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渐黄昏,焱王府门外的轿子已经停在这里近两个时辰了,侍卫长小心翼翼的听着轿内的声息。
少女一身粉衣,在昏黄的阳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媚,双目犹如一泓清泉,清澈迷离,倾城的容颜映入门口的侍卫长眼中,他掩住激动像轿中人禀报。
“太子,小姐出来了”
帘帐不展,声息不明。
只见轿帘突然掀起一角,明黄的绣袍轻轻摇曳,伸出的手透明白皙。
北宫晓打量着那双手,在看到那双手时微微怔愣,这个时辰,谁会在此等她?
在听到那阴沉的声音时顿时僵住,怪不得那轿子如此眼熟。
“玩够了?”
男人面沉如水,薄唇紧抿,那昏暗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碎。
北宫晓不置可否,“多谢太子关心”说完便打算转身绕过她。
“北——宫——晓!”
男人力气大的吓人,紧紧掐着她的皓腕,北宫晓一时挣脱不开,“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再过十****可就是本宫的人!”
忍着疼,北宫晓嘴角向上扬了扬“那你就试试看,想要的话就将我的尸体拿去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会将那个人带去陪你”男人邪恶的凑近他,在说那个人时眼睛却是扫向焱王府。
北宫晓心中一惊。
轿中的气氛是空前的压抑,北宫晓将头甩在一边,丝毫不甩身旁的人。
好在轿子很大,坐在一起并没有什么肢体间的摩擦,只是身边的人气场太强,让她浑身不自在。
真是恼恨现在的自己,竟会被人威胁,还不得不妥协。
放在身侧的手突然被人抓住,手心内强塞了什么东西,凉凉的。
“喏,给你”
太子见女子盯着手心中的那块玉,面上有些僵,不由得有些恼了“怎么,嫌寒酸了?”
北宫晓看着手中的玉,质地上层,上面刻了个龙飞凤舞的“月”字,给她?这太子有毛病不成,刚还在威胁她,这会又送东西?
此时,男人暴怒的声音又起“北宫晓,你别不识抬举,本宫可不是轻易送别人东西的,你要便要不要便还给...."
还没说完,却见面前面前多了只莹白的小手,手上放着那块暖玉,抬起头入目的,便是那张一脸无所谓的小脸。
脸色更加黑了,却是用更加大的声音说道“你要便要不要也得要,本宫送出的东西从不收回!”
听见外面的人禀告已到丞相府,又接着说道“赶紧下去,本太子看见你就烦,还有,女子出嫁前十日不能外出,你给本宫记好了,不然本宫可不能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见北宫晓一声不响下了轿才微微呼了口气,原本送件东西这么难。
不过...从怀里掏出一方绣着梨花的丝帕微微扬了眉,本太子想要什么得不到?
这么想着微微凑近丝帕,带着少女身上的清香。
轿外的侍卫长那里见过自家太子会那么失态,以往太子可是喜怒不盈于色的,今日竟为了儿女私情浪费了整整一下午。
莫不是?
皇后寝宫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太子看北宫小姐的眼神确实不一般”
侍卫长恭敬的立在一旁,将太子的反常一一表报。
王语燕心中大惊,龙吟月是她一手教导的,不管是德行还是为人处事,就是希望将他培养成一个喜怒不盈于色冷血无情的储君,未来的帝王,如今不光不再冷血,竟然还会为了一个女子荒废政事!
“妖女祸国,妖女祸国”
“这女子,不能留”
“可是再有几日便是大婚之日,现在想要杀她已岂不是难上加难?”
“那就在大婚当日,多派些人手,乔装成百姓”
之前对北宫晓的满意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除之后快的狠辣。
路家后院围墙的一处隐蔽处,两道身影隐在其中。
“是你两次刺杀北宫晓?”
“是”
“啪啪啪”几个耳光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尤其清晰,让人无端感觉害怕。
女子被打得狠狠扑倒在地上,却不敢用手去碰,静静的又站了起来,畏惧的低着头。
男人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有些沙哑的冷冽“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若再是招惹她,你知道下场”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却让女子抖了两抖,连连点头。
那人走后,路颜姬抚着红肿的脸颊从暗处走出满是狼狈。
夜晚丞相府某间房间
接连几日的试衣试冠将北宫晓累得够呛,早早便上了床。
“嘎吱”一声,门轻轻的被推开了,床上的女子下意识翻身而起,在听见熟悉的铃铛声时轻轻舒了口气。
“大姐,大半夜的要不要这么吓人?”
怨念的嘀咕着,打算起身点灯。
如姬的声音淡淡响起“别开灯,我有话同你说”
迎着月光。如姬脸色惨白,身上仅着薄薄的衣衫,北宫晓骂骂咧咧的为她披了一件外衣,手不经意间拂过她的肌肤,只感觉那肌肤冰凉。
“大半夜你装鬼吓人啊,这么凉的手”
女子却不与她罗嗦,反握住她的手“表姐,我怀孕了”
那声音里透着迷茫与些许她不懂的情绪,多年以后她才明白,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心碎。
北宫晓闻言,心中一惊,不假思索的问出口“那个男人是谁?”
五月初五
丞相府,到处繁华似锦,四处张灯结彩,一派的喜气洋洋。
北宫晓的房间里,立着一个一身红袍的女子,一身金丝绣成的盖头正准备放下,遮住了那倾城的容颜。
喜婆在外敲门,询问是否梳妆整齐,吉时已到,不能乱了及时。
新娘闻言自己开了房门,喜婆一时没想那么多,扶着新娘子便出了门,没有看到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横躺这昏迷不醒的喜鹊及另外几个梳洗丫头。
前厅,往来的下人腰间纷纷系着一根红色绸布以示喜庆,忙碌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
北宫律携着爱妻站在门口迎客,笑容满面,时不时的举目对望一番,南宫隐则是忙着指挥轿夫,准备事宜。
北宫祈坐在席上与人谈笑风声,脸上带着红晕,不知是喝了多少酒,见新娘被搀着缓缓出来,顾不得奔到了前面。
这边丞相正扶着自己的哭得不成样子的夫人,想起女子出嫁,也是有喜又悲。
“妹妹”北宫祈上前抓住新娘的手,许是喝多了,说话有些口齿不清,一双眸子也是浑浊不清。
新娘子下意识的挣脱开来,后退了一步,旁人也不作他想,门口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炸响了。
新娘由着喜婆的搀扶上了轿子,八个轿夫有些吃力的抬起,想不到这看似有些柔弱的北宫小姐竟有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慢着”正准备吹打的众人见男子踏步而来,轻轻越过花轿,骑上一匹高头大马“由我来替妹妹送亲”说完眼睛微微的扫向轿中的人,短短一眼又看向前方。
第一楼上好的厢房中,熏香寥寥
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酒菜,高大英俊的男子兀自举杯,一边饮一边给自己斟满。
“主子,这都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