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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黑白棋局

“没晕过车的人永远不懂晕车人的苦……”这是我领悟出的“至理名言”。

此时此刻,一艘行驶在北大西洋的豪华游艇里,数人站成一排无语地望着前方仍然趴在甲板栏杆上痛苦挣扎的人影后,忍不住面面相觑……

真是万万没想到,千算万算最终不如天算!

当刚子一行人带着我这个“新成员”乘坐私人游艇驶向北大西洋的过程中……我悲哀的发现……平生首次于海上遨游的我……竟然晕船!

又一次张口呕了一声,我的胃在挤压,喉咙在蠕动,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因为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我已经将肠胃里几乎所以能吐的东西都吐了出来——从消化一半的食物到灼喉的胃酸,再到苦涩的胆汁……后来更是就吃什么吐什么,喝什么喷什么……

现在的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欲罢不能!什么叫********!什么叫——根本停不下来!!!

“呕!”撕心裂肺的声音再次响起,即便是在海风下也还是如此清晰……

“坚持住啊,莫兄弟,还有两天左右的路程你就能解放了。”一张洁白的纸巾被递到我的面前,风将它露出来的角吹得微微颤动。

我虚弱地侧过头,不出所料地见到了一袭青衫。

半步圣医——宋青云!

道了声谢谢后,我从眼前修长的手中接过纸巾,慢慢擦拭掉嘴角上残留的痕渍。随后目光呆滞,继续趴在栏杆上等待下一次“恶心感”的到来……

………………………………

“我兄弟怎么样了?”刚子皱着眉头问向走回来面露思索的宋青云。

“目光分散,气虚频乱……”青云摸着下巴回答,“现在他虽然两日没有正常进食,但是元气并没有过多损失,主要是精神方面。由于长时间晕船,导致他的精神处于一种沉浮状态。如若晕船症再得不到有效解决……我觉得当莫兄弟到达目的地的那一刻,就是他脑中的弦崩断的那一瞬。”

刚子听完眉毛直接拧成了一块儿:“晕船症你真解决不了?”

“刚哥你是知道的……莫兄弟第一次出现晕船反应的时候我就按压他的“鸠尾”穴,企图缓解他的晕船症。可他的晕船实在太严重了,穴位的疏通已经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毕竟医术是一方面,病人的心理也是一方面呀!”

宋青云很纠结。毕竟晕船说白了还是属于心理上的不适,这类病症通常是通过晕船人对自身精神上的暗示来缓解的,人力治疗只能起引导和辅助作用……

“原来,这世间还有半步圣医不能解决的小病。”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辰怡突然打破无言的局面,陡然“出击”!轻蔑的语气如一把匕首,直接插进此刻因处在纠结状态而毫无防备的宋青云的心脏……

时间在这一瞬仿佛禁止……

刚子和他的小伙伴都惊呆了——平日里向来冷漠的辰怡竟然会出言嘲讽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无辜的人?!

刚子愣在原地还没反应的回来,他的小伙伴——宋青云率先回神。然而宋青云并没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炸毛,他只是感到万分委屈:你咋能这样呢?我没招惹你呀!前段时间你受的内伤还是我帮你治好的……

无视宋青云“幽怨”的眼神,辰怡转身移步:“要是解决不了,那你以后的名声……也就不需要了。”

威胁!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宋青云感到自己的心脏今天有点儿小脆弱,不是对手太强,而是队友太坑……

他真的很想大喊一声:“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总算回魂的刚子注视着辰怡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过这也只是持续了瞬间,当刚子看到满脸委屈的青云后,眉毛重新皱起:“说句实话,我不信中医里没有能彻底医治好晕船症的药方!”

“有是有,而且还不少!可是刚哥……我们目前库存中的药材全是疗伤类的,没用能拿来治晕船症的……至于现在再去准备药材……我们如今可是在海上啊!方圆几百里别说人烟了……人渣都没有!这让我去哪找药材呀……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宋青云嘟哝着一些大实话,低着头萎靡不振,看着感觉真可怜……

游艇破浪,海水被撞碎分解成白色的碎末。海鸥鸣叫的声音形成的交响曲令人心旷神怡,一望无际的是蔚蓝的海天融合……

“用那个也不行?”刚子沉默了一会儿,如此问道。

宋青云先是一顿,随后露出了苦笑:“大哥,你真是我亲大哥!你让我用它去治疗小小的晕船?拜托……这件事若是被家里的长辈知道,他们会将我人道毁灭的!我们老宋家丢不起这个人……”

“它需要准备的物品你应该有,晚上吃完饭我带莫问天去你房间。”刚子无视宋青云的话,用力拍了拍悲剧的青云小童鞋的肩膀,接着转身直接走回游艇的客厅。

宋青云僵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远远地看了眼瘫软在栏杆上的我后,他陡然对着晴朗的天空大喊:“No!!!”

听到这充满不甘的呐喊,我转过头奇怪的瞧了瞧,只见到青云兄耸拉着脑袋,慢慢走进中厅……

还没等我细想,胃部又开始激动地收缩,我赶忙面朝大海……

“呕!”

………………………………

海的夜是黑暗的,它比城市里无光的角落更令人心生畏惧……无人知晓此刻墨水般的海中隐藏着什么。

也正是未知才再无任何因素能限制人的想象——也许千米的水下蜷缩着近百米长的远古巨蟒,也许在某个地方,眼睛比卡车轮胎还要大的超巨型章鱼再次成功捕食一头抹香鲸;也许还存在着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

一切皆有可能,不是么?

应该是夜间风平浪静的缘故,游艇不像白天晃得那般厉害,这给了我一点喘息的空间。

我站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微微的海风带着咸味凌乱头发,我却紧紧盯着前方漆黑一片又犹如雾气环绕的天地,目光充满戒备,好似其内下一瞬会冲出凶兽饕鬄!

“我说晚饭怎么没看到你的影子,原来在这里观赏自然呐。”粗犷的话语凭空出现,打破了我的思绪。

熟悉的声音,却没有让我收回目光……

“咦,莫小儿,你不会真的吐傻了吧,连语言功能都失去了?”显然,声音的主人并没有放弃调侃我。

我站在原地,强忍住胃的不适,开口问道:“刚子,我们接下来到哪?”

刚子无言,好一会才说:“合着你跟我们跑了那么远,都是盲目的……”

“也不算盲目吧,终点我已经明了,毕竟你给我的资料还是写的很详细的。可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安感……”

“那是在你快饿疯前出现的错觉!走了,跟我去吃晚饭,今天晚饭都是特别容易吸收的,能保证在你将它们当作化学武器污染海洋之前消化完毕!”

我转身看到面露关心之色的刚子,不由叹息一声:“我真的没胃口……”

未等我说完,话就被刚子直接打断:“没胃口也得往嘴里塞!快快快,辰怡和青云还在等我们回去才开吃呢,别让他们久等了!”

我有些小感动,真诚的问道:“你们对我这么好,不会是想把我卖给非洲老黑奴吧。”

刚子:“………………”

看到刚子崩溃的表情,我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晃晃悠悠地前往餐厅,中途还吹起了口哨……

悠扬的口哨声渐渐飘远。刚子望着我渐行渐远的背影,又侧目盯着我刚刚所看的区域,突然眉头紧皱——

“不安感?这貌似……并不是错觉……”

………………………………

说句真心话,我从未想过小半碗豆腐脑就能令我满足!

此时回味着它的味道,我忍不住咽了口残存的香味。

它既没有肉的味,亦没有鱼的香,可当我喝下这碗散发着清香的豆腐脑时,却感到无法形容的舒畅!

尽管我还想再喝一碗,但我还是很快压制住了这种念头——先别说在海上素食的珍惜程度,光是想到辰怡他们大部分时间只能吃鱼,而我这个新人却拥有享受豆腐脑的“特权”时,我自己都觉得很是羞愧!

坐在旁边的刚子快速吃完一整条大肥鱼后,让我随他去宋青云所在的房间一趟,我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紧跟上刚子的步伐。

到了之后刚子按响了门铃,开门的青云兄见到我后先是苦笑了一声,然后哭丧着脸对着魁梧的刚子说:“哥,你来真的啊?!”

…………

跟随刚子进入青云的房间后,我闻到一阵奇异的香——似麝香,像沉香,又如少女体香……

刹那间,我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连胃部轻微的不适感也无影无踪。在这香气的环绕下,我仿若要羽化升天!

一会功夫,当我的神经适应了飘忽不定的香后,飘飘欲仙的醉感顿时不见了踪影。

由于进门后刚子“拎起”宋青云到一个小房间里谈事情。所以目前无所事事的我便在青云兄宽阔的屋子里转悠起来。

屋内摆放的大部分物品都无光朴质,仅有的几处亮点都是厚厚的医书,不过看封面的硬纸泛黄程度我就知晓这只是近代产物,并非古籍。

所有物品中,唯一使我不明觉厉的是医书旁摆放着的一不大的檀木盒子。盒子外观倒是四四方方,像是放大了的豆腐。在其开启处还有把精致的小锁,在灯光下闪烁着银光……

“莫小儿,你的病有救了!”陡然间,传来一声大喊,破坏了意境,也震散了飘游的香……

我听了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什么叫我的病有救了?你以为你是电线杆上老中医?!

原以为接下来叫嚷的应该是我,毕竟我受到的“阴影面积”是最大的,可我忘记了他……

“刚哥,我是国际上认可的中医!请不要将我和江湖骗子混为一谈!”躺着也中枪的青云兄终于忍无可忍地喷火……

刚子:“…………”

我:“…………”

………………………………

也许下过围棋的人对于围棋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理解……

何为围棋?黑与白,阴阳鱼,相生相克!

何为围棋?两国征战,千军万马,棋场搏杀!

何为围棋?地成棋盘,天划格局,以星为子定乾坤!

…………

宋青云……是雅人。

在刚子给的那份资料上,我得知他的围棋功夫十分了得,曾获得过国际名次!

在我看来,能静心下棋者,多为儒雅归隐人。

因此,我一直觉得他的的确确——是一位雅人。

已近成熟却依然清秀的面孔,常年干爽的青衫,让我在认识他的第一天就感觉他是位混迹人群的“凡尘仙人”。

熟悉后,我也渐渐了解,他唯有和真正的知心朋友相处才随和,该无奈的时候无奈,该无语的时候无语……

也唯有这时,他才不会有在跟外界交际时的那层似清幻风的伪装。

然而,现在的我却觉得——认为宋青云是雅人会不会……太断定了些?

此刻,我**着上半身趴在青云兄的大床上,虽然压着柔软的床垫,但还是肌肉紧绷。

原因很简单……宋青云将刚刚我在屋内见到的檀木盒子拿了过来,并且用一把小银匙打开了它……盒里的空间展开后,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无数摆放整齐的牛毛般粗细的银针!

每根银针据我目测大概十公分,它们在白光下冒着寒气,令我毛骨悚然……

雅人,会用下围棋的手捏起这些东西吗?!

我发誓,要不是刚子在关注着这一切,我肯定早就夺门而出……太渗人了!

“莫兄弟,接下来的针灸没有痛感,不用紧张。”宋青云察觉到了我的紧张,微笑着安慰道。

我嘴上说着没问题,却愈发担心——我听出他语气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

“莫小儿,没事的,你的晕船症只是小病,无需多少针就可以治好。”刚子也开口道。

我“嗯”了声。

刚子见我慢慢放松下来,点头示意青云可以开始。

宋青云脸色愈加凝重,他深吸一口气,食指和拇指从檀木盒子中轻轻捏起一根银针。

随即他眼神蓦然一凝,猛地将针扎进我的体内!

“轰隆!”

一道霹雳几乎在同时照亮了整个船舱,引发的怒火瞬间淹没了刚子的呐呐……

“人作棋盘,经脉界线,穴为位点。针化阴阳与天弈……宋家医谓——黑白棋!”

(敬读者:因青灯开学日期将至,故而不能再如同现在这般三天一更,而是改成两周一更或者一周一更。这段时间,感谢各位与青灯一起奋斗。在我写了没多久就打算放弃的时候是你们的催更让我坚持到了现在。在此,青灯向那些读者表示真诚感谢!

莫问天不会离开,青灯也不会消失。这不是停更,而是短暂的构思。等青灯回来的时候,必然奉上比之前更好的文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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