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犯了什么门规?”夏子栋白衣飘飘骑在棕色大马上,颇有一番意境,此刻他见司徒蓝低头沉思,便好奇抢着问赶马车的夏平良:“莫非您也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不成?!”
“那个不该爱的人就是你娘。”夏平良那缓缓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唤回了司徒蓝的魂,她饶有兴趣的听着二人的对话。
“不可能,娘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名门望族。”夏子栋一脸鄙视瞪了眼夏平良,拿逝去的娘来糊弄他有意思吗?!
“确实是因为你娘,爹才被逐出师门的,这么多年来你娘一直心有愧疚,爹才闭口不提曾经拜师的任何事。”夏平良轻轻叹息:“如今你娘也不在了,告知于你也无妨。”
“为什么?”夏子栋不解。
“三十年前的齐门医术武术闻名天下,爹也是慕名前去拜师的,齐门有两条门规,一是习医习武同时进行不得落下一门功课,二是一旦入齐门终身不得嫁娶。”夏平良背对着二人认真看路,同时淡定的述说着:“能遵守第二条门规的人并不多,爹是最后一个拜师的人,后来奇门日渐衰弱也就散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估计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段历史。”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门规?!”夏子栋皱眉摇头,同时想起了自己那和蔼可亲的师父,突然他发现自己离开终岭山已经这么久,什么时候该回去看看了,希望师父的咳疾没有再犯过。
“拥有济世天下的本事,又如何能安在一室之内?”夏平良自嘲笑笑:“年轻时盛气凌人,只想着学成后救济所有能救的人,怎么会想到遇到你娘,怎么会想到能安一室其实比救济天下还要幸福呢?”
坐在马车内的司徒蓝默默点了点头。
“说到这个,当年的李大婶是齐门唯一的女弟子,本名李芸,据说她就是为了躲避各达官贵人的不断追求才拜入齐门门下的,齐门门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那以后就没有人再给她说媒了。可惜她却爱上了同门师兄,虽是两情相悦,但……”夏平良顿住话语不忍继续说下去。
司徒蓝回忆小桃曾经跟她说起过李大婶在夯城的丈夫,好像是死在战乱的祸害下,如果如李大婶那般武功高强怎么会不能自保呢?
“双双被逐出师门了是吧?”夏子栋开口问道。
“不,在约定私奔的最后一刻,一方却没有信守承诺,留在了齐门。而师姐带恨离开,易了容貌消失在江湖。”
司徒蓝倒吸一口冷气,这样就说的通了,李大婶被逐出师门后以普通女子的面貌活着,嫁给了普通的男人,过着普通的日子,想用那普通的生活来忘却曾经不普通的时光。
“可是爹你不会武功啊!”夏子栋发现倪端。
“爹是被逐出师门的,所以被废了全身功力;师姐她是自己离开的,所以没有被废功力。”
“那爹和娘是怎么相遇的?”夏子栋幻想着各种美好的画面。
“奇门每年都有一个月时间让弟子们去给没钱看郎中的穷人治病,爹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你娘的。”夏平良的解释似乎和夏子栋的想象有些出入,司徒蓝抬头看见夏子栋微嘟的嘴和一脸失望的表情。
“一见钟情?”司徒蓝插嘴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子栋他娘体质特殊,天生体寒反复无常时时犯昏倦毛病。一开始我只是抱着好奇心为她治疗,因为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病,再到后来十二个月除了那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另外的十一个月我无心任何功课,满脑子都是她,担心她是不是有按我的要求服药,担心她是不是又犯病,甚至还有时候会担心这样十一个月过去再见到她时,她是不是已经嫁为人妇了……”想到自己的曾经,夏平良一脸幸福的模样:“就这样度过了三年,直到她痊愈。”
“后来呢?”司徒蓝听故事上瘾,不想夏平良停下来。
“后来她被家里逼着嫁人,说我是奇门的弟子等也没用,可她倔强的带着包裹一个人来到奇门找我。她本想留在奇门,但我如何能忍受天天和她朝夕相处却不能在一起,所以我鼓起勇气牵着她要求离开奇门,再接着我就被废了功力逐出师门了。”
“没想到爹还是性情中人。”夏子栋露出好看的笑容,那样清秀温暖的笑容一定随他娘。
“我从没后悔过那个决定。被废功力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是她日日夜夜照顾我,每天都红着眼眶说对不起我,所以我那时候就发誓不会在她面前再提起齐门的任何事。”夏平良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事‘噗嗤’一声笑起来。
“怎么了?”夏子栋和司徒蓝异口同声。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她那受惊的表情,还记得那时候为了给她压惊养身,我为她熬了守宫汤,她喝着喝着看到守宫后那个表情真是太可爱了,恨不得把刚才喝进去的都吐出来,就那样嘟嘴恶狠狠瞪着我,时间要是能凝固在那一刻该多好……”
守宫?司徒蓝想起了在百步亭的遭遇,忍不住一阵反胃干呕起来。
“不舒服?”夏子栋关心问着。
“不是……”司徒蓝一边轻拍着自己的胸脯,一边怒斥着夏平良:“医仙你怎么能给女孩子喝那种东西呢?!竟然跟梁无一样啊!!”
“吁——”夏平良突然停下马车不可思议转身回头看着司徒蓝:“你认识梁无?”
“认……认识啊,怎么了?”司徒蓝和夏子栋都对夏平良的行为感到不解。
“梁无是齐门的长弟子,我们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