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的个子,身形有些消瘦,如香帅楚留香般风流倜傥,又有着周润发的桀骜不逊。镜子中的这个帅男,不就是我吗?难道我灵魂深处思考的就是我有多么帅气?我为自己的想法哈哈大笑起来。
埃布尔颇为不屑的神情让我抓狂。我重新仔细看了一下镜子。那个风流倜傥的身影渐渐变得模糊,一个体态臃肿的猴子的形象渐渐清晰起来。猴子渐渐转过脸来,楚楚可怜的望着我,伸出双手,似乎想让我抱住她。
猴子的两只手的手指间竟然有蹼。当猴子的形象彻底清晰的时候,我发现这猴子遍体鳞伤,几乎找不出一块完好的皮肤。猴子的脸渐渐变化成阿莹,她用一只长满猴毛的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阿莹,是我。”
当我明白过来这只是镜子的幻像的时候已经晚了,“我”已经走入了镜子中。镜子中一片漆黑,而镜子外依然是亮如白昼。“我”转过身来,却无法走出镜子。那层玻璃似乎像铜*墙*铁*壁一样坚固,任凭“我”如何碰撞和拍打,它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而那个帅气的如楚留香一般的真实的我,张彼得,依然在仔细的看着镜子,鼻子几乎贴在了镜子上。“我”扑了上去,真想揍扁这个“张彼得”。张彼得神情沮丧的转过身朝观众席走去。“我”跳起脚来,撞击着镜子,骂道“张彼得,你丫就一熊货。你给我回来。”
突然,一双炙热的手将“我”拦腰抱住。那双手如此发烫,几乎要把“我”烫死了。“我”回过头去,竟然是一个八十多岁的白发苍苍的外国老太太。如许多欧美动画片中的老奶奶一样,眼前这位老奶奶也穿着长长的裙子,前面扎了一条宽大的围裙。满头的白发被扎在脑后,盘绕成一个髻,髻间插了几朵小白花。
老太太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不要白费力气了,跟我来吧。”
“上哪里?我不去。”看着那漆黑的空间,“我”本能的反抗着。
“乖啦。中国的小伙子更应该乖啊。”老太太更加用力的“抱”住了“我”。“哎呀妈呀,烫死我了。”“我”尖叫着,但无法挣脱老太太的双臂。
“那就快点跟我走,别耽误节目的顺利进行。”老太太命令道。
又一个观众走上舞台,这是一个满脸雀斑的小伙子,头发有些蓬乱。他走近镜子,仔细观察着镜子。
老太太用力抓住“我”的胳膊道“跟我走。”她的力气竟然大如牛,立刻将“我”带进了黑暗之中。转瞬间我才反应过来,“我”只是个灵魂,根本没有任何的质量和重量可言。她稍微用力推或拽“我”一下,“我”都是很容易被带走的。
大概走了有两分钟,老太太猛的一用力,将“我”丢在地上。“我”悄无声息的摔在地上,又飘了起来。老太太捻亮一盏煤油灯。当煤油灯的灯芯彻底燃烧起来,周围开始光亮起来。我这才发现,昨天上舞台照镜子的“人们”正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
每个人都被一颗大铁钉子钉在墙壁上。“柳随耘”和那个带蛤蟆镜的“大胖子”同样被钉在墙上。“柳随耘”看着我,发出“啊……”含混不清的声音。钉子正好钉在她的咽喉的位置。
老太太用左手一把揪住“我”的脑袋,按在了墙壁上。她用右手握着一颗大铁钉狠狠扎向我的脖子。感觉一丝奇特的凉滑,没有丝毫的痛苦。“我”被钉在了墙壁上。
“我”努力想挣脱钉子的束缚,每挣扎一下,脖子的位置就异常痛苦。“柳随耘”向我悄悄的摆手,示意“我”不要挣扎。挣扎了几下,实在承受不了这么巨大的疼痛,“我”乖乖的老实了。
老太太吹灭了煤油灯,转身朝漆黑的空间走去。当她再次回来点亮煤油灯的时候,手中拎着的正是“我”后面那位上舞台的小伙子。这个头发蓬乱满脸雀斑的小伙子显然是受到了过度惊吓,他开始到处乱窜,一会儿撞到了墙壁上被钉着的“人”,一会儿撞翻了老太太放置在桌子上的东西。
老太太非常恼怒的看着他到处乱窜。老太太突然冲了过去,抱紧那个小伙子,老太太的两条胳膊开始变得发红发亮,小伙子渐渐不再挣扎,彻底倒在地上。他已经彻底变成了两截。
老太太举起两个胳膊,一步一步的朝墙壁走过来,一一巡视着“我们”,道“你们谁想被烫成两截?”
老太太冷哼一声,再次吹灭煤油灯,走入漆黑的空间中。
不断的有“人”被丢过来,钉在墙壁上。昏昏沉沉中,“我”睡了过去。突然一种巨大的疼痛感让“我”苏醒过来。老太太手中握着钉子冷冷的看着“我”,她竟然把钉子拔下来了。
“开始排练吧,明天轮到你表演了。”老太太道。
“排练?”
“对,就是你看到的第一段魔术,人*体撕*裂。”
“啊?不是吧。”
“少废话,赶紧走。”老太太用手捅了我一下。哎呀妈呀,烫死我了。这老太太的胳膊和手怎么会这么烫。
看到了,看到镜子了。我扑了过去,尼玛,就是那么薄薄的一层,就钻不出去。镜子外边是明亮的灯光。埃布尔在舞台上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此时观众席上已经空无一人,怪老头绿泊春也不见了。应该是散场了。
埃布尔拍了拍手,几个工作人员抬着一个箱子走上了舞台。当把那个箱子打开后,一具唯妙唯肖的人偶被搬了出来,当那人偶被扶着站立起来时,老子差点晕死过去,这人偶竟然就是我,张彼得的模样。
张彼得,不,应该说是人偶赤*身*裸*体的站在舞台上。
埃布尔从工具箱中掏出一把小刀,走到人偶面前,仔细观察起人偶来。突然他猛举小刀,横切下去。人偶被拦腰斩断。“刷”又是一刀。人偶的头颅被切了下来。“嚓”人偶的胸腔被撕裂。埃布尔仔细认真的将人偶分解成大大小小的数个部分。
老太太站在“我”身后,静静的看着镜子外边埃布尔的举动。凶神一般的老太太,此时就像所有慈祥的老奶奶那样,满脸的慈爱。
埃布尔终于停止了分解动作,他直起腰来,抬头看着镜子,做了几个手势。老太太朝镜子外点了点头,突然,老太太举起胳膊朝“我”拦腰袭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
“嚓”“嚓”“嚓”,“我”被彻底分解成了若干个部分。如果“我”没有记错,老太太的分解动作和镜子外的埃布尔的动作是一样的,因此“我”和外边的人偶是被分解成了相同数量和大小的“零件”。
埃布尔朝镜子点了点头。老太太从身后抽出数根细长的金属扦子,猛的刺向“我”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我”被肢解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竟然合拢了。舞台上的人偶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也同步进行了合拢。
老太太快速的舞动起金属扦子。舞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偶的脏器以及肢体,快速的合拢并旋转起来。最后“砰”的一声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偶。当人偶彻底形成的一刹那。人偶下方的舞台猛的一下降落下去。舞台上无数的鲜花和鸽子飞舞起来。站在旁边的埃布尔脚下的舞台快速移动过去,盖在原有的位置上。
正当我楞神的功夫,老太太猛的一下将数个金属扦子抽了出去,道“OK,我们再重新排练一次。”
“我”再次散落一地。当“我”的头颅掉落在地上的一刹那,我发现镜子外的人偶的头颅所在的位置和镜子里面“我”的头颅的位置是对称的。尼玛啊,初中物理啊,镜子成像原理啊。
折腾了几次后,埃布尔终于停止了排练。他走到镜子面前,开始抚摸和亲吻着镜子。老太太隔着镜子抚摸着埃布尔的脸,两个人都在无声的哭泣着。
埃布尔突然像想起什么,转身走了。老太太也停止了哭泣,将合拢后的“我”拖起来,朝漆黑的空间走去。
老太太点亮煤油灯后,走近墙壁,开始仔细观察起墙壁上的“人们”。她仔细的观察和思考着。最终,她将四十多个“人”从钉子下释放了出来。没有“人”敢反抗她,每个“人”都见识了她的威力。
“柳随耘”也在这四十人当中,她显然是恐惧极了,不断回头看着“我”。可怜“我”被数根金属扦子插住,任凭如何努力,都无法做出一点小小的动作。“我”现在就是老太太的“人偶”。
这四十个人跟在老太太身后,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走向漆黑的空间。半个多小时后,老太太一个人回来了。老太太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就一屁股坐在睡椅上。她用手擦了擦脸,揉了揉腿,然后一脸疲惫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