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放明,君离殇一行人便浩浩然地出发了,水涟漪病恹恹地坐在马车上,脸色惨白、精神不振。
君离殇探了探水涟漪的额头,“有些烫,太医可瞧过了?”
“瞧过了,方才才喝了药。”水涟漪拿起枕头,趴在茶桌上。
“如此,那为何脸色还如此憔悴。”
“约是还没见药效。”水涟漪声音糯糯的,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
许是因为生病,此时水涟漪没有了往常的淡漠清冷多了些闺阁女子的娇柔,发白的小脸有一种病态的美,让人忍不住疼惜。
君离殇注视着不同于往日的水涟漪,声音糯糯的,枕着枕头趴在桌子上,眼睛微眯,真像一只慵懒的猫。
“累了?”君离殇摸了摸水涟漪的头。
“嗯。”许是身体不爽,水涟漪未注意到君离殇的动作。
“那便小憩一会儿。”
“嗯。”水涟漪闭上双眸,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接近午时,一行人停下休息,君离殇叫醒水涟漪。水涟漪从睡梦中醒来,脸色微红,头晕晕的,昏昏欲睡,便继续趴在枕头上。
“皇后,吃午膳了。”君离殇推了推水涟漪。
“臣妾身体不爽,未觉得饿。”水涟漪闭着眼趴在软榻上。
“罢了。”君离殇看着难得任性的水涟漪,便由着她,转身下车。
知画瞧着君离殇一人下车,又瞧了瞧紧闭的车帘,疑惑地望着君离殇,微微行礼,”皇上,娘娘呢?“
“皇后身子不爽。”君离殇瞧见知画手中的酸梅汤,又道:“你将吃食送入车中。”
“是。”知画端着吃食向马车走去。
君离殇看着马车小酌了一口清酒,心中思绪万般,随即放下酒壶唤来太医,“皇后的病如何?”
“回皇上,皇后身子骨本不是很好,加上连日奔波难免会身子不适。”太医回答。
“可有医治之法?”
“若每日用膳后到花园中慢步行走一会儿,久之,身子骨便会好些。”
“那现今可有缓解之法。”君离殇语气淡然。
“每日睡眠时间足够即好。”
“你退下吧。”
看着远去的太医,君离殇面色微冷,在这与水涟漪同榻而眠的几日中,水涟漪几乎晚晚都会做噩梦,甚至从梦中惊醒,有时夜半醒来便不再睡去,这样,睡眠怎可能足?
水涟漪喝了一碗知画送来的醒酒汤,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日近黄昏,君离殇将手中的经书放下,看了眼依旧昏睡的水涟漪,扒开她额头的碎发,探了探她的额头,顿时手心温热,才发现水涟漪面色绯红,浑身滚烫,君离殇将水涟漪抱在怀中,拨开车帘,“传太医。”
太医立马快步向马车走来,在君离殇的示意下为水涟漪把了脉。
“如何?”
“娘娘怕是着了风寒。”太医答话。
“烈日当头怎就着了风寒?”君离殇神色凛然。
“娘娘应当是流汗湿衣,又来不及更换,因此着凉。”太医的额头冒出些汗。
“确是。”君离殇摸着水涟漪的后背,感觉衣服润润的,“可有治愈之法。”
“禀皇上······”太医正想说话。
这是只见水涟漪秀眉一皱,低头,口中吐出了一些东西,吐出的污秽之物不仅溅到了她自己的衣服,而且还弄脏了君离殇的衣服。顿时,车中弥漫了一股酸梅的味道,君离殇脸色微变,“怎会如此严重?”
太医瞧着衣物被弄脏的君离殇,故作镇定地答话:“当今只有安定下来,才好医治皇后娘娘。”
“快速前往荆州!”君离殇扒开车帘,向车外大喊。
太医快速从马车下来,知画向太医询问了方才之事,太医细细地对知画说了一遍,末了还加了句“皇上真是宠爱皇后娘娘啊!”
知画听罢,沉思,自娘娘入宫以来,皇上对娘娘的好她是看得到的,如今娘娘吐在了皇上身上,皇上也没有动怒,依然和娘娘同坐在马车上,甚至连衣服都没换,就算是从前的逍逸王都没做到这般,只可惜了,他终是皇家人,只是如今要娘娘跨过那道坎还是是很难很难。
马车里,君离殇抱着睡着的水涟漪,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中不由得升起些怒火,“怎会着了风寒?”君离殇看着水涟漪的呕吐之物,这几天就吃了这些东西,现在竟是吐了出来,身子骨怎这般弱。
一行人浩浩然到达荆州,君离殇便立马抱着水涟漪下车,快步前往内殿。君离殇闻着自己与水涟漪身上的酸梅味道,看着睡得昏沉的水涟漪,唤来知画为水涟漪沐浴,随即进入另一个殿中沐浴。
知画扶着水涟漪,瞧见水涟漪身上的污物,闻到刺鼻的酸梅味道,随即笑了,看来皇上是喜欢娘娘的。知画快速帮水涟漪沐浴,换好衣物,太医和君离殇已在殿中等候。
待太医帮水涟漪诊完脉,开好药方后,君离殇仍在房中等候。知画瞧着疲惫的君离殇,轻声道:“皇上,先去休息吧,奴婢守着皇后娘娘便好。”
“无碍。”君离殇神情淡漠。
“那奴婢去看药熬好了没?”
“嗯。”君离殇微微颔首。
待知画捧着药回到房中时,只见君离殇坐在床前定定地注视着水涟漪,知画行礼,“皇上,让奴婢伺候娘娘喝药吧。”
“嗯。”君离殇将昏睡着的水涟漪扶起。
知画将药喂入水涟漪口中,可水涟漪却不能将药吞下,知画顿时变得着急。
“一定要喝?”君离殇看着着急的知画。
“太医说只有喝了药娘娘才会好。”
“给我药。”君离殇伸出手。
知画迟疑了一下才将药递给君离殇,君离殇一把接过药,喝了一口,接着扣住水涟漪的后脑勺,印上水涟漪的双唇,将口中的药如数灌入水涟漪口中,水涟漪缓缓将药咽下,不一会儿,一碗药就这般没了。
知画目瞪口呆地望着君离殇,虽说娘娘与逍逸王青梅竹马,但也只是牵牵小手,那可能像与皇上如今这般亲密。
“此事不要告诉你家娘娘。”君离殇神色微冷。
“是。”知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端着药退下了。
夜半,水涟漪昏沉醒来,转头,只见沉睡着的君离殇,水涟漪拉了拉褥被,又帮君离殇盖好被子,接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