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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诅咒

没有等太久,西札尔再次陷入不停变换的情景之中。

虽然意识清醒之时候想到了某个方法,但沉沦于幻境的时候,根本不记得去尝试,直到自然醒来,也没有完成。如此反复,又过去几天,西札尔已经很少醒来,终日面容憔悴的扮着鬼脸,真的快要成鬼了。终于在某个黑暗的片段中,他十分偶然的闭上了眼,将精神力散发出去作感知,然后成功回到了现实。

“果然如此······”德森克先生说过,西札尔的精神力提高之后,他的能力对西札尔失去了效力,也就是说,精神力对作用于意识的负面影响有很强的抵抗力。抵抗力虽强,却也不是牢不可破,西札尔目前的精神力,还不足以在普通状态时形成免疫,只能主动释放精神力才可以消除。

“也就是说,如果不想再次被幻境吞噬,只能时刻保持着主动感知状态······”脑海中的星空,每颗星都是一处精神力,星星的明暗代表着精神力的强弱,西札尔的那颗星很明亮,其余之星皆黯淡,连与他接近的都没有。一般人的精神力很弱小,也没有增长的机会,不能使用魔法,极少有消耗精神力的情况,也就无法得到锻炼和加强。

人经常运动,身体会长的强壮,体力也会持久。武技的修习,力量的积累,也只有不断的反复消耗增长。精神力同样如此。

“可是,要一直维持着感知状态,不知道精神力的恢复能不能与消耗保持平衡······”西札尔闭上眼,脑海中星空出现,睁开眼,眼前的人和脑海中的星重合。随着精神力的提升,西札尔的的直觉越发敏锐,在不动用精神力主动感知的情况下,也能察觉到自己周围的人,只是不如主动感知精准直观。

将自己的现状告诉了卡丽娜,卡丽娜很高兴,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西札尔的讲解,但是知道他不再受困扰,不会死去,就足够了。

沿着既定的路线,到达威斯特洛尔,买了足够的食物和水,以及几套衣服,再转向西南,沿着山脚而行,步入了那处不毛之地。

“原来火山是这个样子,我以前从未见过,白做了那么久的冒险者。”卡丽娜指着山顶上那些巨大的烟囱,十分向往,“我们直接爬上去吗?马车肯定是上不去的。”

“不是我们,是我,你留在这里······不,你先回威斯特洛尔。”西札尔从车上拿下衣服、水和食物,仔细的包在一起,想了想,把随身的匕首也塞进去。

卡丽娜不解:“先生说过上面很热,我去不到最顶端,在山腰等着你好了,为什么要回威斯特洛尔?”

西札尔将包裹斜跨在肩上,抬头望了眼高耸的火山,非常认真的说:“如果火山爆发,这里很有可能被岩浆覆没,你难道看不出脚下的石头有什么特别吗?还有,我不知道要多久才下来,你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

卡丽娜低头看向地面,用力踩了踩,踢上一脚:“怪不得这里什么东西都不长,这是整片的石头啊······岩浆冷却后的石头嘛。”卡丽娜四处走,摸摸倾斜的山体,和脚下的石头一样,看看南方的海岸,没有沙滩,倒有不少水汽腾起。“火山喷发,先生岂不是一样被吞噬?怎么活得下来······”

西札尔整理完毕,拍拍自己的左臂,“只要灵蛇苏醒,什么样的环境也困不住我。我上去了,你尽快离开吧。”

“好吧,先生上去吧,我一会儿就走。”

西札尔低头向上,走的并不快,起初的坡度很平缓,但火山口附近的山体几乎垂直,而且非常高,已经爬过一次的西札尔,懂得怎么分配体力。

卡丽娜目送西札尔上山,山上无树木遮掩,一直能看到他的身影,直到他横移绕过了一处山脊,消失不见。西札尔的身影已经看不道,四下转转发现没什么有趣的事物,卡丽娜无聊的坐在马车里发呆。从蓝瞳镇带上的苦茶早已喝完,威斯特洛尔居然没有那种茶,卡丽娜打开水囊,清水倒入口中,平淡无味,掀开窗帘,吐在车外。

“虽然先生爱说谎骗人,但肯定是为我好,我还是按他的吩咐,回威斯特洛尔吧······火山那么高,岩浆会流到这里吗?”带着疑问,卡丽娜赶着马车,离开了山脚。

爬到山体坡度明显变陡的地方,西札尔停了下来,喝了些水,吃了点食物,躺下休息一会儿,继续向上。水、食物和包裹被他留在原处,这里的温度非常炎热,但还没达到使物品燃烧的情况。

上次来时,灵蛇吞尽了最外面的火山口,使其陷入沉寂,西札尔这次的目标是它斜后方的那个山口。那时在火山口上平视,烟尘遮掩下,看不真切,以为两处火山口之间有很深的沟壑,此时从山腰处绕过山脊才发现,所有的火山口都如倒扣在山脊上的漏斗一般,间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遥远。

绕过山脊,再绕过沉寂的火山口,来到选定的火山口下,往上是最陡峭的一段。休息片刻,攒够了体力,向上爬去,在接近顶端时,身上的衣服自燃,很快烧成了灰烬。

西札尔赤条条的站在火山口边缘,眼前浓烟滚滚,直通天际,西札尔扶额遥望,觉得有些奇怪:“这些烟灰落到哪里去了?”目不能及,西札尔没有深想,像是要跳水一样深吸口气,纵身跃入浓烟之中。

“奇怪,怎么还没落到底?”西札尔只觉得周身的烟雾如飓风一般向上窜,头发被狠狠卷起,眼皮和嘴唇都不受控制的翻滚,西札尔下落的速度很慢。

“怪不得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都摔不死,原来是被吹的······”良久之后,西札尔才坠入岩浆,两只小腿陷在里面。“要怎么做呢?上次好像什么都没做,小蛇自己醒的。”

保持着平衡,缓缓弯下腰,将左臂插入岩浆中,“这样就可以了吧。”

圣物埋在岩浆下,果然有了动静,一只墨绿色的蛇头钻出岩浆,乌黑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好奇的四处打量,最后定格在西札尔身上,看到西札尔也正在看它,立刻缩回岩浆中。

西札尔拔出左臂,圣物上是墨绿色的蛇尾,蛇身在扎在岩浆里,蛇头不知所踪。

“怎么会这样?小蛇······”西札尔尝试在精神上与灵蛇建立联系,却得不到一点回应。手臂上的蛇尾越发粗壮,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翻滚的岩浆渐渐冷却,艳红变乌黑,西札尔急忙将双脚拔出。

突然脚下一震,巨大的蛇头冲天而起,将西札尔吞入腹中,又一头钻入岩浆。

任凭西札尔呼唤,灵蛇不理不睬,兴奋的将整座火山的热量吞噬一空,然后盘踞在冷却的石面上休息。

蛇身通体墨绿,不再是原来接近透明的单纯,西札尔在蛇腹中看世界,一切都被渲染上莹莹绿光。

之前西札尔受到幻境折磨时,曾猜疑是不是与巫师的战斗中受到了诅咒,但那场战斗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与巫师吐出的绿烟接触,所以并不认为是那样,直到看见岩浆中冒出的绿色蛇头,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又大意了,以为只有亲自接触到巫师的绿烟才会受到诅咒。灵蛇接触到绿烟,便中了诅咒,虽然它竭尽全力将自己分割,但诅咒之力已经种下······我接触到灵蛇,也沾染了诅咒吧,唉······”深知诅咒的可怕,西札尔悔恨无比,“难道会像艾丽娅家那样,子子孙孙受到牵连,世世代代承受痛苦······”

“不会的!”西札尔狠狠在蛇腹中打了一拳,咬着牙说:“就算是同样的诅咒,我也决不会让那样的情况出现!大不了,老子不娶女人了!炎魔就算灭绝,也好过如人鱼那般······”

“你干嘛打我?你是谁?怎么在我的肚子里?”

突如其来的问题引起了西札尔的注意,立刻在脑海中惊呼:“小蛇?你醒了,太好了!”

“小蛇是谁?”声音从耳边响起,墨绿的大口贴在蛇腹外,随着嘴巴张合,舌头不断拍打西札尔外侧的蛇腹。

“你不记得了?你就是小蛇啊,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炎魔、我、圣物······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不过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也很亲切,就好像······就好像刚刚我吃掉的那些,你也是我的食物吧······奇怪,我明明是吃了你,怎么不消化?”

“该死!呼——”西札尔定了定神,解释道:“你是炎魔的圣物,职责是守护炎魔,我是炎魔最后的幸存者,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我。上次我们与一名巫师发生了战斗,受到了他的诅咒,你变成了这个怪样子,也失去了记忆,我不断被幻境侵袭,差点死掉。”

“这样啊······怎么证明?”

西札尔差点隔着蛇腹喷它一头口水,“你吞了我,我却有事,这就是证明。我手腕上的灵器,是你的容身之所,就算你在外自由活动,也必须保证与它的接触,这就是证明。我能抽去你身体中的热量自由使用,这就是证明!”

巨大的蛇头缓缓点了点,又开口说话:“你试试,我瞧瞧······”

西札尔无奈的伸出手,口中念出咒语,手上出现一朵幽绿的火苗。

看到火苗变成了绿色,西札尔想哭:“看到了吧,感觉到了吧,这是从你身体里抽出的热量。”

蛇头愣愣的看着那朵火苗,又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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