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庙门突然打开,寒风卷着雪花呼的吹过来,冷得叶冲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抬头一看,一个大汉从外面走了进来,此人一身黄衣,身体魁梧,头发蓬松零乱,像一堆杂草般堆在头上,手掌宽大,右手提着一个极大的葫芦,奇怪的是,如此大的雪,他浑身上下却没有落下一粒雪花。
此人进来后看见叶冲打了个喷嚏,蹲在地上瞪着他看,不由得张开嘴哈哈直笑,说道:“呀,小兄弟,对不住了,没想到这么大的雪,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在此借宿一晚”。
叶冲心中烦闷,只是指了指左边的地方说:“反正就这么大的地方,你要是不嫌弃,晚上就在那里将就一下吧”。
“嘿嘿,谢了,小兄弟”,大汉应了一声,就走过去坐在那里,拿起葫芦咕嘟咕嘟往嘴里直灌,闻来却是烧酒。
灌了几口,那大汉咦了一声,鼻子四处乱嗅“啥玩意这么香”,原来是刚才烤的鸡熟了,香气慢慢的飘出来,叶冲正在那里煎药,一时没有注意。
见那大汉一说,叶冲才想起来,忙把那鸡拿下来,往香案上一磕,泥巴掉在地上,热气腾腾的鸡肉露了出来,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而来,那大汉喉头不由的咕噜了一声,咽了口唾沫,眼光只是往叶冲这边不停的瞧。
看见大汉如此模样,叶冲把那鸡撕开一半,递给了他:“这位大哥,给你些吧”,那大汉欣喜之极,也不说话,连忙接了过来,张嘴大吃,一边吃一边灌那葫芦里的酒喝。叶冲撕下一点鸡肉,想先给小靳喂些,但是小靳昏迷不醒,嘴都张不开,费了半天劲也没有喂进去,叶冲自己也没心思吃,只好把鸡先放在一旁,再等了一会,看看药滚了,倒出来盛在碗里,把小靳扶起来,准备喂他药喝。
刚把碗凑到小靳嘴边,在旁边吃鸡吃的不亦乐乎的大汉突然说道:“小子,要是不想让那丫头死,就别喝那药”。叶冲吃了一惊,转头看那大汉。
那大汉喝了一口酒,也没看他,自顾自的说道:“小子,谁给你开的药,这丫头是中了风寒,寒气已深入胸腑,本来应该驱风逼寒的,你给她喝的药,却是治那肠胃虚火的,本来病了七分,喝了这药,估计病有十分了”。
这一番话却是把叶冲说的呆呆的愣在那里,他是从别人手里抢的药,只听说是治发烧的,那里晓得还有这里面的区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那大汉看见叶冲如此,嘿嘿一笑,吐出嘴里的鸡骨头,说到:“别急,小子,看在这半只鸡的份上,我替你治”。
说着,大汉左手伸出一卷、一挥,小靳呼的从他怀里飞起,飘到大汉面前,却不落地,浮在空中。
大汉指出如电,眨眼间,点遍小靳全身十几处穴道,然后喝了一口酒,喷在小靳身上,反掌在小靳头部轻轻一拍,掌中一股黄气冒出,将小靳裹在里面,片刻间,小靳身上慢慢的冒出白气,越来越多。
不一会,白气慢慢消失,大汉又一挥手,小靳呼的飞过来,倒在叶冲怀里,身上大汗淋淋。
“我已经把她体内的寒气逼出来了,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那大汉乃天下有名的高手,向来不欠人情,以他的功力,逼出小靳身上的寒气简直是举手之劳,也是因为叶冲好心请他吃了半只鸡,所以才出手相助。
叶冲自然是不知道这些,连忙把小靳抱到草席上,盖好被子,过去谢那大汉,大汉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好了,小兄弟,来陪我喝口酒”。说着把葫芦伸了过来,叶冲想要推辞,看那大汉牛铃般的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他,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
酒极为辛辣,喝到嘴里如刀割火烧一般,叶冲本想吐出来,却看那大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带有几分调侃,顿时心一横,硬是咽了下去,那酒从喉咙一直流着烧到心肺,叶冲从没喝过这种酒,呛得直咳嗽,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大汉在旁边纵声大笑。
叶冲忙把酒葫芦递给他,刚想问大汉的姓名,脑袋晕了起来,不由的昏昏沉沉的倒在地上,耳边隐约还听见大汉哈哈的大笑声。
看见叶冲倒地,大汉止住了笑声,自言自语到:“小家伙挺有意思,不过这鸡不错,”犹豫了一下,伸手又拿过叶冲那半只鸡:“先吃了再说,等这小子醒来,俺请他吃大餐就是了”。
大汉拿起鸡来,唏嘘了一声,狠狠的咬了一口,正在咀嚼时,突然停了下来,凝神侧耳,片刻后忽地起身,将鸡揣在怀里,怒喝一声“兔崽子们,有完没完,你们不烦,老子还烦呢”。
大汉语音刚毕,只听嘭的一声,小庙四面的墙壁全部炸开,砖石碎瓦,激得四处乱飞,也不见大汉如何动作,躺在地上的叶冲和小靳忽地移到大汉脚边,那些乱飞的石块没到大汉身边,全部砰砰的碎成粉末,小庙的屋顶已经撑不住,急坠而下,快到黄衣大汉头顶时,却在空中一顿,碎成几块,分散开来,掉在地上。
“看剑”语音未落,从四边射出几道剑气,闪电一般向那黄衣大汉射去,那大汉身形不动,一股黄气从身后冒出,一圈圈的盘旋而上,把自己罩住,剑光砍在黄气上,蓬蓬作响,如中败革。
几道剑光在黄衣大汉身外矫捷奔腾,但总是近不得身前,似是见冲不进来,剑光向后急缩,此时破庙外冲出几条人影,飞上空中,有人大喝一声:“布剑阵”,只见那几人手一伸,将那几道剑光握在手中,挥舞间,交错纵横,迅速排列成北斗七星模样,在半空不停的盘旋,嗡嗡作响,周遭的气流被剑光所激,慢慢转动,形成一个明显的漩涡,那漩涡竟犹如星空银河,点点寒光闪烁。
“天罡北斗阵?要是华山七子来,我尚惧三分,就凭你们几个”黄衣大汉连声冷笑。
那剑阵在空中缓缓盘旋,突地从漩涡中间迸射出三股粗若水桶般的剑气,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盘旋凌厉而下,黄衣大汉身边黄气翻腾变化,凝成三只巨手,分头而上,反掌就将那剑气抓在手中,剑气光芒四射,如匹练般在巨手中扭动,但怎么也挣不脱。
三只黄色巨手紧紧抓住剑气,大汉身后又冲出一只巨手,直直飞上半空,停住后,食指立起,其他手指弯曲组合,只听的低喝一声:“临”,那三只巨手慢慢收紧,剑气犹如一条毒蛇被扭住七寸,变得僵直不动,中间巨手又做变幻,食指弯曲,拇指放进内侧,三指摒立,听的一声“裂”,那三股剑气直接在空中炸开,现出几支长剑,反射而回,只听头顶几道人影惊呼一声,似是想分散开来躲避。但那长剑迅猛,直接将其中几人射穿,去势不减,将其钉在四周的大树上。
只有一个身着青衣的中年男子,抛出一面铜镜,紫光一闪,勉强将反射回来的长剑抵挡住,收在手中,身影弹射而出,向山下飞去。
四只黄色巨手急追而下,中年男子急逃中也不回头,又抛出那个铜镜,紫光蒙蒙,盘旋着变大挡在身后,黄色巨手在空中突地变成长剑,当、当、当、当,接连刺在铜镜上,将其穿了几个透明窟窿,嗖嗖而过,铜镜碎成几块,掉在地上。
长剑中途合四为一,又化为巨手,速度奇快,呼吸间已经到中年男子身旁,中年男子举剑抵挡,护在身前,那巨手点指弹划,五指变幻,几招后,食指正中男子剑柄,将剑击成两半,青衣男子被震得仰身口吐鲜血,从空中掉落下来,但还没落地,黄色巨手呼啸而下,顺势将此人抓住,握在掌中。
青衣男子大喊:“柯啸,你敢..”语音未落,巨手直接用力,将男子捏爆。
那巨手缓缓缩回男子身后,化为一团黄气消失不见,“一帮蠢货,真以为我不敢杀人否”,黄衣大汉至始至终身形不动,此时方冷笑连连。
笑的两声,又一脸的凝重,他地位尊崇,又身份敏感,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今正谋划一件大事,本不想轻易动手,谁知遇见华山派之人连番追踪,想加速回转,又觉得行踪已露,如急忙归去似是怕了华山派,大汉傲气非常,怎肯失了身份,干脆不想理会,谁知今日华山派中人使出“天罡北斗阵”,以他的脾气,岂能任人攻击而不还手,直接下了杀手。
此时低头沉思,“我来北方之事极为机密,怎么会被华山派的人知晓,难道是姓葛的出卖我,应该不至于,否则来得不是令狐德,也应是宗明那老光头,罢了,如今既然动了手,为我圣教大计,还是迅速回去吧”。
抬头看看天色,右手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袋子扔出去,袋子飞到半空慢慢胀大,袋口撑开,嗖的一声,将华山派死的几个人吸到袋中,然后变小,落到大汉怀中,又低头扫了叶冲两人一眼,手指一弹,已经熄灭的火堆猛地燃起大火,然后身形一闪,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