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快的跑到窗台下面,这脚印也消失不见了,难道有人进来过?我敢打一百个包票,葛新村的人肯定没有一个想来阴差住的房子,这脚印的大小又不是大伯的,最近一段时间肯定有人进过屋子。
我透过窗户上破脸的纱网,看到黑洞洞的房间,这房间是奶奶生前居住,死后也是在这房间停的尸体。
我忽然想起佟四他们说过的奇怪铜钱,难道是他们?
干想无用,不如进去看看,这间房子的门被木板盯死,这是奶奶临走时叮嘱的,虽然奇怪,但是大伯和我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我晃了晃窗户,木销被轻轻的晃掉了,这一下更增加我之前的猜测,一股霉味动窗户里面飘出来,我翻身跳进这黑乎乎的房间。
适应一下之后才看到周围,仍旧是奶奶生前的样子,一大排香案,上面排满了十多个香盆,里面还有香灰,在香案下面就是一个两头翘的木床,木床本来有红漆,现在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这间屋子除了这些还有最旁边挂着一个中堂,这中堂从我记事开始就没有打开过,现在仍旧是卷着的。
我慢慢的打量这间屋子,从前没有发现,如今按照我知道的风水格局,这件屋子里的布置完全与一个正常人相反。
可若是大体上来看,其中的摆设又暗含玄机,我看着那个中堂,一个大红色的绳子拴的十分结实。
忽的一个细小的声音出现,我连忙寻找,香案上一只耗子看着我,这情景让我忽然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件事情,那也是奶奶第一次骂我。
记得又一次我调皮跑到这间房子里,也是像这样,一只耗子出现在香案上被我赶跑了,就这么被奶奶痛骂了一顿。
原来她们阴差最是要敬重家里的这些小东西,民间传说的五仙是狐黄白柳灰,狐仙是狐狸,黄仙是黄鼠狼,白仙是刺猬,柳仙是蛇,这个灰仙正是老鼠。
当时我将灰仙赶跑了,自然是大不敬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不禁想起阴差的禁忌,阴差有三忌讳,1、不能生吃土里长成的东西,比如生吃萝卜;2、不能乱睡,按照他们的说法,要枕西垂东,睡觉的时候一定要把脑袋从这西边,3、鞋子需要一正一翻放着,若夜里起床,只能穿一只鞋。
在这三忌之外,还有这个敬五仙尤为重要。
从香案上拿出来三炷香,这火柴好像还是十多年前的,到现在竟然还能点着,点燃三根香火,那只耗子一点都不惧怕我,瞅了我两眼,便窜到别处去了。
等耗子走了之后,我才看到刚才耗子站的地方有一卷红布,若不是有香火头的微光,我肯定是发现不了。
红布上一层尘土,我好奇的拿起来红布,轻轻打开之后,一缕花白头出现,在红布的映衬下十分的清晰,似乎头发上有一些血丝在,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连忙把头发包起来放在远处。
看了外面一眼,已经临近天黑,得加快速度了,我钻到奶奶的床底下,找到一个大木箱,这应该是奶奶的那些书和手记,使劲的抽出来,木箱太重了,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声音,打破了之前禁锢般的安静。
木箱上面一把老锁已经生锈了,撬开之后,刚要打开木箱,心中忽的生出木箱里面要是有个具尸体怎么办,这种恐怖的想法,让我不禁后脑勺都流汗了。
一咬牙,把木箱掀开,我往里面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这里面都是黄沙,难怪这么重,伸手抓了一把,就是普通的黄沙,难道这就是一箱子沙?我不服气的在黄沙里面翻找几遍,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在找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声音,冷不丁的吓出我一身的冷汗,连忙转身,却看到大伯一连古怪的看着我,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我还是头一次看到。
“没什么?”我下意识的这么的回答,他怎么回来找我,想到之前他的举动便连忙问道,“你会功夫?”
他忽的嘿嘿笑了两声,“是啊!会功夫,你怎么看呢?”声音竟然十分的沙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他怎么这么瘦了,一套不是很肥的衣服,在他身上咣当咣当的。
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脸上不禁又流出来冷汗了,“你认识那个姓佟的老头吗?他说你曾经在洪门?”
他摇了摇头,转移话题说道,“你找什么东西,我帮你。”
这真是再好不过了,虽然我和奶奶住的时间也不少,但是毕竟大伯可是她的儿子,肯定比我更加熟悉,我连忙同意,便重新钻进床底,又有一个箱子被我拽出来。
而大伯却在香案上查找,他十分仔细的拿起来香盆又放下,做的一丝不苟。
谁知我刚要松一口气,面前这个大伯,忽然抬起手在脸颊上抹了两下,就好像动物捋胡子一样,他蹭完了这边蹭那边,一副尖嘴的样子。
我张嘴差点叫出声音,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冷汗滚下来都不知道,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我看他,仍旧十分认真的翻找。
我越看越觉得这个人不是万秋棠我大伯,大伯他虽然年纪大了些,但眼睛也不至于像他这样眯着。
“你这是在想什么啊?”
鬼气森森的声音从我耳边传过来,我连忙抬头,大伯露出来两个门牙有火柴那么长,纤细的眼睛看着我,这是耗子成精了啊?
我忽的这么想到,大伯就朝我的脖子咬过来,我本能的用手去推,谁知一个干瘪的身子,被我轻轻一推飘到的了后面。
大伯面色变得十分诡异,好像在笑又好像十分的伤心,他还是朝我扑来,我激动的往后退,却一下踩到了一个东西。
只听叽的一声惨叫,我低头看去,那个耗子不知什么时候在我后面,被我一脚踩出肚肠子,眼睛都踩了出来。
还没等我怎么样,对面的大伯抱着头,啊啊的大叫,一下撞在了香案上,变成一件轻飘飘的衣服落下,空中响起鬼一样的叫声,刺激的我汗毛直竖。
我即恶心又害怕,看着窗户就像跑出去,谁知我不抬头不要紧,此时正好看到墙壁上挂着的中堂打来了。
一张泛黄的纸张,上面是黑色的线条,而描绘的东西,竟然是我在蒙克山那根石柱底座上看到的浮雕,那个我没有看到结果的浮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