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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御龙双仙

地灵神和楚沉渊冷言冷语,杨蓉蓉的态度却与他们截然不同,李冰阳不懂他们的态度为何天差地别,也不明白这里发生过什么。但杨蓉蓉的眼神和问话都十分真切,他关心陈飞花的安危,于是向来处遥遥一指,答道:“姑娘,我的朋友就在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被厉鬼缠身,陷入苦战。如果你们有能力并愿意帮忙的话,请随我来。”

杨蓉蓉很认真地听完,微微颔首道:“好,我随你去。”

她转身凝望着地灵神,双眸明波流转。地灵神一怔,随即便明白杨蓉蓉这皓如星光的眼神是什么含义。此刻他本已发红的脸庞显得更加红润,犹如一团烈火:“蓉蓉,只要你答应不去赴姐夫之战,你想做什么,我都绝不拦你。”

杨蓉蓉“嗯”了一声,说道:“地灵神大哥,我知你也是一番好意,我姐夫也是这个意思。谢谢你。”说完,她浅浅一笑,明珠美玉般绝美的容颜在浅浅的笑容中愈发好看。

她心里想的是先帮李冰阳解救出他的朋友,离开这地方后地灵神自然管不着她,到时候便可去相助姐姐和姐夫。只是她对地灵神谢意倒完全发自内心。

地灵神听她这番由衷的谢语,心里既甜又喜,看着杨蓉蓉巧笑嫣然的模样,竟看得有些痴了,久久无言。

杨蓉蓉安排四个侍卫和四个抬轿少女先行回去后,便与李冰阳相伴而行。李冰阳粗布衣裳,杨蓉蓉白衣如雪。两个身影一点点地往小木屋方向走去。

地灵神回过神来时,和身旁呆若木鸡的楚沉渊面面相觑,片刻后两人不约而同地赶了上去。

地灵神和楚沉渊几乎同时追到杨蓉蓉身后,只听地灵神说道:“蓉蓉,我来帮你。如果对手很强,你千万别和高手过招,我绝不容世上有谁伤你一分一毫。”

楚沉渊沉默半饷,说道:“是的,蓉蓉。我也绝不允许有谁伤你。你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来说,或许只是一个偶遇的帮手。但对我而言,你是我今生全部的希冀,我的女神,我的一切。”

地灵神的红脸暗暗一沉,他向来木讷寡言,性子朴实如厚重的大地。今天若不是为了拦阻杨蓉蓉涉险,根本不会说那么多的话。楚沉渊嘴甜如蜜,说的话他怎么也想不出。正鄙夷楚沉渊的油嘴滑舌,细细一瞧,见楚沉渊满面诚挚,说的话字字句句发自肺腑,不由心生恻然,心想:“原来他不过和我一样,都是个执着情深的可怜人。我虽然说不出他那样的甜言蜜语,但我对蓉蓉的爱,又和他有何不同?蓉蓉你知不知晓,你同样是我今生全部的希冀,我的女神,我的一切。”

李冰阳好生奇怪,暗暗佩服眼前这容华倾城绝世的少女竟能将两个能人治得服服帖帖。转念一想,却觉这完全在情理当中:“她那么漂亮,清丽脱俗,美得没有一点瑕疵。哪怕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八个字,于她而言也显得多么的苍白。我此生或许再见不着第二个如此明媚动人的女孩子了。在她那星星般明亮的眼眸和桃花般秀美的笑容前,有谁的灵魂能不心甘情愿地被她俘获呢?”

就连李冰阳自己也承认,在初遇她的那一刻,他的灵魂有过刹那间的冻结。

然而他终究是个例外,因为他已深深爱上了周静儿——在明城里静静等他回去的未婚妻。李冰阳觉得,有周静儿,此生足矣,他不会再爱上另一个人,哪怕是杨蓉蓉这般绝美的少女。

杨蓉蓉见李冰阳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并不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问道:“李公子,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为何会找我求援呢?”

“因为你们是这里我唯一能遇见的人。”李冰阳心想,并将这句话如实奉告。

杨蓉蓉点点头,李冰阳说的话,无论是哪一句,她总是很认真地在听。哪怕李冰阳说的话很滑稽,很笨拙,她依然听得很专心。

此时小木屋已在不远处清晰可见,杨蓉蓉终于忍不住问道:“李公子,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吗?”

她花儿般的容貌上隐隐有些失落,心想:“李冰阳,你可知我就是曾经在明城被你救下的那只小狐狸。

“你可知我曾单独来你府上找过你,哪怕没见到你,我也满怀欣喜。

“你可知我曾托宋管家留言于你,约你几日后在陌灵山子阳湖畔最大的那株杨树下见面,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

虽然明知李冰阳不可能知道那白色的小狐狸就是自己,杨蓉蓉依然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忧伤。

哪知李冰阳竟回答道:“我知道姑娘是谁,你叫杨蓉蓉对吧?”

杨蓉蓉闻言眉目含笑,喜道:“对的对的,李公子如何知道?”

“因为我曾在明城的珠宝店见过你的姐姐杨慕慕一面,她和你一样都有着绝世容颜,貌美不可方物。只是你和她相比多了分纯静和稚嫩,若仔细看,无论面容气质,和杨慕慕都是略有差别,可谓各有千秋。我听说杨慕慕有个妹妹,也听宋管家说过陌灵山子阳湖畔的杨树下之约。等我告别义兄丁阿羽后,自然会去的。”

他不知道赵三山与雷神今日的战约,更不知道那对明灯对赵三山而言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仍然以为无论是赵三山、杨慕慕还是杨蓉蓉,请他去城外三山的意图无疑都是寻求那对翡翠明灯。可惜明灯早已给玉莎公主得去,他准备告别义兄丁阿羽后,就将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三山群魔。

杨蓉蓉听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甜甜一笑,心中赞道:“李冰阳虽然质朴,但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啊。”

此时她非常想和李冰阳多讲几句话,李冰阳却步履匆匆,显然他很关心那个在花园里、木屋前两次救过自己的陈飞花的安危。

木屋很快就到了,李冰阳和杨蓉蓉率先走了进去,楚沉渊和地灵神紧随在后。

和初访时一样,门内是一个四方院落,大致的景致和来时并没有多大分别。然而院中的情景却令李冰阳目瞪口呆。

院子里异常安静,没有陈飞花的踪影,只有那少年般模样的厉鬼,独自陪伴着院中那几棵梧桐树和几张桌椅,像是等待着什么,又像是陪伴着虚无。

“陈......”李冰阳刚喊了一声,那少年模样的厉鬼就截住了他的话:“你不必再寻找,他打败我,早已经离开这里。”

那少年模样的厉鬼又凄然说道:“可是霜儿再不会回来了,我也终将永归虚无。”

“霜儿、霜儿。”李冰阳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厉鬼其实很可怜。李冰阳清晰地想起他与霜儿至死不渝的爱情,他们临近永别前缓缓细语的样子,都是那样的打动人心。陈飞花此刻已然脱险,李冰阳也没受到半点伤害。虽然厉鬼和霜儿害过自己,此刻却怎样也恨不起来。

少年般模样的厉鬼说道:“我曾有念头害你,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并不怨恨谁。我与霜儿死去数十年,从无半分害人之念。此次也是灵魂稀微,我们不愿分离,所以才迫不得已以毒酒害你。希望你能原谅我,好吗?”

李冰阳心生恻然,不管怎么说,自己始终安然无恙,而眼前这少年模样的厉鬼即将灵魂永灭,不管他是不是在说真话,与霜儿是不是一时失念才来害自己,都已不再重要。许他安宁,有何不可?

李冰阳点了点头。

“你是个善良人,我托你一件事,不知可不可以?”

李冰阳还是点了点头。

“我和霜儿是北极大陆偏远西部的天岭国之人。我和霜儿数十年前身死之时,分别埋骨于天岭国玉泉山东西两边的悬崖旁,希望你帮我们找到两座棺木,将之合葬一处。”

李冰阳依旧点了点头。

“你不仅是个善良、而且还是个有情的人。清晨我与你在幽原初遇时,曾听过你喊的话。你对心上的她一往情深,正如我和霜儿一样。被你爱着的一定是个幸福的姑娘。祝福你。”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眼前这少年模样的厉鬼灵魂即将永灭。李冰阳轻轻一笑,“谢谢你的祝福。”

“可惜家乡的皑皑雪原,冰山上许许多多的清澈的湖,以及北边的八千里荒漠。我与霜儿永远也见不到了。”

他被陈飞花打败,早已气若游丝,因为知道李冰阳一定会回来,所以强自支撑。只为了托付李冰阳这件事情,能与霜儿的遗骨葬在一处。心愿已了后,他的灵魂终于化为缕缕白雾,消逝在正午的阳光下。

此刻,已是正午。

杨蓉蓉等一行三人一直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杨蓉蓉心里想道:“不错,能被李冰阳所爱的,一定是个幸福的姑娘。”

--

天地间忽然传来阵阵龙吟,龙吟声声震寰宇,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正午清澈明媚的天空也变得很是阴沉。李冰阳等一行人和身前的小木屋在龙吟声中,顿时飘摇如大海上、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

“快出去。”地灵神喊了一声,一行四人慌忙奔出门外。

天空中盘旋着两只庞大的黑**龙,每只魔龙身上都长着两双奇异的翅膀。地灵神和楚沉渊同时惊呼:“西方双翼魔龙!”

西方双翼魔龙是北极大陆偏远西端的魔龙,身形庞大,性情极野,极难驾驭。此刻,这两只魔龙的上方各坐着一个神灵。这两个神灵一男一女,男的眉清目秀,仪表堂堂;女的冰肌玉骨,仙容玉色。他们像是一对兄妹,又像是一对情侣。这两个神灵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驾驭西方双翼魔龙,可见本领卓绝。

地灵神和楚沉渊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御龙双仙,他们是雷神的一对子女。莫非……”

刚才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两只恐怖的西方双翼魔龙吸引,此刻往晚枫湖畔一看,果然赵三山、杨慕慕夫妻就在晚枫湖畔静静携手站着,脸上无悲无喜。

晚枫湖原本平静的湖面在龙吟声中波澜起伏,甚至生起无数汹涌波涛,卷起千堆雪。然而赵三山、杨慕慕夫妻二人却似乎根本没有看见头顶的两只恐怖的西方双翼魔龙,和魔龙座上的御龙双仙。

李冰阳一脸迷惑,他当然不知道赵三山与雷神的约战,更不知道地灵神和楚沉渊口中的御龙双仙,围着赵三山、杨慕慕夫妻作什么?

御龙双仙中的哥哥金乌轻轻扬一扬手。两条魔龙便龙吟忽止,四野也忽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这可怕的沉默没有持续多久。只听金乌向赵三山喝到:“三山魔首,你可知错?”

赵三山沉声答道:“我从未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错,倒是你们这些神族,不问缘由,颠倒黑白。天地中的是非公正,是神族可以擅自更改的吗?”

御龙双仙中的妹妹金雪柳眉一扬,道:“你说什么?魔界属神界统属,自三百年前那神魔一战之后,素无疑意。你一个小小山魔,胆敢未经光明神同意,擅自诛杀光明神座下的光明神教回鹭分坛教主陈飞花。当真不把我们神族放在眼里吗?”

赵三山卓立湖畔,面不改色,纹丝不动,道:“雷神的千金,果然好大脾气。那陈飞花穷凶极恶,人人得而诛之,难道就因为他所谓的光明神教恰好拜祭你们的光明神,人界或魔界就不能将其伏诛了吗?那世间还有何正义可言?更何况神族里就算要管这件事的,也该是光明神,和你们雷神一脉又有什么关系?”

金雪怒叱一声:“你真是冥顽不灵,神界往来和睦,岂和你们分崩离析、一盘散沙的魔界一样?光明神有事远游,我爹爹与光明神往来密切,帮他处理此事,有何不妥?”

赵三山轻轻一笑道:“神界和睦?真是这样吗?只怕光明神有事远游是假,被雷神挤压才是真吧。雷神既然想将他的一切都夺走,何不再将人间的光明神教全部取缔,改为雷神教,也好顺利成章地来管我和陈飞花之间的闲事……”

金乌和金雪怒发冲冠,齐齐喝道:“小小山魔,胡说什么?你自以为本领高强,爹爹却不屑与你亲自动手。就让我们御龙双仙来会会你的三山神功。”

李冰阳听见了这番话,心里好大疑惑,陈飞花对自己着实不错,想来并不是一个坏人。为何赵三山说他是个穷凶极恶之人?陈飞花明明活得好好的,为何御龙双仙又说赵三山诛杀了陈飞花?这其中定有误会。他正想奔过去解释这一切,突然间手脚受制,已动弹不得。

只听地灵神缓缓说道:“小子你不要命了吗?凭你这点本事,跑到战局中去。哪怕御龙双仙一个不慎,杀你也如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原来李冰阳微微一动,他已看穿了李冰阳的意图,虽然他并不知道李冰阳为何想跑入战局当中,但顷刻间已封印李冰阳的全身。

李冰阳仔细一看,只见杨蓉蓉与自己一样,也是手脚受制,动弹不得,想来也是被地灵神封印在原地,无法离开一步。原来杨蓉蓉见到姐姐、姐夫被御龙双仙围住,早已有上前相助的念头,地灵神哪能不知?一瞬间便将她封印在原地。

杨蓉蓉花容失色,不悦道:“地灵神,你何苦三分两次拦阻于我?姐姐、姐夫陷入危难,难道你要我作壁上观吗?”

地灵神哈哈一笑,答道:“蓉蓉莫慌,依我看,那御龙双仙根本不是你姐夫的对手,你只需安安静静地看着你姐夫取胜即可。”

楚沉渊也说道:“是的,蓉蓉,你放一百个心。御龙双仙绝不是赵三山大哥的对手。”

杨蓉蓉有些疑惑,问道:“此话当真?”

地灵神和楚沉渊一同回答:“自然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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