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那对新人,在众宾客祝福的目光中,完成了最神圣却普通的仪式。身为元熙的王爷,今日在王府中行完礼,明日两人还必须进宫,在天坛之上行大礼。
古雅听着四周的恭贺声,一颗心,却因为方才的那红色的小盒子,而跳动不已。
从盖头底下,她看着那与自己寸步不离的华丽黑靴,感受着那如此真实的幸福,两世为人,她竟是第一次,如此彻底的体会着被旁人在乎和呵护。
一生一世一双人,被他,亲手刻在了那精美的木簪上。
有谁会知道,堂堂的六王爷,居然会亲手雕刻最朴实无华的一对木簪,而古雅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木簪,代表着庶民的身份,而这一对,便是平民夫妻佩戴着的。他的木簪上刻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正是想要告诉她,她所要的简单朴实的生活,他愿意给她。
这是一个承诺,如今,正被古雅如此真实的握在袖中。他愿意舍弃锦衣玉食,愿意放弃尊贵的地位,愿意给她承诺,与她一同归隐山林,做一对平常的夫妻。
心,如此满足。
“恭喜恭喜……”
“恭祝六王爷与六王妃喜得良缘,早生贵子!”
纳兰夙华笑着,他身上卸去了以往的煞气,如今的他就好像是普通人家的新郎官,接受着众人的祝福,而目光,则时不时的飘向身旁,他的妻。
喜婆带着古雅进了新房,独留下纳兰夙华,应对着宾客们。
安静的红色新房里,那纤细的身影坐在宽阔的床榻上,低垂着眼,抚着自己手中的那一对木簪。
古雅从来没有想过,他愿意为她,做到如此地步。新房外传来的喧哗声,而她的心,却渐渐的平静。她将那木簪缓缓的放在自己的胸口,深吸着气,就好像,在感受着她的夫君,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古雅知道,这一次,她的选择没有错。不,哪怕是错了,有这一刻,她也绝不后悔。
小怜和杨柳站在新房之外,两人时不时的对视着,脸上一片欣慰。直到小怜看见出现在回廊的那抹红色的身影,“呀,是姑爷!”
纳兰夙华早早的便甩开了那些敬酒的宾客,此刻的他一心惦记着那个心爱的女子。
杨柳和小怜笑着,对着纳兰夙华微微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良辰美景,她们两个人怎么忍心破坏呢?
门吱呀一声打开,那华丽的黑靴无声的迈了进去。古雅听着那轻轻的脚步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红烛摇曳,纳兰夙华透过那迷蒙的烛光,看着床榻上,坐着那如此熟悉的身影。
哪怕酒喝得不多,他也觉得,有些醉了。
红烛摇曳,两杯美酒静静的放在堆满蜜枣干果的桌面上。窗户上的剪影印着那挺拔的身影,慢慢的朝着屋里靠近。
古雅细听着那轻轻的脚步声,原本有些紧张的心情,在此刻不知为何,却变得平静了起来。
纳兰夙华那一向阴冷的面容,此刻是少有的柔情,那星目里泛着光华,眼中只有床榻上那安静的坐着的红衣华服女子。
纳兰夙华微微眨了眨眼,他的脸颊有些微红,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在元熙,若是皇子成亲时,定会有专门的嬷嬷来教会皇子关于洞房花烛的所有礼仪,但是纳兰夙华并不喜欢别人来指使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古雅的视线中,出现了那双华美的黑靴,她的双眼抬了抬,男子的身上竟是没有半点酒味,而屋外,依旧传来那热闹的喧哗声。
“雅儿。”他的声音有些干涩。
红盖头微微动了动,纳兰夙华这才发现,自己竟忘记了揭开那红盖头,当下便觉得有些窘迫。
当那张精美妩媚的面容出现在烛光之下,古雅抬起的双眸正好撞上了纳兰夙华那深沉的目光,两人不约而同心中一跳,古雅慢慢垂下眼来,唯独那脸颊,泛着一层淡淡的红霞。
久久之后,噗嗤一声,两人竟相视笑了出来。
纳兰夙华轻叹了口气,哪怕是上战场,他也从未有过这般的窘态。
当下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坐在了古雅的身边。
这时,他的新娘居然站了起来,朝着那对红烛走去。古雅拿起了那红色的印着喜字的酒壶,往两个杯子里缓缓的注入那醇香的液体,再拿起来走到纳兰夙华的身边。
“交杯酒。”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那俊美的男子看了她许久,古雅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中,她的脸颊有些发烫,不知道是不是被那酒香给醉了心。
接过那酒杯,光华的肌肤滑过,纳兰夙华只觉得身子一僵,一阵阵的辛辣,冲击着他的神经,当下努力压抑着这种奇怪的感觉站了起来,与古雅对视着。
双臂交错,缓缓饮下那香醇的液体,男子的目光不自觉的飘向那对深邃的双眸,古雅垂着眼,却能感受到那如此直接的注视。
一杯终了,纳兰夙华越发的觉得,体内的那燥火源源不绝,他看着眼前那张脸,竟觉得如此的娇美,视线竟是有些模糊。
“雅儿。”
他的声音带着饱满的磁性,让古雅心中一惊,不自觉的抬起眼来,正好撞上了那对泛着流光的星目。
纳兰夙华伸出手去,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古雅那微微发烫的肌肤,这一碰触,更是让他再也收不回手来。
俊脸慢慢的放大,古雅感受到男子那温热的鼻息,纳兰夙华的唇已然覆在了那殷红的双唇上。辗转流连,带着淡淡的酒香,小心翼翼的让古雅真实的感受到,他的疼惜。
这一吻,却是一发不可收拾。
纳兰夙华伸出手去,轻轻的勾住了她的脖颈,而另一只手已经搂住了她的腰肢。
他们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心跳,而男子的眉头,却渐渐的紧锁。
他的手有些颤抖,呼吸也越发的急促,一路攻城略地。古雅睁开双眼,看着男子那忘情的眼神,不是说六王爷向来不近女色吗,为什么他却能如此熟悉的掌握着每一个细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