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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都诗社

大周康成三年,周昭王巡视辽州,时任燕王为了欢迎昭王,在天都城虎林山下挖出一个方圆五里,水深三丈的湖泊,起名“烟波湖”。湖泊在虎林山南麓,烟波浩渺,水汽逼人,东部通过水渠联通大河与海水相连,南部是天都城的标志性建筑翠微塔。湖中心留有一岛,以栈桥与岸边相连。为了观赏湖景,岛上起了一座烟波楼,登楼远望,五里湖景尽收眼里。据说为了迎接昭王,燕王命人捕捉了各种珍奇异兽。昭王登上烟波楼,正在被眼前美景所震撼,忽然听到虎林山上传来狮虎叫声,恰似奔雷响彻,急问陪同的燕王怎么回事。燕王立刻屈膝跪拜,答曰:“想是知道天子到此,狮虎受惊而吼叫,可见陛下天威之盛。此乃万民之福,社稷之幸。”

这记高水平的马屁,拍的周昭王高兴不已。于是,将烟波楼改名“狮虎楼”,安排亲兵世代驻守并予以维护修缮。

由于昭王亲兵驻守在烟波湖一带,久而久之,此处就成为了繁华地段。虽然虎林山和狮虎楼不能登临,但是挡不住人们在周围欣赏湖光山色,加上每年的“烟波文会”和“翠微庙会”,都为这方湖泊增添了不少市井之气。于是聪明的商家把握时机,纷纷在烟波湖周围开设酒家和旅店。而燕城酒家,因为大诗人杜邦严的一句“虎林山下烟波景,十里燕城聚眼前”一句名声大噪,成为文人墨客争相前往的观景圣地,每年都吸收不少才子佳人前往膜拜。

当杨浩然两人走进燕城酒家的时候,整个大厅已经坐的满满的,一水的生员打扮,像是某个学堂的学生,一看就知道是一些诗社的活动,时不时的吟咏两句酸腐的诗句,哀叹一会春花秋月,歌唱几个杜鹃牡丹,还端着酒杯,互相吹捧。这让本来想凑上去的杨浩然顿时索然无味。如果你和一群人吟诗唱和,而对方胸无点墨只知拾人牙慧,或者互相吹捧俗不可耐,相信你也会没有兴致的。即使杨浩然的目的就是要出名,可是击败这样的对手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名气。

两人在小儿的引领下正要登上二楼,却听到一个声音叫到:“沈小姐,好生凑巧。”两人回头,见一人神采俊朗,眉间颇有些英气,头戴白色帽巾,身穿月白色直缀,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确实是一个风流人物。只见此人走到沈雪旁边说道:“今天我们天都诗社举行诗会,王进受众同学抬爱,勉为盟主,大家正要吟诗畅饮,却看见沈小姐仙驾莅临,真是不胜荣幸。”沈雪显然也是没有料到王进在此,虽然此人确是一代风流人物,可奈何沈雪对其没有什么感觉,王进几次三番邀请她参加诗社,总让她推却,可巧在这里遇上了。

“师兄谦虚了”沈雪立刻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慢条斯理的答道“师兄的才气在学校里是数一数二的,盟主之名,实至名归。”

“沈小姐言重了。诗社同学都在,不知沈小姐能否轻移莲步,赏光出席呢?”

“这.”沈雪踌躇一会,说道:“实不相瞒,沈雪这次有朋友在旁,多有不变,请多见谅”

“哦?”王进这才看见已经在旁边有些不耐烦的杨浩然。他仔细一打量,见杨浩然穿着月白长衫,头发一束,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而且眼神不是很友好。

“这位是?”王进问道。

“这位是杨公子,是.我的朋友”沈雪替杨浩然答道。

“既然是沈小姐的朋友,想来也是读书之人。不知道在哪位老师门下攻读。”王进心里五味杂陈,心说沈小姐这么端庄大方的女孩子,谁不知道是我王进的梦中情人,这到底是哪里来的野小子,看来和沈小姐关系不错,不知道是哪个书社的学生。

“这.”沈雪突然觉得很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这个时候,杨浩然接过了话头。

“在下杨浩然,还未在学籍,只是在家游山玩水,时不时的翻出两本书来解解闷”小样,还想探我底,刚在就把我当空气,虽然佳人在前,我也不至于透明的吧。

“看来杨兄是个胸有丘壑之人,想来吟诗作对,也不在话下,何不一起坐下来谈谈风月呢”原来是个纨绔子弟,姓杨?想来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小子,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才子佳人,你这个草包还是靠边站吧。

虽然王进说的大方,可是杨浩然明明从他的眼里看出了鄙夷和不屑,顿时气血上涌。他本来就不是什么隐忍之辈,而现在对方明显就是要挑衅。

“好啊,既然王兄这么有雅兴,杨某就不揣浅陋,献丑一番。”说着,就向那桌生员走去。沈雪到时不虚他会出丑,至少能写出那些动人的诗句和出色的书法,杨浩然肯定能技压群雄,就跟了上去,而王进也没想到这么个草包敢接招,好在他自认为自己“诗书双绝”,还怕了这个草包不成。

当杨浩然走到这座生员旁边时,发现满座铺满了诗句,但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像什么“白雪因风起,客舍夜无眠”“燕城一夜西风来,天都城内梨花开”,一边看,一边搜刮肚子中的名句,非要震震这群书生不可。

“杨兄,怎么样,大家的诗作都还可以吧”王进走了过来,随口问道。

“当然,应景应时,具是佳作。不知哪些是王兄所做。”心里却鄙夷不断。

“‘燕城一夜西风来,天都城内梨花开。想是冬日好风景,柳絮飞时又逢君’正是在下拙作”王进谦虚的拿起那首诗作,略显骄傲的念出自己的诗作。

“果然好诗,王兄大才。”看来,这个王进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要拿出来真功夫来会会他了。

“杨兄言过了,我等学生,闲暇之作,只为娱情,谈不上什么佳作。想来杨兄风度翩翩,应该于诗作一道有所教我。”一遍恭维着杨浩然,王进还向其他的朋友介绍他,并点出杨浩然是陪着沈雪一起来的。这无异于帮助杨浩然四面树敌。听到王进出招了,于是纷纷应和,要求杨浩然赐教。

“既然大家都有些兴致,那我就献丑了。”说着,他拿起毛笔,在一张纸上写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写完后,心里默默的说道:陆游,对不起了。

其余众人见其写完,纷纷围观,不但被这首词不卑不亢的精神所吸引,也被这首词作里面梅花清冷高贵的风气所感染。再看其书法,一丝不苟,体势劲媚,配合这首词,实在是恰到好处,再看自己所写的,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进也被杨浩然这一手吓了一跳,不但这首作品的体例是新鲜的,连其书法也是颇有些讲究,看来自己终归是小瞧了天下英雄。再看旁边的沈雪,正是一脸崇拜的望着杨浩然,心中那股妒意竟是压不住,遂说道:“杨兄这诗作确实上品,可是这体例,好像不是诗作吧?”

众人一听,才仔细发现,原来杨浩然这写的果然和诗不是一样的体例,也有些疑问的望向杨浩然。

杨浩然这才发现,光顾着出气了,忘了这个时代还没有词这种文学形式,遂说道:“这当然不是诗作,是一种特殊的文体,称为长短句。当然,如果大家非要在写诗的话,那杨某就再写一首就是了。”于是重新找了一张纸,想了想,写道:结束浮云骏,翩翩出从戎。且凭王子怒,复倚将军雄。万鼓雷殷地,千旗火生风。日轮驻霜戈,月魄悬雕弓。青海真晕匝,黑山兵气冲。战酣太白高,战罢旄头空。万里不惜死,一朝得成功。画图麒麟阁,入朝明光宫。大笑向文士:一经何足穷!古人昧此道,往往成老翁。

一气呵成,而这次,却用了欧阳询的书法。

如果说刚才众人还对其有所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就绝对是推崇了。没想到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不但书法善变,且没变一种都各成一家,而且诗作大气豪壮,颇有英雄之气。特别是那句“大笑向文士:一经何足穷!”那种英姿以及对这些所谓的读书人的嘲笑,实在让他们无敌自容,刚才王进可是说了,这个小子可是连学堂都没去过,就是闲来无事翻翻书,没想到却是出口成章,卓然不群,怎能不然这些人汗颜呢?

“好一句‘大笑向文士:一经何足穷’真乃我辈军人之知己啊!”正当众人无地自容之际,一声教好声从楼上传来。不一会,一个身穿明光铠的军人从楼上走了下来,看着众人道:“不知是哪位公子做出如此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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