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回过神,那只乌鸦已经被砍落在地,脖颈上汩汩不断的冒着热气腾腾的鲜血。“莱哥”手持一把近一米长的宝剑,那宝剑竟然滴血未沾。
起风了,夹着石块、草根和泥土的热空气耀武扬威般围绕着院落打转。人人几乎站立不稳,阿莹仰望这乱石纷飞的天空,道“阿爸,她要来了。”
“莱哥”将宝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道“大家速速布阵。开工。”
阿莹拉着我跟着众人朝后院跑去。后院的面积相当于一个足球场的面积。我只能按照书中所写辨认出这院落按照七星八卦的相术布置了六十道法门,六十个年富力强的绿蛙族人围绕院落排成一圈,正好和六十道法门相呼应。至于这些法门有什么玄机,我就猜不透了。
院落正中是一个七尺宽八尺长的玉石平台,围绕这玉石平台是三百零六口古瓷大缸,每口缸上面用紫红泥土封印。围绕玉石平台是一圈帷幔,那帷幔在巨大气流的涌动下呼扇着,发出撕心裂肺的刺耳鸣叫。
“莱哥”手持符咒用奇怪的步法跳来穿去,那黄纸红符的符咒被散布在各个地方。
阿莹道“快进帐中。”
看我不做声,阿莹怒起,一脚踹在我左腿小肚子上,我立刻跪倒在地。阿莹像抓小鸡一样,抓着我的衣领,拖进了帷幔中。
不锈钢止血钳,不锈钢血管钳,手术刀,消毒盘,各种药品……均整齐的摆放在一旁的一张手推小车上。另有一巨大线锥悬挂在旁边的一木桩分出的枝桠上。事到如此,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我走了过去,抚摸起这玉台。七尺宽八尺长厚三尺四寸二的玉台是一块完整的羊脂玉。
羊脂玉因色似羊脂,故名。质地细腻,“白如截脂”,给人一种刚中见柔的感觉。羊脂玉是白玉子玉中最好的品种。目前世界上仅新疆有此品种,产出十分稀少,极其名贵。单这玉台就足以是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世间之人若见此玉台,不知要有多少血雨腥风。
巨大线锥如磨盘大小,那线极其细微,如不仔细辨认,很难看清楚。但此线极其抗拉拽,能承受的力道非寻常线能比。
在手推小车盘中还有若干黄褐色的块状物品,这应该就是书中所说的磨皮工序中需要用的黄炯了。黄炯是多道工序提炼的精油,可以很好的弥合人体的各种伤口,在磨皮中使用此物品可以起润滑和保护的作用。
正当我看得入神,“砰”一声,一具“多汁”的尸体被从帷幔外抛了进来,不偏不已正好摆放在玉台中央。“莱哥”在外边威严道“小子,抓紧时间。”
书是看明白了,工具也看清楚了,但真面对一具尸体去挥刀,我这手还是发抖。
我自我安慰道“天灵灵,地灵灵,男女妖精快显形;天兵天将我来请,王母娘娘急如令,一请如来佛,二请孙悟空,三请张曼玉,四请谢霆锋,五请小燕子,六请令狐冲。”
巨大的阴风撕扯着帷幔,不断有飞石砸到支撑帷幔的石柱上。阿莹急道“张彼得,你瞎叨咕啥呢?快开始啊。”
老子“豁”出去了。我看了一眼这尸体,是具三十有六的男人,身姿挺拔,鼻翼高挺,面目表情非常平和。那男人浑身上下被清洗的很干净。
我一把扯下覆盖在那具男尸跨部的布片。阿莹尖叫道“啊。”我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的。”
我朝那男尸道“兄弟,对不起了。”话音一落,我这右手早已拿起一把菱形鱼骨刀扎了进去。就见从这男人出恭之处喷出大量的紫色液体,喷溅了我满脸满身。阿莹拿起医用纱布将我脸部的紫色液体擦去,道“这是浸泡保存尸体用的药水,无毒的。”
手持菱形鱼骨刀从大肠直上,大脑开始回想书中所描述的各种刀法。此处该用什么刀法?我满头是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一道深深的绿色液体喷溅到帷幔上。阿莹尖叫道“阿爸。”“莱哥”低声道“丫头,保护好彼得。老爸能挺住。”顿时,红色,绿色的各色液体喷溅到帷幔上。
我大脑开始空白。心一横,刀起。
“擦、擦、擦”半分钟内不知道挥舞了多少下,反手一拽,从男尸出恭之处拽出大坨乌七八糟的东西。此时,阿莹早已穿好那微型针线。我双眼紧闭拿起那针**进那男人出恭之处。
我的手在男尸体内来了一出华丽丽的《游龙飞凤》,既而又来一小段《那山那人那狗》,最后来了一场激情澎湃的《我的祖国》。一张薄如蝉翼,轻若烟雾的人皮就这样制作完成了。
我惊惧的看着眼前这人皮,刚才还是一个不断流淌紫色药水的尸体,现在竟然就是一张精美绝伦,细致入微的人皮?
没等我仔细端详完,阿莹迅速将人皮卷起,塞入一纸筒内,丢出帷幔。只听那尖头尖脑的男人道“这小子,没想到真的是位大师的料。”
又一具尸体被抛了进来,此时我已经彻底进入状态。我的手在尸身中游走,或停或顿,就像在进行立体做画一样,我把握着画面的色彩,光影关系。
“擦、擦、擦”越做越熟练,手起刀落间,我甚至有一丝快感。阿莹显然有些跟不上我的节奏了,开始娇汗淋漓。我想停一下,让阿莹休息下。正在这时,又一具“尸体”抛了进来,却掉在了我的脚下。
“有没有搞错,要抛到玉台上。”我嚷道。
阿莹尖叫道“二叔。”
那倒在我脚下的竟然是阿莹的二叔,那个尖头尖脑的男人。他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创伤,绿色液体不断从他胸口上流出。阿莹拼命按住伤口。那男人摇头,艰难的指了下帷幔外。
一瞬间,阿莹和我都吓呆了。
绿蛙族人悉数被捆在一张巨大的绳网中,犹如被抓了一群青蛙,装在草编的篓子里。随着绿蛙族人的挣扎,那网随时缩小扩大。
一口大缸反扣在地上,“莱哥”被绳索绑着,躺在大缸之上。一穿白衣带头罩的人用“莱哥”那把宝剑抵着“莱哥”的胸口,道“阿莹,如果你不想你爸和你的族人死去的话,就放弃这些人皮,并随我走。否则,我就一刀一刀,把你阿爸的肉割下来,然后塞到子盛的嘴里。”
一条巨大的有如两条藏獒般大的黑狗从那白衣人身后探出头来,一尺半长的舌头耷拉在地面上。
平生第一次遇见这样的状况,犹如江湖决斗。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了“狗胆”,竟然用一只不锈钢血管钳指着那白衣人道“你谁啊你,想干嘛啊?”
那白衣人“呸”的一口,道“张彼得,不认识我了吗?你这****小白脸,哪里轮到你说话?我和你的账还没算清楚呢。”
晕啊,这不是那天捉我的女鬼的声音吗?
“莱哥”气息微弱道“你我之间的恩怨,为何扯上我的族人?”
白衣女鬼道“只有灭了你们这个异族,才能让世人安心。”
“莱哥”艰难的喊了起来“阿莹,不要管我。看到你和彼得成婚,阿爸也算了了心事。他二叔,采用第二套方案。”
女鬼厉声道“你说什么?这死女竟然与这死小子完婚了?”
“莱哥”哈哈大笑道“是啊,怎么你不高兴吗?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难道你不满意吗?”
女鬼举起宝剑一下扎进“莱哥”的大腿中,道“去死。”
阿莹刚要起身飞扑过去,尖头尖脑的男人道“阿莹,我们执行第二套计划。”
阿莹看了一眼远处被绑缚的“莱哥”满脸泪水道“对不起,阿爸。”
说时迟那时快,阿莹放开那尖头尖脑的男人,抓起一把手术刀朝手腕上狠狠一割,顿时“鲜血”直流。
尖头尖脑的男人踉跄的站了起来,握拳捶了一下我的胸口,道“小子,是爷们不?是爷们就赶紧开工。”
绿色的“鲜血”不断从阿莹的手腕流出,却不滴落,呈现云雾状将整个帷幔包裹在内,并发出荧荧绿光,有如一个巨大的绿色的玻璃碗倒扣在地面上。阿莹的魂精最后从清冷的皮囊中逸出,呈现巨大的白色荧光覆盖在绿色雾状之上。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一阵“咔嚓”声,尖头尖脑的男人已经飞身出去,三百零六口古瓷大缸被他砸破了近一半,每砸一口,就从那缸中取出尸体,抛射过来,瞬间,我这帷幔之中,已经是满满档档,只留了玉台的地方。
每当一口缸被砸破,那女鬼就用力扎一下“莱哥”的大腿。
“莱哥”惨叫道“小子,你是觉得我很舒服啊?”
我会意过来,迅速手持刀具,开始挥舞起来。每下一刀,就听到“莱哥”一声惨叫。不时传来那黑狗的“吭哧”声。
女鬼并不去阻止阿莹二叔砸缸,抢夺尸体的行为,她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结果,一下一下用刀扎着“莱哥”,不断剜下“莱哥”大腿上的肉丢给旁边的黑狗。
阿莹的爷爷哀求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放过他们吧。我们不要人皮了。”
女鬼回头道“你这个老蟾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从身上取下一件物品丢了过去,正好打在老头胸口,老头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个男孩子沙哑的哭声让这大院显得异常安静。“外公,外公,啾啾害怕”。老头道“啾啾,不要哭,你是外公的乖孙子,记住不要找任何人报仇,这是我们绿蛙族的宿命,是我们欠别人的。”
我渐渐听不到了任何声音,我开始进入了极度疯狂的状态,道道白光舞动,我用这白光将自己包裹起来,每加工完一具人皮,我就丢在自己脚下。
“莱哥”怎么没声了?阿莹的二叔怎么不砸缸了?我抬起头来。
“莱哥”的皮囊已经彻底瘪了,“莱哥”人呢?阿莹的二叔仰面躺在地上,显然是“鲜血”已流干。
那女鬼正站在绿色雾幔之外,左手把玩着一个圆球状的物体,右手举起手中的宝剑,要穿插进绿色雾幔。
我心头一紧,大喊“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