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舱室一目了然,2米见宽的木头床板,铺盖剥落,并排坐着两个人,女性,靠中间的那个,腰背挺直,腿脚规规矩矩并拢,苍白纤细的一双手,拘谨地搁在膝盖上,赫然就是石百炼,旁边一个非裔女性,慵懒地贴墙倚靠着,手上无聊地转着一把匕首。
床板斜对面,有个圆形小茶几,上面散放着一袋薯片和几个汉堡包装袋,10几瓶纯净水,一个高大威猛的高加索人种男性坐在唯一的椅子上,手保持预警模式,抵住身体两侧的枪托,因为舱顶低矮,桌椅不是常规尺寸,他粗长的腿脚,不得不向前屈伸。
就在裴戌把盖板合拢的那一刻,他看到石百炼的头微微上仰了一个角度,他肯定,石百炼觉察了;黑衣人裴戌带着面罩,他碰触到了石百炼那双温润的眼睛,心神一颤。
伏在船板上考虑片刻,他看看表,知道时间已经不多。他重新托起盖板,一只手支撑住,另一只手上,麻醉枪瞄准对象。
1-2-3!射击无误差,非裔女人应声倒下,就在那个金发男人应声而起的瞬间,裴戌已经跳到舱室,抢身站定,把石百炼挡到了身后,同时,他和金发男的两支手抢已经同时抵住了对方脑门。
“GETOUT!”金发男子声音严厉。
“IDON’TWANTTOHURTANYONE,INCLUDINGYOURCOLLEAGUE!SHEWILLWAKEUPINTWOHOURS.”裴戌言语平静。
“你是谁?”那个金发男子中文标准。
裴戌嘴角牵扯了一下,他小步退后,朝石百炼靠近。“这是中国的领海,她是中国公民,违背个人意愿,你们不能带走她。”
“你是谁?”金发男人也往前逼近一步。
“她的爱人!你老板肯定知道我是谁,相信他能理解我的这次个人自发行动。”
“我不会伤及无辜,我们也会善待这位小姐,请你离开!”那个金发男子说完,眼睛一个闪神,他清楚地看到,斜前方站着的石百炼,手里拿着刚才女特工掉落的那把匕首,生猛迅决,这把匕首刺向裴戌。
也就在对手闪神的瞬间,电光火石间,裴戌已经飞脚扫掉了他的手枪,两人很快拳脚纠缠上。
西方人擅长泰拳,大开大合,对方希望速战速决,恰好给了擅长柔术和自由格斗的裴戌杀招机会,闪电出右拳踢他前腿,对方随即跪倒,但当裴戌刚冲上去准备击打的瞬间,体魄强壮的白人已经站起来,一记重拳,裴戌被摔到门壁,对方频频使用下鞭腿扫他,几个回合的挪移,个子高挑却相对单廋的裴戌,出乎意料地放弃缠斗,瞅准空档,一个下潜抱腿过肩摔,将双方格斗从立击拉到了地面上。
闷头舱,顾名思义,完全依靠舱顶有限的几个通风口透气,平时船员睡觉,都会把盖板掀开一条缝,避免窒息感。刚才裴戌已经把盖板完全关死,那个金发男子在一阵猛烈进攻后,喘气声渐渐明显,而改用传统摔跤技法的裴戌寝技出色,一个四方固将他压倒在身下,双方都明白遇到强人了,力大无穷的对方在短暂的相持后,发力翻身,复对裴戌形成肩固,手却不稳。被压在身下的裴戌挡住对手对自己头部肘击,聚气挺腰,将对手摔出,并对其完成三角锁。
“告诉你老板,交易还是强掳,绝不会容许你们得逞!”裴戌拽起缩在床角的石百炼回撤,他对嘴和手脚都被胶住的金发男子说。
爬到船面上,裴戌长长呼口气,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脚,扭头看到小媳妇一般,低眉顺眼跟在身后的石百炼,她手上还死死捏着那把匕首,觉得好笑,“你怎么就作势削我右边,左边不是更顺手?”
“你每次切菜都用左手,右脑的反应可能更快!”石百炼平心静气,看着手里闪着寒光的刀具。
裴戌接过匕首轻轻搁在船板上,他揭开面罩,重重地抱住石百炼,“你看见我了,对吗?”
“恩,我有感觉!”石百炼一笑,温顺地靠在裴戌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