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也不恼火,脸上仍然挂着一如既往的温润表情,“其实我来这里是感谢你昨日救了我三弟的。”
“哦……!”齐月垠丢给他一个明了的表情。救墉的性命是她自愿的,用不着他的感谢。“那你现在谢完了,可以走了吧。”
朱瞻基挑了挑眉,不明白这小宫女这么急着就想赶他走,旋即摇了摇头。
“怎么?”齐月垠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胸中升起阵阵的恼火,又碍于刘公公刚才对她说的那些话,不能硬撵他出去,强忍着想上去揍他的冲动,说话的语气明显变得不耐烦,“你很闲吗?”
朱瞻基被她这话逗得扑哧一乐,完全无视她阴沉的小脸,“我到不是一个会闲闲无事做的人。”要是他能闲下来就好了,可惜他每天都被许多国家大事缠着。
齐月垠脸色更加不悦,“那你还不快走。”毫不客气地对他下了逐客令。
朱瞻基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细细抿了口,然后悠闲地放下,才开口,“我答应了要重赏救了三弟之人,所以我得兑现承诺后才能走。”边说,边极具趣味地看向那小宫女。瞧她一副极不耐烦又极力忍让的样子,他就觉得好玩。生平第一次有人对他如此不敬,而有意思的是自己竟然不生气,这个漂亮的小宫女总是能带给他与众不同的事情。
“我不要你的赏赐。”齐月垠想都不想,一口拒绝。
“哦……?”朱瞻基再次惊讶,这世上还有人不喜欢赏赐的吗?“为什么不要?”
齐月垠感觉自己快要受不了他的难缠,也不想同他饶弯子,遂直接爆出惊人的一句,“我喜欢朱瞻墉,救他是应该的,而不是为了什么赏赐。”
朱瞻基瞬间呆愣住了,心底泛起阵阵酸意,看着她的眼神也蒙上了一层哀怨,不过转瞬就被他隐去,想了想,无奈地开口,“姑娘还真是心直口快。这话对我说倒是没什么,可千万不要让别人听了去。”不然一定会被误认为是个水性杨花的轻浮女子,一心只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
齐月垠撇撇嘴,似乎相当不以为意,“听了又怎样?”
朱瞻基看着她摇了摇头,“姑娘须知人言可畏。”
齐月垠挑了挑眉,“人言可畏?你还不知道朱瞻墉那小子当过多少人的面吻过我吧!这人言怕是早就可畏了!”
朱瞻基脸色顿时一红,才想起昨天三弟与她就曾经当着众人的面热吻来着,而听那小宫女的意思,似乎还不只这一次,心底再次泛起阵阵酸意,但转念一想,他原本也是答应三弟帮他一把的,于是又说道:“姑娘当真喜欢我三弟吗?若是这样,可愿意一直与三弟在一起?”
“与墉一直在一起吗?”齐月垠不解地看向他,“那当然好了。不过怎么才能与墉一直在一起?”
“三弟今早哀求我,让我将你讨去我的家里,这样你们就能天天见面了。”朱瞻基脸色仍然红红的,觉得自己有点像保媒拉纤的媒婆,虽然成人之美是件好事,不过他为什么心里那么不舒服?
“什么?”齐月垠这下可吃惊不小,“去你那里?”开什么玩笑,这样岂不是要天天面对他?这到底是算天天同墉见面还是算天天同他见面?“不行,不行,我不答应。”小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生怕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只与他呆这么一会儿,她就有种想揍人的冲动,若是让她天天见他,而又天天忍住揍他的冲动,那无异于天天让她遭受痛苦的煎熬。为了保住他可怜的小命,也为了不让她铸成大错,这事还是不要了吧!
朱瞻基又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连脸上的红潮也渐渐退却,极其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喜欢三弟的吗?为什么又不想天天同他见面?”
齐月垠无语地猛翻白眼,他十万个为什么啊!怎么总为什么为什么的问!极不给面子的再次丢过去一句,“我不是不想天天同墉见面,而是不想天天同你见面!这回你明白了?”
朱瞻基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给他面子,拒绝的这么直白!“嗯……”犹豫了半天,他终于决定得问个明白,“有一事我不明白,不知姑娘能否回答我?”
齐月垠继续猛翻白眼,他又来了,这情景不由得让她想起大话西游里那个讨人厌的唐僧,令人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错觉。“说!”极简短的抛给他一个字。
朱瞻基觉得那小宫女极其讨厌他,连带他一向稳重的性情也受到影响,手心不自觉地沁出细密的汗珠,他还是第一次同人说话说得这么紧张,“敢问姑娘……,我以前什么地方……,嗯……得罪过姑娘吗?”否则她干吗总是对他一脸苦大仇深?
齐月垠再次猛翻白眼,“没有!”恨恨地丢过去两个字,不是他得罪她,而是他的后世得罪她!
朱瞻基了然的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犯过什么错,“那就好……”紧接着就又问了一个让齐月垠火大的问题,“不过……,姑娘你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总是翻白眼?”
齐月垠终于忍无可忍,也不管他是什么皇太孙殿下,冲着他怒吼道:“滚!”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开门将他向丢垃圾一样丢了出去。大力摔上门,深吸数口气,平复自己的怒气。
刘公公下了一跳,震惊地看向被丢了出来的皇太孙殿下,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拼命磕着响头,“皇太孙殿下饶命!皇太孙殿下饶命!”他发誓,他一定要掐死那个总是惹麻烦的臭丫头!
朱瞻基转回头,好笑地看着害怕的要命的刘公公,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充满威严地开口,“这件事不许同别人说!”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不许为难她!”
刘公公不解地看着皇太孙殿下,心想,‘有毛病吧你!被人扔出来了,还不许为难她?难道这些个皇孙殿下闲来无事,喜欢这种另类的刺激?’心里腹诽着,嘴上却恭恭敬敬地回答,“奴才遵命!”
“对了……”朱瞻基刚想走,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转了回来,“她叫什么名字?”
刘公公顿时无语,闹了半天,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却仍然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禀皇太孙殿下,那奴婢名叫齐月馥。”
“哦……”朱瞻基若有所思,默念着这个名字慢慢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