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小艳有事?她到地里择菜去了。”“没什么事,问问。”柳卿不知妈妈对此事知道多少,不敢多说但又不放心,于是说道:“哦,那我去看看,也顺便接接她。”柳卿放下书包,掉转车头就向东地出发。
此时正在摘菜的柳艳还沉浸春天的激情里。那天、那云,那新抽出来井水,那尚未长大蚱蜢,美好的春天激起了小艳的无比情怀:
她手舞着,足蹈着,轻轻的摇摆着,挥舞手中着那条彩虹般的花丝巾忘情的唱着:
“叶儿新绿,花儿初红,翩翩舞蝶嘤嘤群蜂。
日光儿暖,东风儿轻,云儿时淡又时浓。
草芽儿尖,露珠儿莹,小蚱蜢儿跳的轻。
老远,柳卿就看到了仙子般的妹妹。他生气的冲过去,突然把自行车横道了妹妹面前。
柳卿的突然降临让妹妹措手不及,随着他那声充满怒气的招呼,那仙子般美丽的妹妹就瞠目结舌的愣在了那里:
眼前横立着她那怒目圆睁的哥哥,犹如那横到立马的彭大元帅面临百万敌军一般——这哪里是她那可亲可爱的哥哥呀!
柳卿忍不住缓和了一下气氛:“艳,你可真漂亮啊!”
“是吗?”柳艳笑着在他面前旋转了一下身子,把那美丽的秀发轻轻的扫在哥哥的脸上,然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说真的,柳卿也惊诧于妹妹的美丽,那小妹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大成大姑娘了,那妩媚,那妖娆,那一袭齐腰的黑发和那前面巍巍隆起的发髻,还有发髻上插的那枚金光灿烂、珠玑闪闪的簪子。
可是此时的柳卿多么希望她是一个相貌丑一点的女孩呀。直到她坐到哥哥的车子后面,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揽着哥哥的腰时,柳卿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始他们万不得已的谈判。他盲无目的载着她在村外的大路小道上四处乱钻。
柳艳把头贴在哥哥的背上,用脸夹感觉哥哥因用力而微微舞动的背肌。心乱如麻的柳卿目光漂移的四处寻找着,寻找着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去处。
“我到学校找你了,小艳……胡三贵是你们的老师?”
小艳声音里充满着陶醉。“不是,他不教我们班。”
柳卿咽下口水说道:“哦——听说不是教你吗?”
“你真是——他不就时给我补课吗,他讲的真的挺好的——”
“是吗,你是不是觉得他人长的也挺帅的?”柳卿想直奔要害。
“本来就是吗,那风度,没的说。”柳卿不用回头,就知道妹妹那自豪和陶醉的表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吧,人是帅,只可惜——心不帅。据他初中上了四年,谈了三年的恋爱——不是爱上主任的妹妹就是爱上了校长的女儿。可惜,上师范时好象也有几个漂亮女生喜欢他,可惜他看不上眼。家里给他订了婚,他也看不上,还经常挑逗我们学校的女老师。有一个女老师喜欢她,可他就不表态,既不答应家里的,也不拒绝学校的,就那么耗着。
最后好像有一个大小姐看上他了,终于订了婚,就差洞房花烛就可以修成正果,谁知那大小姐只是想和他玩玩,哎——好事总多磨……”柳卿不知道哪里大厅出那么多消息来,一股脑的把学校里恋爱的故事全按在了他的身上。
“你是嫉妒他吧?没他帅?就诋毁他?哥,亏你还是我哥——他早就告诉我了——你喜欢一个女孩,我都知道是谁的,谁知道你不敢表达,还看不得别的男的对她好。不过,他都跟我说了,他只是把那女孩当学生护着,而且他知道,那女孩不喜欢你,只是把你当哥们,所以你——吃醋——哈哈哈,还真让他猜中了。难怪他不让我告诉你,还真是的……”
柳卿一脸的狐疑,赶紧在脑子里搜索所有的踪迹,还是不得而知:“这是哪跟哪啊——我连影子都不知道呢。”
小艳的一番嘲弄让他招架不住,看来他们是有准备而来的。“吃他的醋?你可以问问那些我的同学或者是你柳成哥,或者去问问你们的郑大校长——看是谁吃谁的醋。你们那个年级,谁不知道你对林琳有意思啊!连郑校长都知道!”
柳卿心里一惊,顿时乱了阵脚,至于林琳的事,她可是从来没有胡思乱想过。“别胡说,我只是把林琳当知己而已!——你别乱岔话题,正说你的事呢,你就会搬出这些乱七八糟的烦我——”柳卿稳稳心神,只好继续劝说道:
“艳,说正经的,你知道吗,胡三贵他那种人称不上坏,但绝算不得好——是那种投机、花心、见风使舵甚至是有点趋炎附势的那种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跟她不可能有结果的,他是一个希望靠攀龙附凤飞黄腾达的人。”
“哥,你可真厉害!背后说人坏话,还好意思装什么证人君子!”小艳一脸的不屑。
“我只是以事论事——你姑且听听吗,或许我说的可以给你参考——毕竟他教我们三年英语。你是我妹妹,你别怕、别着急,你还小呢。我决不会让你去换什么亲——我就是找不来老婆,不还可以学哥哥买一个吗?再不成我打光棍,绝不会让你去换亲的。但我也不忍心看你受骗,对不对?你哥哥什么时候哄过你?你不要被别人给哄蒙了!”
柳卿的车子还在慢悠悠的转着,可车后的柳艳却一脸的不高兴。
“艳,你听我分析:他的一向作风是:看到梧桐树,他就想飞上枝头作凤凰;看到高山冈,作不了老虎他就想装狼,来了新的,旧的忘光,看到起风,他肯定兴浪。”柳卿一口气把能胡说的全都抛出来了。
“没了?你说吧,继续说,说完,看看你能把他说成什么大灰狼!”小艳根本听不进去。
“大灰狼倒好办,可他是狐狸——你被迷住了。”柳卿就是搞不明,妹妹怎么就这么痴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