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准备齐全了,司徒蓝命三人将长方形书桌收拾干净,又将小全抬到书桌上,四周点上烛火,灯火通明。
司徒蓝递一三盏烛灯到祁煜手中:“等下你高举此灯,不得放下。”
秦骆见此情况急忙欲将烛灯抢来,却被司徒蓝止住:“秦大哥你有别的事做。”
梁无偷笑,这丫头明显在欺负二太子嘛。
不给祁煜说话的机会,司徒蓝又开口了:“梁太医你看见我流汗了便帮我擦去,还有……”
梁无等着她下命令,突见她皱眉,倒是挺好看的。
“秦大哥,”她看一眼左手边举灯的祁煜,转而还是看向对面的秦骆:“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小全暂时昏睡过去无痛感?”
这古代没有麻药,自己一刀下去小全哪里受的了。
“打晕咯。”梁无开着玩笑。
秦骆还在思考,就见祁煜收回一手在小全胸前点了几下,他便沉沉睡去。
“仅一个时辰。”他不看司徒蓝,但话却是对她说的。他其实到现在还不明白她在做什么,但只要能救小全,他愿意一试。小全毕竟和秦骆一样跟他都已经多年了。
“从现在起你们都闭嘴,别说一句话,无论我做什么事都不要打扰我,否则小全不保。”众人点头,司徒蓝将匕首在烛火上一烤,便下刀了。
米月虽不是学医的,但是有个学医的表妹。表妹毕业前因为喝醉酒回家路上和朋友起了争执,拉扯中那朋友摔倒地上,一块尖石直插入脑中,当场死亡。而后表妹被宣过失杀人,判了三年。
表妹在校一直成绩优异,入狱态度也良好,警方和校方便准许她在狱中完成毕业论文,并在狱中毕业。
表妹在狱中自然行动不便,这来回跑的任务就交给了米月。表妹的论文就是论阑尾炎的,米月为了她不但把阑尾知识倒背如流,甚至还得将医生动阑尾手术的过程拍摄下来带到狱中给表妹看。这一来二去的,米月看着也看会了。
若不是现在情况紧急,她是不敢动刀的,但一条人命啊,试试或许有希望,不试就只能准备后事了。
时间拿捏的正好,司徒蓝缝合伤口的时候小全还没醒,她也松了口气。
一旁的三人却是惊得一身冷汗,看着那被司徒蓝割出的一小段阑尾,它此刻正在血水盆中安静躺着,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缝完最后一针,司徒蓝这才全身放松了。洗了洗手,她伸手在小全额头上一抹,没烧,呼吸也还算平静,看样子手术成功了。
司徒蓝命三人轻轻将小全搬回床上,伤口处有棉布轻轻包着,她吩咐他们不要给他盖被子,并将被子叠起放在他后背,将他稍微的立起一些。
“待小全醒后会有疼痛,你们别让他抓挠伤口,必要时就点穴让他睡去吧。”司徒蓝累得虚脱,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这丫头是跟谁学的医?”梁无一探小全脉搏,倒是平稳了,心中称赞不绝。
“自学的。”
梁无还未还口逗她一逗,就见身边的祁煜板起了脸:“秦骆,将她带回屋子锁起来。”
“凭什么?!”司徒蓝不甘:“你这是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小全若安全便放你自由。秦骆,还不去。”祁煜头也不回,话语间也冷冷清清,秦骆只得扶起了司徒蓝,看她一脸委屈,还是将她送回了房,锁上了门。
“太子爷,你待她不公啊。”梁无叹息着。
“如何不公?”
“小全已经从鬼门关归来啦,这丫头功不可没,你却将她锁起,你说公平吗?”梁无抚着胡须若有所思。
“谁知小全是不是她下药害的?”
“太子有所不知,这肠痈并不是中毒,它或是因为暴饮暴食,以致脾胃受损,气机壅塞而成;或因饱食后急暴运动,导致肠腑血络损伤,瘀血凝滞,而导致血败肉腐形成痈痛。”
祁煜不语,原来真是错怪她了?
“小全已无碍,你回去吧。”转头看着梁无,祁煜下着逐客令。
“不可不可,我要等着小全清醒过来,太子说了小全安全便放那丫头自由,到时候我把她带回去,倒是个得力助手,反正太子爷也不喜欢她。”
“你……”祁煜一时语顿,只得转身踏出房门,临走前留下一句:“小全就交给你照顾了。”
反手关上门,外头站着秦骆。
“爷,将司徒姑娘锁起来不妥吧?”他还在纠结。
“把钥匙给我,你去歇息吧。”
看秦骆回房,祁煜慢慢来到司徒蓝的屋门口,伸手打开了锁,推门而入。
只见屋内点着昏暗的烛火,而她趴在书桌上累得睡着了,身上满是血迹的衣衫也没来得及换下。
他轻轻走过去,发现她的呼吸并不是很平稳,有点急促。门外有丝丝凉风吹进来,他不言而是默默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屋内,他没点烛灯,坐在黑暗中,双眼却发亮。伸手握住茶杯,冰冷的紫砂浅杯闷响一声在他手中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