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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懵懂少年

仇蛋,真是一个让人愁到蛋疼的名字,但一个才十多户人家、一穷二白的小山村里,还奢望出现多么文雅的名字?算了吧!

但人家仇蛋不愁,已经无父无母,没兄没弟没姐没妹,也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的仇蛋,找谁去埋怨啊?

而且仇蛋还得感谢自己这个难听的名字,不然当年他也跟着父母一起投奔地府了!

在农村里都有这么一个说法——名字取得也普通,人也好养!农村里,哪家哪户不是吃一餐愁下一餐的?在农村,饿死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所以在仇蛋生下来的时候,为了让自己的老婆有力气生育,已经喝了半个月稀粥的仇蛋他爹,义无反顾地给仇蛋取了这么一个名字。

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地生活下去啊?所以,仇蛋很幸运地度过了那个难熬的饥荒年代,而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没能熬过来。一个村,在仇蛋三岁的时候,一下子饿死了一大半人!

但,就仇蛋这么一个两三岁的小屁孩,却熬了过来!你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一个没文化的父亲创造出来的!

“小五,你又要去哪啊?”院子里,一个老者的声音传出。

偷偷摸摸,想从院子门口溜过去的仇蛋,瘪瘪嘴,只能从角落里出来,被逮到了。没办法,仇蛋只好往院子没空,叉着手,一跺脚,冲着院子里喊道:“爷爷……”

“哎……好啦好啦!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小心被马撞啊!”老者的声音充满了溺爱与无奈,知道拗不过耍起性子来的小家伙,只好应了。

“哎,知道了,爷爷……”

最后两字,已经是在村口飘来了!

小五是仇蛋的小名,在家里同辈中排第五,也就被大家昵称为小五,却是很难得小名比本名还要好听的!

至于仇蛋口里的爷爷,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山老,也就是目前仇蛋的爷爷,村里不管老少都如此称呼他。

山老当然不是仇蛋的亲爷爷,仇蛋都没见过自己的亲爷爷长啥样,甚至山老也不是村里原住民,而是从外面搬来的,就在闹饥荒的那一年。

当年,地里颗粒无收,其他村子里也是如此,所以哪里也找不着吃的,只有啃树根,甚至吃人也不是没有的。半年下来,整条村不见了一半人,就在大家都绝望,只能等死的时候,山老突然来到村里。

仇蛋所在的村叫土窝村,就在一处山谷里,背靠浩瀚的原始林。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树林里有无数的野兽,土窝村还怕闹饥荒?

问题就出在这了,土窝村也是早年迁来这里的,本是一个平原村落,并不善于狩猎。而且,村子背后原始森林里生长的野兽太猛太大了!就是一个普通的野兔也有大半个人高,轻易扑倒一个人不成问题。

就在刚闹饥荒的当口,村里的人也想过进树林狩猎,以便度过漫长的饥荒。谁知,村里先后组织的两个狩猎队,都没能回来,没有人知他们是生是死?

土窝村所在的这片原始森林,说起来很让人费解,就在森林的外围,比如土窝村所在的位置,跟其他地方的树林没什么两样,鸟语花香加上充足的阳光,是一块繁衍生息的好地方。

可偏偏就是如此美好的地方,连一只野兽也没有,甚至小鸟平时也很难看到。但在深入,翻过一个山头,情况完成反过来了。

树木,还是那些平常叫得出名字来的品种,但树干树枝是黑的,树叶是黑的,连树心里面也是黑的。紧靠在一起的庞大树冠,使得阳光很难有机会穿透,并且树冠下还充斥着一种瘴气,使得树林里整天都像夏天乌云笼罩下的傍晚,充满了死去。

但这黑色的树林里,并不缺少生机,各种飞禽走兽应有尽有,就怕你叫不出名字,没有你叫出名字看不到的。就跟那些黑色的植物一样,树林里生活的给类禽兽也都不一般!

体型要比外界看到的大许多,并且性子爆烈、凶猛。而且最奇怪的还是,这片黑色森林里的飞禽走兽从来不会踏出那道黑色边界,就好像那弥漫整片森林的瘴气,是一道无形的结界,困住了这些凶残的野兽。

这也是为什么,土窝村这样普普通通,连狩猎也不会的村落,能够平平安安地在黑森林边缘生存数十上百年年!

黑色森林,多少武林好汉听了都要心颤脚软?

就连土窝村的村民也不清楚,为何自己的祖辈会选择在这样凶险的地方落脚?但很明显土窝村来到这里的第一代人,是清楚黑森林的恐怖的,不然也不会留下组训,告诫后代不要逾越那道黑色的分界线了。

但土窝村第一代的那些人不会想到,一场饥荒还是让他们的子孙后代铤而走险,踏过了那道死亡线。而他们更不会想到,一个人的到来,不仅保存了土窝村,还帮助土窝村征服了黑森林!

虽然所征服的只是很边缘的一小块地方,但已经足够了!起码土窝村成功渡过了饥荒,逃过了灭村之灾,并且还过得越来越好。黑森林不再是土窝村村民的一个噩梦,而是他们生存的保障!

这个人就是山老!山老也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现已六十岁,但看起来很健壮高大,除了慢慢花白的头发,以及脸上的沧桑,让人明白这个猎人真的老了。

山老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猎手,身手矫捷,箭术出众,不管野兽跑得多快,不管鸟儿怎么飞,只要在山老的射击范围内,那你就等死吧!

山老,山老,虽然人人都这样叫,但其实山老不姓山,名字中也跟“山”不沾边。之所以村民都这样叫,那是因为山老就是山神!他比野兽还要熟悉山里的一草一木,他比树木花草还要懂得山里的变化。

他的鼻子比猎狗还要灵敏,他能模仿各类禽兽的声音,只要被他听过一次。他布的陷阱,连猎豹也无法发觉。他是天生的猎手,他就是山老!

而且,除了上面这些,山老还有两绝!

训狗,山老训练的猎狗,不仅听话聪明,还特别忠诚。就像一直跟在山老身边的那两条虎獒,跟了山老二十多年,不离不弃,是山老最忠实的伙伴,也是山老的救命恩人。

虎獒是獒的一种,体型要比一般的獒大很多,并且更加凶猛,就像老虎一样,这也是为什么被称为虎獒了。可不是说它是老虎跟獒的杂交啊!

另一绝就是山老的医术!在土窝村村民的眼里,山老什么病都会治,什么药都懂,简直就是医仙在世!其实山老是不是真的什么病都会治,什么药都懂呢?没人知道!

就连仇蛋也问过山老这个问题,但捋着胡子,哈哈笑了几声,什么也没说。搞得仇蛋相当郁闷,还生气地揪下了山老几根胡子,闷闷地走了。

跑到村口,仇蛋却换了一副神态,非常自豪地对等在一旁,一脸期盼模样的小伙伴说道:“咱爷爷说了,还没有他老人家不会治的病,还没有他老人家不懂的药!”

看着那些小屁孩一脸崇拜的样子,仇蛋不禁一脸鄙视,但也免不了脸上的高兴。虽然山老根本没说过这样的话,但仇蛋人小鬼大,却也有自己的一番琢磨:“爷爷确实没有碰到过不会治的病啊!也从来没有碰到不懂的药啊!所以嘛,我也没说不是?!”

仇蛋很爱他现在这个爷爷,不仅仅因为他也像村里其他小朋友一样,在大人耳闻目染之下,对山老崇拜得不得了!更在于,爷爷对他很好,就像自己的亲爷爷一样,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就无比呵护他,疼爱他。

所以仇蛋才不会死在那一年,他才可以健健康康生活到现在,并且越长越大,不仅比一般的小朋友高一个头,连力气也是大过同龄人,甚至你一个成年人,身体稍微弱点,还不敢跟他比力气呢!

要知道,仇蛋今年才刚满十岁啊!

十岁的小朋友,在山上却跟猴子一样,咻咻几下,就爬过一个山坡,来到一条马路旁。路很大,两辆双人马车并排而过,也都绰绰有余!

这样规模的马路可不多见啊!怎么也得是一个国家的主要交通干线吧?如果马路就这么直接穿过土窝村的旁边,那土窝村到现在就不再叫土窝村了,应该叫土窝镇。

但可惜,土窝村窝在一个山谷里,所以马路在土窝村正对的山坡上,来了个九十度的大拐弯,与土窝村擦肩而过。因此,土窝村还是一处被遗忘的破村落。

仇蛋麻利地爬上一颗松树,繁茂的枝叶,让仇蛋能够很舒服地坐在上面,并且透过缝隙,能将马路两个方向都看得清清楚楚。

躺在粗壮的横枝上,仇蛋显得很悠闲,一根脚丫在空中晃着,嘴里叼着一根松针,哼着从山老那里学来的不知名歌谣。真怕他会就这样子睡着了,然后掉地上,给平静的土窝村村民带来一些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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