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挂表指针指向了十一点半。
“肖姐,中午逛街去啊?”林若倚着办公桌,拿出小镜子,左右照了照,理了理头发,润了润嘴唇。
“好啊,先吃饭吗?”肖雨站起身,收拾下散乱的桌面,看了一眼李秋燕说,“你去不去啊?”
“我不去了,懒得动弹。”李秋燕盯着电脑,眼皮抬也不抬地说。
“肖姐,咱俩先吃饭,再溜达,就这么定了。”林若拿出小巧的手包,晃了晃,“快走啊,我都饿了。”
“臭丫头,急什么?我不得拿上钱包啊?”肖雨说着,已经收拾妥当。
林若偷偷的白了李秋燕一眼,拉着肖雨往门外走去。
两个人,靠窗坐着,小店的生意很好,几乎没有空座位,这个时间这个地脚,来光顾的大多是周边上班的工薪族。
肖雨点了牛肉面,林若点了炸酱面,转眼已经香喷喷地上桌了。
“肖姐,就想跟你出来透口气,我都好烦死了,你看看秋燕姐那副德行,整天阴阳怪气的,像是谁都欠她似的,烦不烦啊?”林若咬断面条,边说边嚼。
“怎么了?你不是和她配合得挺好的吗?我看着净是你得便宜啊,怎么还烦啊?说说还有哪个惹你了?”肖雨眼前出现李秋燕和林若较劲儿斗嘴的样子,往往是李秋燕挑起话头,然后被林若抢白,想想都觉得好笑。
“没哪个,自己烦呗。”林若放下筷子,看着肖雨的眼睛,“没意思透了,肖姐,我不会得抑郁症吧?”
“什么抑郁啊?我看你是没事找事,静静心吧,换换思路,别总跟自己较劲,凡事自有命,是不是?”肖雨端着汤碗,轻轻喝了一小口,“看看你眼圈都青了,又没睡好觉是吧?有时间看看中医,调理调理吧。”
“是啊,头昏脑胀的,手脚还冰冷的,更年期提前了?唉,我是该治治了。”林若看看雪白细腻的手,眯着一双细长眼睛,有气无力的说,“我才多大啊?怎么像老太太似的没精神?”
“好了,别感慨了,快吃饭,我俩还要买东西呢,时间要来不及了。”肖雨三口两口地吃光了面条,站起身走向收款台结了账,回头对林若说,“这顿算我的,哪天你请我喝咖啡啊。”
“好嘞,没问题。”林若擦擦嘴角,拿出小镜子,涂了口红,起身理了理衣服的下摆,一扭身,随着肖雨,走出小店……
街上,阳光明晃晃的,暖暖地照在身上,两个人拎着购物袋,满载而归地走进办公室。
李秋燕烦透了,正对着电脑愣神,看着肖雨和林若嘻嘻哈哈地进来,在面前忙来忙去,真是心乱,却又不能说些什么,因为她明白,也怨不得她们,是自己的心病所致,看不得女人和沈秋多说一句话,尤其是肖雨和林若,有一个林若像胶皮糖一样粘着沈秋就已经很烦了,肖雨这个半老徐娘还来凑热闹,更是烦上加烦,好生焦躁。
原来啊,不想见什么偏偏来什么。
早上上班的时候,刚下车就望见沈秋远远地走来,于是放慢脚步,拿出电话摆弄着,等着沈秋走近,却看到沈秋停在肖雨的车前,穿着驼色风衣、黑色暗格子裙装、脚踏黑色短靴的肖雨下了车,抬手锁了车门,和沈秋边走边聊着。
沈秋穿着黑色的细条纹西装,肩膀上背着黑色的皮包,两个人远远走来,在这湿冷的秋日早晨,竟然透着和谐、自然,甚至是温暖,这样的感觉强烈刺激着李秋燕脆弱的心脏,情绪一下子跌落谷底,没有办法高兴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打断了李秋燕的思路,一接听就狠狠地撂在一边,原来是打错了电话:“真烦人,连个号码都记不住,还打什么电话?讨厌。”
办公室里,没人说话,电脑发出的低频声都能听得到。
肖雨清理桌面,归拢档案,仿佛已忘记周遭,林若翘着二郎腿,捧着一本书,不声不响,微蹙眉头,显然已经进入情节。
瞥见放在沙发一角的各式购物袋,衣服、鞋子,单看购物袋就已经很漂亮了,心里琢磨着,要是穿在她二人身上,花枝招展的,指不定得嘚瑟成什么样子呢。
哎呀,烦透了,要死掉了,李秋燕胸口闷痛,越想越不开心,“哐”的一声不知道敲了哪个键,却不想,已完成的资料还没保存,这下麻烦大了,一上午的工作白费了,这回是真的死的心都有,李秋燕恨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