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失眠是最可怕的。在40个小时的车程里,一直在颠簸,由于长时间盯着车上的车载电视,周围的环境也异常的闷热,根本没有办法闭上眼睛,再加上希望一直述说打劫杀人的事宜,更是让罗明一直处于极端清醒的状态。
现在到了旅店,眼睛异常的干涩和疼痛,肚子也极度饥饿,罗明走出门外,买了啤酒和一些吃的,快走进房间时,旅馆老板养的小狗被罗明吵醒,一直胡乱的叫着跟了上来,里贝金推开房门查看情况,见罗明手上拿着吃的,左看看,右看看,迅速的把罗明拉进了屋里。三人围坐在木桌子旁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喝着。罗明边吃边摇头说:咱们怎么越看越像偷渡来这里的,怎么这么可怜。里贝金答;管它呢?我觉得很自在,纵然带着一身的疼痛,至少我们还拥有自由。看到客厅里面些许破烂的窗帘布高高的飘了起来,清凉的风大片大片的灌进房间来。
早晨醒来,三人迅速的穿戴,想一睹为快这座城市的晨曦,全然忘了这几天的疲惫,也许这就是新鲜带给人类最大的动力,未知的东西永远让人忘记了危险。走出旅店大门,一座很幽静的居住区,红砖墙面,老式的旧公寓楼。周围有大片花园和树林,真是人间的仙境呀!还有草坪,今天我们可以在上面烧烤。希望摇摇头说:咱们得有素质。不然人家外国友人怎么看我们“老中家”出来的人,罗明疑惑道;谁是老中家。我说中国。希望很不愿意解释,简直侮辱智慧。里贝金在一旁打岔道;咱们没素质,你看草坪上面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呢?他们全是有素质的?全是昨天晚上一起住店的外国人,他们怎么能在草坪上烧烤呢。简直太过分了。
三人为了表达对外国友人素质方面的不满,特地找了一个槐树搭出的一条绿荫浓密的走廊里烧烤。阳光从翠绿的树叶间渗透下来。烧烤的浓烟熏得阳光一晃一晃的。哎哟!旅店老板太细心了,这不明摆着给我们吃吗?希望指着不远处说:你们看,石榴,桃,苹果,还有罂粟花,开得真美!罗明边烤边说;美丽的花既有毒也有刺,离这些东西远点。里贝金看了看周围说;这里的树长得挺茁壮的。希望说;废话,种毒品的地方,能差吗?你们看,那边花园里种满了罂粟,大蓬大蓬的,这些花在这个地方开得轰轰烈烈,此起彼伏。如同一场盛大的演出。
咱们在这里租房子,太明智了,罗明提议吃完烧烤,出去走走,里贝金问去哪里?罗明解释道;我的大部分出门都是毫无意义的。就是想一个人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看看新鲜的东西,吃吃特别的食物,品品浓浓的味道,听听流动的声音!我很喜欢流动并且疏离的状态。希望建议说;很好,不过,出去以前,我们可否把行李收拾好。整个房间凌乱至极,你们以为住五星级大酒店吗?
三人迅速上楼收拾,罗明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破旧的收音机,你们还记得读书的时候咱们听的节目吗?里贝金抢答道;当然,金医生嘛,专解你我这样的“男”题。不像现在的节目实行狂轰滥炸的话语权,而且现在部分主持人说的话,极其弱智。已经沦落到看《故事会》说节目故事了。三人大笑,罗明感叹道:是啊!读书的时候,咱们三经常在一起,我们那时候还最喜欢轮换着到彼此的家里过夜,一整夜都在说话,谈论各种话题,直到家里人来敲门才闭嘴。要是谈恋爱的,半夜都在聊电话,一打就是4个小时,真搞不懂当时怎么会有这么多话要说,要放现在,坚持2分钟都困难。希望不解的问罗明,为什么?罗明大笑。试想你和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聊天,她电话中的身影,就像她性感的如同皮肤的触觉。其实这些细节想起来,仿佛就像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事,不过,那已经成为过去了!
准备要出门的时候,里贝金的家人打了一个电话给他,问他多久回国,里贝金开心的说自己玩得很开心,还说给他们带了很多的礼物!叫他们放心。而就在此时,希望也接到了来自家乡的电话,询问方式和里贝金如初一则。一番嘘寒问暖以后双方都挂断了电话。好了,现在就差罗明了,等了半天,手机没有反应。里贝金劝说可能晚上就打来了。不用担心!罗明笑笑说:即便打来,我也没有说话的欲望,我也找不到可以打的人。你们知道吗?我已经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没有打电话给任何人了,除了程松。就像我的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弄到我的电话,然后试图在深夜打电话给我,她总是让我感觉为难。一方面,一见面就数落父亲,没有半点自责,虽然父亲也做得不对,但最起码他一直在我身边,未曾离开,至于义务和责任,那只是多与少的问题。我不想伤她的自尊心,从小离开我,一直到现在才知道联系我。我问她的时候,她只是随口说自己要外出打工,不能带我走。简直荒唐!另一方面,我实在没有什么话对她说。一句话都没有,也不想敷衍。其实我对家一直充满激情的.刚说到这里,房东推门进来拿东西。你们不是要出去吗?我还说给你们收拾一下顺便拿我的工具箱。他看到我们房间的凌乱。笑着说;你们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房东肯定不知道,我们去了多少地方,满满的这些行李,装的都是我们三的记忆,放了很多没有价值的物品,但一样也舍不得丢。因为都是这样精心的才寻找到,,然后留在身边。例如:里贝金的曼联球衣!
有时候,我们出来也许只是因为寂寞!
罗明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空气中有清凉,吹进来的大风,罗明闭上眼睛说道;我不想出去了,你们去吧!我想躺一会儿,说着摊开手脚,睡得像个幼儿。
曾经有人说;长大了,就应该有个家,结婚生子。家人要稳定,也想抱抱孙子,可是我们要对一个人产生与之相对一生的愿望,那是多么的难啊。自私的男人太多,温暖的女人太少。我们无法在与人的关系里获得长久的安全,一向如此。只有经济不独立或害怕孤独的男人和女人,才会想用婚姻去改变生活,获得安全。而至于娱乐的激情,偶尔尝尝味道,也还可以。不过,那些也只是青春期的乐趣,现在讲究速度与激情。好好学习的同时,天天只想“上”而已。在这一刻,三人才知道自己的心,已经有多么疲惫,只想逃离寻求安静而已。
很多人爱过我们,我们离开他(她)们,这是我们为之付出的代价。想来也是甘愿的,没有人可以在生活里同时谋求自由和安全。那是不可能的。
里贝金和希望也跟着坐下来,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我们每个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重新开始,曾经经受过的煎熬折磨和失望,通通都要再来一次。重新认识的人,适应新的环境,以前说过的有趣无趣的话都要重复再说一次,温故却不知新。有些事情真的跟勇敢毫无关系,仅仅是因为难以为继,对某些事物和人的眷恋不是不在了,只是那份眷恋,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外面天已经很亮了,我们是不是也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