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全场静默。
流疏小声道:“伶牙俐齿,不好调教。”
一簇火苗蹭的跳出指尖,凤韶将纤长食指伸到流疏面前:“疏王爷衣裳多的很啊?”
流疏狠瞪他一眼,闭嘴。
皇帝脸色不悦,他不可能下这样的命令。转头看向凤无执,可凤无执又不发一言。
却在此时,清脆的流苏珠玉相撞的声音响起,一同响起的,还有一道雍容和婉的声音:“不过是件小事,怎么还要定罪?”
从珠帘后走出一位盛装女子,端庄与秀丽齐聚,雍容与尊贵并显。
当朝皇后上官仪沅手捧暖炉,转至皇帝身旁侧位坐下。皇帝顿时松了口气:“朕也是这么说,不过是件小事,还够不上定罪。”
白忆卿早听说当朝皇后的治国才能甚至在皇帝之上,但她鲜少过问国事,在朝臣中口碑相当好。
此时她一出现,白忆卿料想这场闹剧也该散了,只怕让皇帝下令的这个办法行不通。只能静观其变。
皇后是凤无执生母,与他又没有权利纠葛,对待凤无执比皇帝还要随便一些。她一坐下就温声笑骂:“你身为皇子,又是御法天天侍,竟和一个弱小女子较劲,连本宫都替你害臊!”
她摘下耳上玉坠,一边摘一边温声道:“白忆卿自小丧母,白大人又未曾过问过她的生活,独身一人抚养妹妹。如果本宫是她,凰羽之境开时本宫才不进去,你们死也好活也罢,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死了我反倒开心!可是白忆卿进去了,她进凰羽之境就等于救了当日满堂的人,单此功劳你们就不该这么对她!”
她温柔地对白忆卿招手:“你到本宫身边来。”
白忆卿上前,她将耳坠放进她的手心,执了她的手道:“本宫知道你心里苦,采薇是你一手带大,御法天又把她带走,你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不过当街拦他的车驾,还未闹到御法天去呢,已经很客气了!”
刚才皇帝难以抉择,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无法确定轻重。毕竟拦车的方式有很多种。而经皇后这么一说,她的举动就好像单单只是挡在凤无执的车前,根本算不上拦。
皇后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带过,白忆卿一时无法分辨她的意思,只听她又说道:“通常百姓有冤无处诉的时候才去拦官家的车,忆卿无依无靠,除了拦车挡驾,还能做什么?今日本宫来的匆忙,只能临时将这套耳环送给忆卿。日后,见耳环如见本宫,任你去哪里,谁也不敢阻拦。”
她轻抚白忆卿的手,勾唇笑道,“下次我们不拦车,直接去找凤无执,就说本宫说的,妹妹是自家的,凭什么不让见?你想见就见,料想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白忆卿连忙诚惶诚恐地跪下谢恩,心里却不以为然,皇后这番话听着像是向着她白忆卿的,实际上还是为皇帝解了围,又变相帮了凤无执。
皇后同意她见采薇,却没有说要将采薇归还。
她若接受这对耳环,经过今天之后,她想要再通过朝廷要回采薇是不可能的了。
不接受?那是无视帝后威严。
当真好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