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目光呆滞,盯着小黑飞去的方向,许久没有说话,西札尔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嘿嘿一笑。
将桌子和食物从空间中移出,解释道:“那只乌鸦叫小黑,他是我的伙伴。由于一次意外,它消失了,起初我以为它死了,后来发现一直能够感觉到它的存在,但是不知道它在哪,呵呵,原来不知怎么被我收进空间里了。”
西札尔的解释不但没有消除山姆的疑惑,反而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你说那只乌鸦被你收进了精神空间?怎么可能,有生命的活物是不可以被放进去的,即便你强用精神力把它放入,它也会很快死掉。你不明白,精神空间里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也就是说,里面的一切都处于完全停滞状态,没有生命能在那种状态下存活。”
“是这样吗?”
西札尔仔细回想着小黑挡下黑格尔那一枪时的情况,那时的西札尔还没有完全开发出精神力的感知作用,没有察觉到悄悄接近的黑格尔,以至于被其偷袭,小黑用身躯挡下一枪。“那个时候······看到小黑被击中,情急之下,脑海里灵光一现,这才有了星空······小黑,应该是在那时候被收进了精神空间吧······应该是。”
“小黑并不是普通的乌鸦,它生活在火山中,以火焰为食,是很奇特的物种,它的生命力非常强大,眼泪能够让人起死回生,大概是因为它的非凡,所以才能在空间中生存至今。”
“吃火焰的乌鸦?起死回生?第一次听说哎,想不到除了神术外,还有能救人的独特物种,即便是神术,也做不到你说的起死回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果然不是我们能妄加揣测的,不知道教会图书馆里有没有这种物种的记载,回去后我要好好补补知识了······”
粥和饼还是热的,比西札尔的干粮好吃不是一点半点,西札尔边吃边赞叹:“精神空间实在太方便了,东西取出来时居然和放进去时一样,粥还是热的,啧啧,怪不得你一个人能在山上坚持那么久,想必你的精神空间放了不少好东西吧。”
山姆深以为然,“确实,没有精神空间,我不可能熬过来,早就饿死了,我和老师出发前,做了充足的补给,精神空间里存放了大量的食物。脱离那片区域后,渐渐有了植物,有时也能遇见些动物,我也捕来吃过几次,不过我的烧烤水平实在太差,现在我宁愿喝粥吃饼。”
“我的水平还是不错的,有机会让你尝尝手艺······”
饭毕,山姆将桌子和空碗收起,之后两人在溪边洗了脸,精神焕发的下山。
一路上二人相谈甚欢,山姆向西札尔介绍了教会,联邦,神术师和普通魔法师的区别,西札尔也向他讲述了奥丁当前的现状,北王菲尔顿,老爹的死,以及接下来要做的事。
“参加婚礼?那是非常荣幸的事,我愿为他们献上祝福。”山姆知道要去参加婚礼,非常高兴。
西札尔不解山姆的兴奋:“你们那里的民俗吗?参加陌生人的婚礼,都会像你这样兴奋?”
“也不尽然,分区域的。联邦南部地区的人并不热衷此事,北部地区受教会的影响较大,比较喜欢去参加婚礼。通常情况,教会会派人在婚礼上对新婚夫妻施加祝福,参加婚礼的宾客也会沾些余光。”
“祝福?听你的意思,不是嘴上说的祝福,也不是送礼物祝福?”
“当然不是,祝福是一种仪式,当然,仪式的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会在仪式中使用一种蕴含祝福之力的魔法,能略微给人带来好运。”
“这也是神术师不同于普通魔法师的地方吗?”
“嗯,神术师的魔法不是来自于其他魔法种族,而是来自于古老的典籍,来自于神灵。传说中神灵降生于人世,用神力拯救苍生,并且建立了神之国,后来神归天国,继任者却抛弃了神的理念,变得贪婪残暴,某些坚持理念的人组成了新教,推翻了残暴的继任者。典籍上记载着神用来施展神术的咒语,据说那是神的语言,神术既可救人也可杀人,修习神术的人被称作神术师,神术师的职责便是拯救良善,驱逐邪恶。”
说话间,看到前面路旁停着的一辆马车,西札尔赶忙叮嘱山姆:“不要告诉别人你的来历,不要喊我的名字,以后请称呼我灵蛇!”山姆会心一笑。
马车是西札尔的马车,马车里的人是卡丽娜。卡丽娜没有按照西札尔的意思回到威斯特洛尔,蒙蒂斯的冒险者与威斯特洛尔的冒险者势同水火,卡丽娜既厌恶又有些畏惧,先前和西札尔一起还可忍住,现在自己一个人,自然不愿去惹麻烦。走走停停,马儿喝了山上流下来的溪水,嚼了新发的嫩草,最后停在了路旁,卡丽娜便在车上睡了一宿。
虽然不认为卡丽娜会脱衣而睡,但西札尔还是谨慎的先在车前呼喊,没有贸然掀开车帘。卡丽娜闻声而醒,听出是西札尔的声音,激动的喊道:“先生!您回来了······”掀开车帘,跳下车,差点扑到西札尔怀里。
西札尔侧身闪开,指着身后的山姆说:“这位是我的朋友山姆,他也是一名魔法师,在他的帮助下,我完成了要做的事。”
卡丽娜这才看见西札尔身后还有别人,脸色微红:“您好,山姆先生,我是灵蛇先生的······呃······”说到这里,突然卡壳,卡丽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与西札尔的关系,主仆?朋友?同伴?随从?她偷眼瞧了下西札尔,希望由他来说。
西札尔还未开口,山姆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力点着头:“我理解的,我不会乱说。爱情这种东西,本来是神圣的,和年龄身份无关。”
卡丽娜愕然的张大嘴巴,“你说啥?”
西札尔苦笑:“你不要乱说话啊!这为是卡丽娜,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女的朋友?”山姆将信将疑。
“女的,朋友,和你之间我的关系是相同的······”
山姆两只眼睛在卡丽娜和西札尔身上不停游走,西札尔泰然自若,卡丽娜手足无措。
“好了,上车吧,我们要尽快赶去王都维尔纽诺,去参加某人的婚礼。”
······
某人自然是德森克。德森克快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苏珊,苏珊是名非常痴情的女子,苦苦等候近二十年,才等来德森克的求婚。德森克是个坚毅的人,为了报仇独自调查那些被大人物刻意隐瞒的线索,为了报仇孤独的在特尔普斯等待了二十多年,为了报仇不愿娶妻生子,不让自己有太多的牵绊。
苦等!敌人终于要行动了,摩拳擦掌,兴奋,激动,渴望,却又彷徨不安,惭愧自责。敌人不来,无法复仇,但奥丁可享安宁,敌人来,无数人会在战争中送命,自己却有机会复仇。在纠结中渡过了等待的一年,等到了与苏珊的重逢,也等到了大王子的死。死人见过很多,亲手杀死的人也不少,失去亲人的痛楚他知道,也见过很多次,但这次不同。
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看到了高高在上的皇帝痛哭,端庄稳重的皇后痛哭,有教养有礼数的二王子痛哭,他们痛哭时与普通人无异。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泪流成河······痛哭无非如此,皇帝也一样。
像是突然被春雨滋润的干涸之地,一丝绿意萌发,德森克幡然醒悟,当即就决定向苏珊求婚,然后狠狠生一堆孩子!求婚很顺利,雷诺忍下失子之痛,亲自为二人主持了仪式,布莱恩家传的戒指带在了苏珊的手指上。之后的日子,德森克放肆的宠溺着苏珊,陪她在城墙上饮酒,陪她去某位公爵家耀武扬威,陪她在雷诺的皇宫里游览,大王子的葬礼,苏珊也以长辈的身份出席。
浓情蜜意,是补偿还是释放,没人知道。雷诺当然不知道,但他知道德森克是个优秀的人才,也是个被仇恨蒙蔽心灵的疯子,德森克私下里做的调查以及他留在特尔普斯的目的,雷诺一清二楚。
“恭喜你,终于走出了阴霾,我儿子的死也不算白死啊!”雷诺哭着笑着。
婚礼定在春祭之后,二月二十五,这个日子没什么特别,某次酒后,德森克问苏珊什么时候嫁给他,苏珊随口说出这个日子。
春祭快到了,婚礼也快到了。
往年的惯例没有改变,特尔普斯仍旧有一批退役的老兵前往维尔纽诺参加春祭,带队的除了德森克,还有菲尔顿。
大多数人不知道菲尔顿为何要参加此次春祭,按说以特尔普斯目前的状况,他身为一城之主,军区最高统帅,理应继续镇守才是。德森克知道他的目的,也支持那项计划,只不过眉宇间又出现了纠结,心中矛盾难消。
非常时期,春祭这样的大事也被压缩简化了许多,前来参加春祭的人也都抱着其他的心思,想从菲尔顿的口中得到特尔普斯的最新情况,以及他亲自前来参加春祭的理由。
菲尔顿亲自参加春祭的理由,是他做出了一项计划,一项风险极大的计划,要与雷诺以及其他军区的首脑商讨。菲尔顿的计划,与西札尔欺骗凯瑟琳时编造的内容相同,派出一众强者,穿越阿鲁峡谷,去查探北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