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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落儿,你嫂子又跟哥哥我闹脾气了,哥哥要去哄你家嫂子回来,你在家要乖乖的等哥哥回来,知道吗?”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不要走……哥哥……哥哥,落儿害怕……哥哥……”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做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给谁看呢!”

“滚!说过多少次了!本尊不是你爹!她也不是你妹妹!”

“呸!你算什么东西!下贱胚子!”

“看什么看!谁是你妹妹!看清楚,她可是大小姐,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自称她姐姐的!”

“哥哥……哥哥……”

“哥哥……我来找你好不好?”

“哥哥,你在哪?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哥哥……”

“哥哥……”

“哥哥……”

黑暗里,是没有光的。

——————————————————————————————————————————————

你——会记得我吗?

即使我变换了容颜,变换了声音,变换了性格。

就算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算我变成了怪物,你是不是……依然能认出我来?

如果我已经不是我了,你会不会就忘记我了呢?

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

如果……如果连你也忘记了我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还会记得我呢?

水滴声打破寂静。

黑暗中突然有火光冲天而起,狰狞的怪物周身冒着炽烈的火焰走近。

它拖着庞大的身躯从深山里慢慢的走出来,身上的火焰点燃了它周围的一切,就连它走过的地上,都只留下了一片灰烬。然而,那怪物拥有着庞大的身躯,可它走过的地方地上却并没有留下它相应庞大的脚印。

怪物走得很慢,它一边走一边转动着它巨大的脑袋,从鼻孔中喷出白浊的浓烟。风中除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偶尔还带了一两声童音哭泣的鼻音。

怪物慢慢的越过树林,穿过田野,走进了村庄。

熟睡的村民被火焰灼热的温度烤醒,尖叫着“着火啦”“救火啊”“救命啊”忙碌起来,惨叫声,救火声,泼水声,哭喊声响成一片。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一片嘈杂声中,却还夹杂着一个童音清脆而又绝望的呼喊:“哥哥……”那声音仿佛能穿透耳膜,直抵灵魂,让人不由的也跟着心酸。

终于有人看见了那个浑身冒着火光的怪物,它周身冒着浑厚的火焰,浓浓的烟雾遮盖了它的真实面容,但是它比房屋还要高的身躯对于村民们来说却是庞然大物,它看起来像是没有什么意识,只是漫无目的的从远处直直的走进来然后路过村庄,可它这一路却踩塌不知道多少房屋,从它身上偶尔掉落的火焰就几乎惹燃了整个小小的村庄。

“啪!”有胆大的村民捡起脑袋大的石头向它砸去,企图能够把它吓跑,或者打跑:“怪物!快走开!”

“啪!”

“嘭!”

“嘶啦……”

有人带头之后,就有越来越多的村民壮起胆子加入打砸怪物的行列,人多力量大,人多也就齐心。

“快滚开!怪物!”

“还我儿子命来!”

“我家的房子!”

“怪物快滚!”

……

怪物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它没有停下脚步,也对村民的打砸行为无动于衷。它的目的似乎只是向前,向前,再向前,但它又走得那样缓慢,像是刚刚学会走路蹒跚的婴儿。

终于有几个村民用铁丝将怪物绊倒,一直缓慢行走的怪物终于不再无视村民们,它伸出爪子向绊倒它的村民砸去,像是发泄怒气,却又像是条件反射。

可它看似轻飘飘的一砸,却带出“轰隆”一声巨响,连带着周围的几个村民霎时被砸成肉酱,地上凹陷出一个半人高的深坑,那些没被砸到的村民靠的近些的也被火焰炽烈的温度灼伤,倒在地上只剩下一片哀嚎。

怪物却并没有报仇的想法,它只是慢慢的又站了起来,像是刚刚学会站立的婴儿,想要站起来却又有几分害怕的那种缓慢的站法,但是它脚下的铁丝却限制着它的行动,它又跌了下去。

它似乎有些疑惑,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脚半天没有动作,连村民们拿锄头、石头砸它都没有闪避,它似乎天生不懂得怎么闪躲,也懵懂的不知道自己脚下是怎么回事,也并没有可以用手解开铁丝,扯断铁丝的想法,它好像是不知道还可以那样做一样。

过了一会儿,它又试着站了起来,然后摔下去。

然后又顽强的站了起来,摔下去。

一直一直重复着。

隐隐约约有童音委屈的叫着哥哥的哭声传来。

但周围的哀嚎怒骂声实在太过嘈杂,听不真切。

终于,那铁丝因为被火焰的高温慢慢融化,它站了起来没有再倒下。

然后它对着村民聚集的地方踩去,村民们能够动的急忙四散逃开,跑的慢的,受伤了不能动全部都被它踩死踩伤。

它向着四散奔逃的村民们追了上去,像是找到了新奇的好玩的玩具,无数的村民被它踩死烧伤。有村民躲进了房间,然后它就追上去将房屋踩塌,就像是有趣的玩具让它上瘾一般,它不再追着村民,反而沿着房屋一间间踩塌,将所有的房屋都踩得平平的,所有的东西都被它踩进了泥土里,还露在地面的部分都带着浓浓的火焰。

村民们绝望的哭声,痛呼的惊叫,小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愤恨的咒骂声响成一片。

它追逐着所有的声音,一双有力的大脚一脚一脚的踩下去,最后除了风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周围再没有任何声音,连虫鸣都已断绝。

怪物绕着村子转了几圈,确认周围没有声音,像是累坏了一般坐了下去。

整个村庄一片火光,所有的房屋全部倒塌,村民们四散的肢体全都带着火焰,空气中传来阵阵烤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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