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是说你们这二百多号人都死了?都被埋在这法医系的楼下面了?”我疑惑的问道。
“是啊,都死了,除了我还有口人气。但其实也算是死了吧。”
“一下死了那么多人,就没有人怀疑过?没有人发现过?你们村里的人就没发现不对劲?”
面具人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聂小凤,道“你来回答他的问题吧。”
聂小凤举着蜡烛飘到我身边,看着我,说道“你看我像死人还是像活人?”她抬起头来看着厉云天,道“厉云天,我今年二十三岁,你今年二十八岁,可是按辈分,你应该管我叫声妈才对哦。”
厉云天将头扭向一边,默不作声。
聂小凤冷笑着抚摸着头发,道“厉云天,我要不要把我们两个的故事也讲讲啊?”
“你真是个精神病,做鬼都不安生。”
“哈哈哈哈,我是精神病,那你是什么?”聂小凤转过头来看着面具人,道“爸。”
厉云天看着面具人,惊恐道“他是你爸?你进入厉家,果然是有目的的。”
聂小凤一步一步靠近厉云天,道“是的,我的目的就是通过你接近你爸爸,可我没想到那个老色鬼竟然连未来的儿媳妇都要抢。”
“够了。”厉云天痛苦的抓住头发,用力撕扯着。
……
我爸没听我妈劝说,执意要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去城里的工地干活。奶奶很支持,因为奶奶说家里有钱的话以后就可以再要个弟弟,那就需要给弟弟攒钱盖房子。
谁能想到,为了这个没有影的弟弟,我爸丢了性命呢?
七月份下旬,去工地干活的村民陆陆续续回了村子。但这些人都很奇怪,回到家里就是睡觉,睡觉。没过多长时间,就都陆续死了。
八月份村里连续办了两百多次葬礼。
唯一没有回来的人是我爸。我妈带着我去工地找过好几次,都被人赶出来了。他们都说我爸和那些人一样都不干了,早就回村了。
村子里陆续死了这么多人,就有人怀疑是不是有疫情或者被人做了手脚,因此去报案,但警察来了检查了,说一切都很正常,虽然这么集中的大批量的死亡很奇怪,但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疑点来。
厉伯涛派人给村里挨家挨户送了大量的米面粮油,他说这些村民觉得劳动量太大,所以陆续就不干了。
唉,当时村里的人都觉得对不住厉伯涛,人家给的待遇那么好,都怪自己家人不能吃苦。
但我妈就很怀疑厉伯涛,为什么别人家的男人都回来了,就我爸没回来呢?
厉伯涛说我爸偷了工地用于采购的钱,一定是害怕,躲起来了。他还说他不会追究的,他厉伯涛不会怪他的。
厉伯涛走的时候给我妈留了不少钱,说是给我将来上学用的。我妈觉得冤枉了厉伯涛,好一阵自责。
卫校毕业后我被分到我们村里做卫生员,回村做了几个月卫生员后,我厌烦了农村的生活。我没和我妈打招呼,一个人跑到了长春做群众演员。
有一次我所在的《电锯杰克》剧组拍摄一场解剖尸体的场景,地点选在了江北医科大学的解剖室。那天下午,我正在解剖室门外等着拍戏。我妈给我打电话说村里发生了怪事,多年前安葬的那些村民的棺材里都是空的,两百多口棺材里装的都是一个巴掌大的木头人。
我突然肚子很疼,可解剖室在的地下一层竟然没有卫生间,卫生间在地下二层。我就急忙向地下二层跑去,没想到竟然撞到了地下二层一个大水泥柱子上,当时我就昏迷了。
我看到周围很多我认识的村民在飘荡着,他们都说自己好冷好冷。一个人把我扶了起来,当时把我吓坏了,我以为他也是鬼,我就在前面拼命的跑,他就在后边使劲的追。
那些村民就跟着一起“飘”。他喊了一声“囡囡。”
是爸爸,因为只有爸爸和妈妈喜欢喊我“囡囡”。我回过头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面具人。当他把面具摘下来的时候,我被吓坏了。他的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好的,都是拼接起来的,拼接的地方不断渗着血水。
我扑了过去,他伸出胳膊抱住了我。是爸爸,真的是爸爸。他抚摸我的头发,眼泪滴在我的脸上。
我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爸爸,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我也不知道我该算是人还是鬼。我的魂魄可以游离出我的身体,但我又可以回到我的身体里,并控制我的身体。但我又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出去。”
爸爸告诉了我有关两百多村民遇害的真相。我一直想寻找机会报答厉伯涛资助我上学的恩情,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个杀人犯,是个骗子。
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有人在喊我“姑娘,醒醒,你怎么睡在这里呢?”
我睁开眼睛,一个刚毅俊朗的年轻人正看着我。“你是?”
“我是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长厉云天,我来这里找几个法医专家咨询点问题。”年轻人微笑的回答。他的微笑很迷人。
厉云天,厉伯涛,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我快速的在脑海中寻找着这两个人可能有的交集。
我再次倒在地上,捂着头,道“我的头好疼。”
厉云天将我抱了起来,道“你忍住,我这就送你去离这里最近的校医院。”我的头靠在他的胸上,我能听到他的心跳。我抬起头,我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汗珠,他抱着我一直跑到了地上,跑到了校医院。
医生给我做了全面检查后,说“目前看没有问题,但奇怪的是,这姑娘之前猝死过,心脏停止跳动达二十多分钟,因此造成血液里氧气供应明显不足,从而导致头昏头晕。”
“啊?猝死过?我死过了?”我惊叫道。
医生看着我,非常认真的说道“死亡有四种界定方法。第一种是呼吸停止;第二种是心脏停止跳动;第三种是脑死亡;第四种是神经死亡。你曾经的死亡状态是呼吸停止、心脏停止跳动,但神经没有死亡。”
“神经没有死亡?”
“对,看到过杀鸡没有,有的鸡被砍掉了脑袋,还能自己走回鸡窝呢。”医生说完,自己哈哈笑了起来。
他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不该笑,很快就停住了笑声,认真的说道“很少有人会停止呼吸和心跳,神经还不死亡的。”
离开医院后,我要了厉云天的电话号码。我们像很多年轻人一样从相识到热恋。我最开始确实是想借着厉云天进而去接触他的父亲厉伯涛,伺机报复。但我没想到我真的爱上了他。
一天,厉云天说要带我回去见他爸。我很恐慌,但还是装做很平静的样子做了积极的准备。那天我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我承认是我刻意的。我是故意要引起老色狼的注意。
厉伯涛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我,说“今天晚上就留在家里吃饭吧。我来做饭。”我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长春首富竟然会亲自下厨为我们做饭。我更没想到他的手艺竟然那么好。
他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他拿出珍藏多年的葡萄酒,说“来,我和云天喝白兰地,你就喝葡萄酒吧,葡萄酒有美容的作用。”
我喝了一口,感觉这杯葡萄酒特别的绵软甘甜,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葡萄酒。我一连喝了三杯。
迷迷糊糊中,厉云天把我抱了起来,走到一个房间,把我放在一张席梦思上。我的头很昏。渐渐的,我睡着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六点了。我身边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转过身来,微笑着说“早上好啊,我的小箩莉。”
怎么会是厉伯涛?我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但我没有丝毫的力量。我突然意识到我竟然也没有穿衣服。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和杀父仇人赤*身*裸*体的躺在一张床上?
……
聂小凤举着蜡烛走到厉云天身边,道“你也是一个骗子,你是好人吗?你善良吗?你竟然将自己的女朋友拱手让给自己的父亲?就为了他的家产?”
厉云天蹲在地上,低声道“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不是那样的。”
“可你必须承认,是你把我放到你父亲的床上的。不对吗?”
厉云天一下站了起来,看着聂小凤道“小凤,是我对不起你,但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是为什么?”
厉云天突然仰天长啸,道“我不喜欢女人,你让我怎么面对你?”
聂小凤一下瘫软到地上,道“那你是一开始就在骗我了?你不喜欢女人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
“我只是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掩盖一下我的性取向。我从来没想过要结婚,我也没想到我父亲会喜欢上你。可你一开始接触我的目的也不单纯,不是吗?”
“是的,我一开始是想通过和你谈朋友,来接触厉伯涛,但我真的爱上你了啊,你难道真的感受不到吗?”
厉云天转过头去,道“别说了,一切都过去了。”
聂小凤从地上爬了起来,举起蜡烛,看着厉云天,道“哈哈哈哈,过去了?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会让你和你父亲连本带利偿还这清风山二百二十三条人命,我要你和你父亲偿还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