转身,急忙将黄莲胸口的涅槃圣石收入怀中。异擎天抓来一杯凉水,等着姚文心将灵云草给黄莲服下。姚文心还未将灵云草碾碎,只听见黄莲又一阵急促的咳嗽,血迹湿了床头一大片。

“哑巴!”姚文心急忙扶起黄莲,异擎天伸出手指按住了黄莲仁中部位。异小天也不闲着,见父母慌乱,早将姚文心手中的灵云草夺了过去,用竹笛撵了个粉碎。

望着异小天,姚文心忽觉一阵欣慰,快速给黄莲喂服下了灵云草的粉末。不到片刻时间,黄莲的气息才稍显平缓。

姚文心这才放心的松开臂膀,将黄莲安顿好,忽觉手臂已是麻痹酸痛。

窗外一丝阳光终于笔直的闯进了竹屋内。一夜无眠的姚文心方才送了一口气,但黄莲一日不醒,她吊着的心便无法安静。异擎天却不同,昨晚一战已耗费了他不少体力,不觉一顿乏意油然而生。本来打算安慰姚文心休息一番。没想精力旺盛的异小天一句话又让姚文心颇为疑虑。

异小天说道:“娘,我刚刚看了一串字。”

姚文心以为异小天说孩子说,起先并不留意,今晨早起,本打算也一并催促异小天再睡一会,没想异小天竟说出了那张纸条一模一样的诗句。

“涅槃花开始见日,见异思迁意可违。”异小天喃喃念道。

“什么?天儿?你确定你看到的是这两句诗?”姚文心一颗刚平静下来的心,恰似又被浇上一瓢冷水似的,站起身按住异小天双肩问道。

异小天不曾想姚文心竟会如此激动,懵懂的点了点头,启齿说道:“是啊,就是这两句诗。”

很快,一个念头从姚文心心里一闪而过。两日来,先是收到不明来信,然后是六月雪寻仇七贤林,哑巴身中催心毒蛊,差点丧命,如今七贤林又再次出现这两句诗,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姚文心独自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

“小心。”异擎天也一并坐到另一边,唯独异小天默默的注视着躺在床榻上的黄莲阿姨,他似乎认得此人,又记不起是谁,这人像极了一个人,不,确切的说应该像极了一幅画。

“爹娘,黄莲阿姨很像一个人。”异小天天真的说道。

听闻此语,倒是勾起姚文心心中的另一幅画,只听她缓缓说道:“心儿觉得像谁?”

异小天并无答应,站起身独自朝竹屋后院走去,末了回头又卖着关子嬉笑道:“你们等会就知道了!”

“这孩子……”异擎天盯着姚文心,颇为欣慰说道,“天儿已经十岁了,长大了……”

姚文心不知异擎天为何发出如此感叹,在她心中不管异小天变成什么模样,她都忘不了异小天出生时的哪一句猫咪一样纤细的哭闹。这是天下母性的特点。只不过异擎天忽发这个感叹,却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刚刚天音宫打斗,他看到了异小天挺身而出的一幕。

“小心,独狼来过了。”异擎天微微说道。

说起此人,姚文心两眼横空生出些惊悚来,直言道:“契无忧?!”

异擎天知晓姚文心会有此反应,伸手按住姚文心柔弱的肩膀,好像在告诉她一切并无大碍,无需如此慌张。

“是的。”异擎天答道,“他好像知道我们在找灵云草。我们去天音宫时,已经找不到了。本来我已打算放弃,没想到契无忧抓住了天儿。”

说到此,姚文心又是一下揪心,忙问道:“天儿有没有受伤?”

异擎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了解契无忧的为人,并没有伤害天儿。我与他交手了三个回合。他已经不再是十年前的独狼。已经可以将水珠幻化成剑,当成利器。”

姚文心根本不知道异擎天父子刚刚经历了一段恶战,听闻水珠幻化成剑这段话,心中早有了一个谱、姚天赐一生痴迷武学,自小习武,可以说将终身托付给了至强之道。可惜晚年痴迷成魔,终入歧途,一心想着超越自我,窥视旁门之术,最终竟得到失心之病。终日恍惚之间,有时清醒,有时浑沌,有时又极为狂躁,失心病一发,如嗜血魔头,杀人不见血。但唯有一事姚天赐何种状态下,都不可能遗忘,不可能放弃,可以说,失去这些东西,莫不如要了他的命。这东西便是一堆破旧的书籍。

姚天赐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若被他窥得一二,便倒背如流,这个本事完完整整的传给了姚文心。因为天赋异能,姚天赐打遍天下无敌手,本可以将对手一剑杀之,但姚天赐不要命,不要钱,不要女人,他要的是对方武功秘籍。年轻十年,姚天赐几乎默写了天下武功的品类。姚文心自小便在这群武功秘籍之中长大,耳濡目染之下,竟将自己变成了一部武学百科全书。可惜的是,许多年前,她的生母,梨花夫人一怒之下,将所有书籍付之一炬。

“天哥,是否将水珠凝聚,幻化成型,凌空控制,全凭意念?”姚文心解释道。

“像!很像,十年前,契无忧与刀前辈擎天峰一战,我并未见过他使用这种招数。小心,你可知道?”异擎天疑问道。

“哼。当然知道。”姚文心嘴角一翘,道,“六月雪用冰,契无忧用的是水。幻魔神功。”

“可这是北寒魔煞门的武功。契无忧怎么也会这种邪门之术。”异擎天越发觉得事有蹊跷,并非那么简单。

姚文心也忽觉唐突,她也猜不透契无忧为何习的如此强悍的武功,区别也仅仅是一个幻冰,一个幻水。六月雪断不是如此大方之人,岂会将自己的独门绝学轻易教会别人,况且她手段虽阴毒,大是大非面前绝不是糊涂之人,她视异族天狼为眼中钉,掌中刺。断不会,断不会……姚文心心下念叨。

“他可曾留下什么话?”姚文心又急忙问道。

“嗯……”异擎天深爱姚文心,他猜到冰雪聪明的她定会问起此事,只是十年来已经很久没见她像今晚这般焦虑了。

十年间,她就是一个贤妻良母,从一个娇贵的少女,学会了照顾他与天儿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当异擎天看到烛光边,将两眼眯成一条缝,穿针引线的姚文心时,他已经下定决心,纵使天崩地裂,此生定要陪伴姚文心左右。时光流逝,一晃十年过去了,异小天从牙牙学语,对于旁人来说,成长就如一夜,对他们夫妇两来说,十年就是无数个上山打猎,起居饮食,甚至是异小天一泡屎一泡尿中过来的。

“他是留下了一句话。”异擎天不是很想姚文心再想太多,但依稀可以看出已经不是自己想不想的问题。

“什么话?”姚文心一下便警惕起来。

“擎天峰下,万仞归天,十年风雨,天狼出关!烦代刀无刃一言,十年期限已到,屠狼大会即将来临,若刀无刃还记得当年誓言,请给我一个解释。否则,必将震天域夷为平地!这是他说的原话。我担心此事非同小可,一字都没忘。”异擎天慎重说道。

姚文心低头沉吟着,又将这话细细念叨了一遍,灵光一现,声音稍显高涨,喊道:“屠狼大会!”

异擎天并不知情,欲言又止。

姚文心眉间泛起一丝忧虑,说道:“天哥。我当年也甚是奇怪,刀叔叔当年使出万仞归天擒住契天凌,为何不索性将他杀了以谢天下。偏偏要将他囚禁于擎天峰底,如今看来,这个谜底揭开了……”

异擎天生性木讷,对刀无刃为人甚是敬仰,直言道:“刀无刃前辈武功盖世,一世清贫,定是有一颗慈悲之心,不想滥杀一人。”

“不。”姚文心按住心隐藏在心口的涅槃圣石,喃喃说道,“天哥,我担心天儿安全,我们不能再待在七贤林了。”

“为何?”异擎天依稀察觉到些许不安。

“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是有一件事是明确的,那便是屠狼大会!”姚文心所想的其实就是刀无刃与契无忧之间的协定,但在没有确认之前,她不能说。

“十年期限,屠狼大会?!”异擎天似乎想起了什么,惊道,“如此说来,契无忧是为天狼而来!他打算来劫救天狼契天凌!如果真是这样,三天,只有三天时间了……”

“这十年,我们深居七贤林,世间之事已遗忘了一半。我以为从此我们便可以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是不能如意。”姚文心想起毕生心愿,又徒增了些许忧愁。

“小心,契无忧为何要找我们?”异擎天隐隐感到些许困惑。

姚文心觉得是时候告诉异擎天真相了,刚想启齿,只见异小天奔跳着从后院闯进屋内,一脸灿烂,喜道:“哦,找到了,找到了。爹娘!你看,像不像?黄莲是不是和她很像?!”

异小天发现新大陆一般,急忙举起手中画,定眼看去,画中人,正是姚文心的母亲,异擎天的岳母,梨花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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