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部门的工作小雨半天就全部上手了,这个速度让全部门的人都惊诧不已,洪涵常常询问小雨的表现,得知小雨上手如此的快也是欣喜不已。茶期一过,艾清过了看了小雨一次。
宿舍原本是两室两厅的房间,这里面原来只住了一个男孩子,洪涵去找综合办给小雨要宿舍,管理员查了查情况,就把这个男孩子调剂到别的宿舍让他腾出房间,然后小雨连同另外两个女孩子一起搬了进去。开发商提供的房间只有两个都是朝南的,两个女孩子抢先一步一人占了一间,小雨去的时候只剩下,单位把客厅用木板隔起来的一个小间,里面的空间大概也就十几个平米,放了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小雨从安逸带来的一张玻璃桌子,接着放了一个三开门的大衣柜,里面对面是一张单人床,此外就是零碎的物件,小屋很凌乱。艾清看到小雨蜗居在此,心里很是不忍,不免抱怨江城这不好那儿不好,临走之时又塞给小雨两千块钱,让她去请新同事们吃饭拉进下距离。此时工作和生活都算告一段落了,夜晚的时候小雨独自关在房间里面不免思绪万千,到了这里就不可避免的要见到苏杭了,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居然又同处一个城市了,怎么面对他呢?
小雨又调来江城的消息,终于还是传到了苏杭的耳朵里,那天他正在上班突然手机响了,却原来是师弟李云中打来的:"云中啊,怎么今儿想我了啊?”
李云中笑了下:“恩我们很久都没有在一起坐坐了,安逸的小师妹杨小雨最近调江城来了,就着这个机会叫上清远我们几个一起聚聚吧?”
苏杭顿时就呆住了,笔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你说是谁调到江城来了啊?”
李云中并不知道苏杭小雨之间的事情,就又重复了下:“杨小雨,你认识的吧?”
苏杭这下子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心里顿时沸腾起来。结婚五年了,可是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依然一震这是为什么呢?可是又不想在李云中面前失态,于是匆匆挂断电话:“好的我知道了,这几天我来安排吧,你等我电话。”挂断电话,苏杭发现再也无法集中精力上班了,小雨,杨小雨,你这个折腾人的东西怎么又来江城了呢?
三天之后,苏杭终究还是没有能按捺住相见小雨的冲动,于是打电话约了其他校友之后,拨通了小雨的电话,却发现已经停用了,这时候才猛地惊醒:人家已经离开了原来的城市,自然是换了号码。苏杭终究还是问了李云中小雨的新号码拨了过去:“杨小雨同志啊?”
其实小雨正坐在床上看书,手机响了之后也没有看号码,习惯性的接了:“你好,哪位?”
苏杭听到这个声音,心里忍不住荡漾了一下,随即平静了下来:“杨小雨,我是苏杭。”
虽然早知道又来江城,总是会避免不了见苏杭,甚至想过好几次再见面的场景,可是当真的这个人的声音传来,尤其是报上名来的时候小雨还是呆住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苏杭几乎以为小雨已经挂断了电话,于是就又轻声问道:“小雨,你在听吗?”
小雨这才缓过神来:“在的,你现在好吗?”一句话出口,自己已经是泪湿衣襟。
“还好,你呢?结婚了吧?”当年听到小雨有了男朋友,苏杭立马就跟杨伶俐结婚了。他以为小雨也该结婚了,又问道:“你的孩子几岁了啊?”说出这句话居然有种小小的报复成功的快感。
小雨听着苏杭这么一问,往事一一浮现,大哭了起来:“我没有,当初就是不满意你的拖泥带水,我赌气似的开始了一段恋爱。如今孑然一身哪。”
苏杭听得小雨这么一哭,顿时乱了手脚:“小雨,小雨,你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慢慢跟我说,怎么会这个样子呢?当时我是听说了你有了男朋友,你不知道我甚至偷偷的去安逸,看到你们两个人牵手的样子,我才心灰意冷结婚的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雨哭了半晌,好容易止住眼泪,这才一一相告。跟徐超交往了两月之后,小雨就感觉这人不太对劲,具体是哪儿不对劲也说不上来,他对自己也不能说不好,千依百顺的似乎,周围的人都说他好。可是每次出去吃饭的时候,他永远都是没钱的,居然也没有正经营生,平时也就是在家里,帮助父母伺候蔬菜大棚,然后就是送饭给小雨,也没有正式职业,小雨感觉跟自己终究是不合适,可是徐超又在指天誓日自,己准备做什么什么生意,马上就会有事情做的。也许是感觉到了小雨的这种摇摆,徐超除了更加频繁的在小雨身边亮相之外,终于在一个阳光极为灿烂的上午,在咖啡厅的包厢里面强行夺去了小雨的身子。
有了这样一层关系,小雨感觉离开徐超似乎就更难了,认命吧。可是徐超的嘴里的生意却迟迟不见动静,询问了之后他说是缺钱,小雨就拿出了自己的三万积蓄给了他。可是仅仅半年,他就关门大吉了。这次去了两人去了杨家回县城的路上,遇上了小雨的舅舅,热情的招呼小雨和徐超进他家喝茶。在后院喝茶的时候,舅舅艾名良就和徐超聊将起来,问徐超有什么打算,都认识些什么人,他准备种植油漆,问徐超可愿意一起合伙。小雨一直在边上坐着,一言不发。这事徐超回来当真就忙活起来,十天之后艾名良来了县城电话问小雨,徐超在哪儿呢?小雨说他好像去了外地,大舅你在哪儿呢?艾名良说在县城,不过徐超不在他就不来了。小雨想了想说:“大舅,你还是要来,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待得艾名良来了之后,小雨关起了门说道:“大舅,我虽然跟徐超相处了快一年了,但是我还是想把我所了解的他告诉你,毕竟合伙做生意是大事。他以前是当的空军,退伍了之后在那边开了个酒楼,后来转行做了建筑,被人骗走了所有的积蓄这才回了老家,我认识他的时候还在酒店里面当人事部主任。”艾名良听得小雨这么一说,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了,毕竟是这么多钱的投资,小雨见到他这样子又说道:“他人也不是那么坏,能力应该还有点吧,你自己想好。而且即便在一起做生意, 也不能全部指望他。”
艾名良回去了之后,又过了十几天再一次来了安逸,这次拿了十万,徐超喜不自禁,但是却一直在小雨面前说自己拿不出钱来,大舅这么多钱放在这里生不出钱来多么可惜,其实他的门路都没摸清楚了,只要有十万,那么不出半年本钱就可以回笼了。听得多了,小雨出面在银行给徐超贷了十万,这样子两人的生意就开始了。开始还是在盈利阶段,徐超偶尔会送个千儿八百的钱过去给他,后来徐超手头活络开始大手大脚的花钱了,艾名良见不到钱就来了一段时间,可是终究是吃不了创业的苦又回了老家,再后来有个涉外学院的老师去骗走了周转资金,一时生意陷入僵局。艾名良这时候急了,就说钱是借给小雨和徐超的,几次过来要钱甚至当面说:“我已经老了,你们都还年轻,每年就算什么都不干,起码还有两万的收入。”小雨一言没发,待他走了之后,小雨看着徐超:“这话是说谁呢?谁一年还有两万的收入呢?指望我还他的钱吗?我告诉你徐超,生意是你们俩的,我可没有经手你们俩的钱,别拖我下水。”可是这种局面小雨又能怎么办呢?这样子撂挑子,那么就是血本无归了,于是决定赌一把,又让家里拿出一万块钱让徐超去跟这个老师打官司,官司前后托了半年,而事情就出在这半年里面了。艾名良几乎每隔半个月就过来找小雨一次,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可是不找小雨又怎么办呢?小雨见到他又是气愤又是心疼,更加责怪徐超两人天天为了这个钱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带着艾名良去了徐家两次。徐超这时候反过来咬了小雨一口:“你不就是会替你大舅要钱吗?那么你们两个给我管理费啊?我被你们两个活活利用了!”这边艾名良开始更加紧迫的逼小雨,徐超开始不再露面。小雨在这种两面夹击的状况下,走上了绝路。
苏杭听得小雨哭哭啼啼的说了这些,心疼不已:“傻丫头,傻丫头,你怎么能这样子呢?当初我以为你真的是喜欢上那个人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为了跟我赌气呢?”这一夜江城有两个人彻夜不眠。
次日下班了之后,苏杭就去了小雨单位。小雨下楼了之后就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一辆黑色的长安铃木,走到车门口通过车窗,小雨看到一个笑颜如花的男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这不是苏杭是谁呢?多年不曾相见,他已不复当年清瘦的模样,想必他过得很幸福小雨想着。苏杭打开车门小雨坐了进去,苏杭开始细细打量起小雨了。小小的个子,盘起头发中,斜斜的插了个韩式玫瑰花的发簪,白皙的脸上间有几个红点,眼睛虽然不大却清澈幽深,苏杭看了一眼,竟有些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了。里面穿着粉色的背心裙加了件同色的坎肩,边缘镶嵌了兔毛。心灵深处一刻不曾忘记却也不敢去想的人儿啊,这会子居然重新俏生生的坐在身边,居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半晌是终于还是问道:“你是怎么调到省城来的啊。”
小雨抿着嘴笑“是陈灿师哥还有我们洪涵主任,一起给我弄过来的。”
“陈灿啊,他们怎么给你弄过来的呢?”苏杭闻言起了兴趣。
“我们中心缺人,然后面向县局找人,我就报名了。然后发现主任居然是洪涵,以前就是我们安逸的,我刚上班的时候他带过我一段时间。然后杜师哥又托陈灿师哥给我打了招呼,我就来了。”小雨歪着头轻松的诉说着。
苏杭想了一下子,突然大笑了起来:“你是暗巷操作来的。”
小雨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也笑了:“这个你要问他们了,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对视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小雨突然不耐烦起来“清远怎么还不下来啊,我都下来这么久了。苏杭你把车开走不等他们了,让他自己跑步过去,我都饿死了。”
“这样不好吧,我再催催。李云中我也打电话给他了。”
正说着清远走过来了。半路上李云中电话给苏杭:“我马上过来,但是办公室里面还有个江海在,你打电话叫他一起吧。”
“我是准备让你叫他一起的,但是我怕我们校友聚会他不愿意来,好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他。”
酒店是苏杭下午就订好了的,一行人直接进了雅座。所有的人都坐齐了,小雨调侃了起来:“今天略备薄酒,不成敬意,耽误大家时间了啊,大家吃好喝好。”
江海已经端起酒杯准备喝了,听小雨这样说顿时有些尴尬:“不是说苏杭请客吗?早知道是你请客,我就不应该来了。”
满桌子的人都大笑起来。晚饭后小雨独自回了宿舍,男人们都到茶楼打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