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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妄之灾

后山因为伫立在村后,因此叫后山,只是村里人的叫法,这个“后”也是有讲究的,在大尺度上来看,确实称得上后山,不过要从村子到后山,凡人得费很大气力,如果不是为家里添荤腥这类攸关生存的大事,村里人一般都懒得来这深山老林,毕竟后山乃蛮荒南疆十万大山的分支,悬崖下的那条大河便是内陆与南疆的天然分界线。

河对岸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万窟山,溶洞成群,深不可测,素有“一进万窟山,一生难回转”的说法,古老相传,进了万窟山,就算不迷路饿死,也会被饿红眼的白狐啃得尸骨无存,所以就算白狐皮价格昂贵,可以令人一夜暴富,方圆百里的三四个村子里的村民也不会越过死亡线若水河猎取白狐。

张夏走在回村的山道,巨木参天,枝繁叶莽,缝隙透过微弱的光线,如丝丝银线,合着蒸腾的雾气,昏暗潮湿的气氛,空旷寂寥、、、、、、诡异,张夏踩着腐叶朽木,一个人孤零零的,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四下看了看,还好没什么黑影飘过,不然得活活吓死。

又走了几步,转了几个弯,目力所及,一个不时蠕动几下活物陡然出现在张夏视线中,骇得他魂飞魄散,一棵不知枯死多少年还站立着的银线树下,躺着一只奄奄一息浑身雪白的小家伙。

张夏走近几步,不禁大喜过望,原来是一只濒死的白狐,看起来才刚出生一两年的样子,憨态可掬,不过腹部位置似乎受了伤,血液已近自行板结成红褐色,在雪白发亮的皮毛上格外显眼。

张夏蹲下去满脸嫌弃的一手将小白狐提了起来,小家伙似乎很难受,在他手里无力的挣了挣,确定无法摆脱魔掌之后,一双耳朵耷拉下去,似乎认命了,张夏看得好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探手在小狐狸的腹部摸了摸,小家伙这次挣扎得更厉害了,“表情”很痛苦,张夏也不理它,自顾自的查看伤情。

其实张夏肚子里医疗方面的内容浅薄得很,学院也没开这门课,他目前的医理水平刚摆脱无知阶段,依稀记得一些村里古老相传紧急处理伤口的土法子,可现在小家伙的血已经自行止住,用不着他那八成能医死病患的“医术”了。

“看来是失血过多,身体有些虚弱,吃点东西,估计就能好了。”,张夏兀自又邪恶的摸了一阵,才松开那肮脏的右手,实在是小家伙的毛发太柔顺、身体太柔软了,摸起来软软的,就像,额,就像什么来着?唉,最近记性不好!

也许是摸着舒服了一阵,张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将提改成了捧,“就是小了些,不然捡回去剥了卖皮,家里也能宽裕一阵子,爹和娘也不用为我的学费去低三下四的东拼西凑了。”

说完,双手捧着小家伙的脑袋凑到眼前恶狠狠的埋怨,“你怎么能这么小呢?啊!怎么能这么小呢?”一边说,一只手还在那里邪恶的蹂躏,小家伙很难受,不停的微微摆脑袋,无声的控诉着不要,可正郁闷到极点的张夏怎么会放过它?捞不回本钱,怎么着也得尽力摸点利息回来!

“搞了半天,也不知道你这小畜生到底公的还是母的。”,说完,一双邪恶的眼睛就往某处少儿不已的地方瞅,小家伙大囧,那条如玉一般莹白的小尾巴唰的一下赶忙遮住,不过柔弱的小狐狸那里是邪恶的大人类张夏的对手,小家伙被张夏像捏猫一样捏着后脖子,尾巴瞬间被另一只魔爪扒拉开去。

“我擦,怪不得在那里扭扭捏捏,原来是只母的。”

“不过母的又怎样?你一个畜生,难不成我还会占你便宜?带你回去,我还得浪费好多口水去说服爹娘留下你的小命,不至于这么袖珍就被剥皮拆骨,嘿,你还不服?麻雀肉再小它也是肉啊,你以为村里人为了生活,这点稍稍动动手就能大赚一笔的正常事做不出来?真是愚蠢的畜生啊!”

看着小狐狸一副认命的样子,张夏把脸一板,继续恐吓,“不过你也别高兴,我之所以现在不剥你的皮,不过是长远打算,等把你养大了,连着皮肉,那可是几十几百倍的回报,傻子才会大堆银子不赚拿你永远当宠物。”

说着,似乎他眼前的小家伙已经变成了一堆白花花的银子,那可是只在郡里的集市上远远望到过一回的宝贝,一锭小小的白船儿,就可以让他们家好几年衣食无忧,想想就令人血脉喷张。

神经质的发泄完刚才下不到山洞的郁闷,张夏不再恐吓小动物获取快感和心理安慰,将小白狐揣到衣服里,加快了回村的步伐,在揣小狐狸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那小家伙死活不愿意进去,一颗小脑袋被按下去又探出来,按下去又探出来,弄得张夏很是冒火,最后张夏只好强制把小狐狸夹在腋下,然后合上衣服。

可怜根本没有狐臭的小狐狸一路忍受着令人,额不,令兽都恶心的臭味,等张夏到家,神神秘秘的将爹娘喊到最里面的屋子,将小白狐放到床上,小家伙真的奄奄一息了,小小的舌头伸到嘴外,一副快要不行了的样子。

张夏也不管它,跟爹娘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以及他的想法,张父沉吟许久才咬牙应了下来,这还是看在张夏现在在郡第一书院读书的面子上,要是放在以往,张父二话不说就会将小东西拎到没人的角落剥了,皮虽然少了点,可也是好几年的收入啊。

更何况养下去要担多大风险?都知道狐狸狡猾,会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瞎那么多口粮?其他人眼红后使绊子怎么办?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早处理就早脱离风险,还能额外增加一大笔收入令日子宽裕些,更能在村里其他汉子面前挺直脊梁,更大声说话了。

现在,自从张夏奇迹般考上郡第一书院后,他在家里的地位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用做哪些粗重的农活了,一家人一心想让他专注在功名上,将来好光宗耀祖,现在他几乎就是家里的主心骨,地位还在他父亲之上,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不得不说“读书真是改变命运啊”。

而现在因为他的关系,他爹在村里的地位也明显上升不少,连村里的老族长都偶尔主动跟他爹聊几句,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有什么好事都会想着给他们家分一杯羹。

明天张夏就要回书院,他娘看过小狐狸,听取家里的重大决定后,忙着去给张夏收拾东西,明天天不亮张夏就得出发,他爹出去了又回来,手上拿着一小团熏制的肉质最差的猪肉,嘴里嚼着刚采的草药。

一切妥帖,小狐狸睡下,张夏母亲也做好了丰盛的晚餐,中间铁锅里煮着猪蹄,香喷喷的,边上还有一碟香葱抄鸡蛋,几碟可以烫着吃的小菜,这样一顿,几乎赶得上他们家过年那顿的伙食。

要不是这两年年成好,又得村里人照顾,这样一顿饭,张家平时是不敢奢望的,他娘一直在往张夏碗里夹肉,当然也往自己男人碗里夹,她自己只偶尔夹几筷子鸡蛋,张夏实在看不过去,只得强迫着娘吃。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饭后也没什么要交代的,吃过晚饭,张夏来到刚才放白狐的屋子,这间显得十分逼仄的房间属于张夏,小狐狸乖乖躺在床中间,睡得十分香甜。

不过张夏显然没这么好的睡意,跟畜生睡一块儿是一个急需克服的心理障碍,不过熬到最后熬不住,他还是倒下了。

第二天天不亮,张夏顶着厚厚的黑眼圈痛苦醒来,恨不得一把掐死那还在酣睡的小畜生,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愣是没有下手,背上他娘收拾好的东西,抱上小狐狸,张夏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家。

一路轻车熟路,傍晚时分,奔波几乎一整天的张夏站在了第一书院的大门口,到了这里,这个在村里俨然已经有些地位的青年,似乎又被打回了原形,沦为最底层的存在,毕竟没有家世,没有背景,再加上那次考试成绩是临时抱佛脚催出来的,基础不扎实,到了这人才济济的郡第一书院,在班上吊车尾是正常的事情,即便他记忆力出众也不顶用。

这一年,也是最后一年,明年张夏就要参加科举考试,前路似乎依旧一片黑暗,看不到希望。

他这样吊车尾又没什么背景的人,认识他的人少得可怜,一路上很少有人跟他打招呼,这也算他这种学生唯一的好处了,正好顺利将小狐狸抱回寝室而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寝室是八人间,上下铺,张夏的室友几乎都在他之前返校了,寝室各个床铺上都随意躺着新线状故事书足以说明这点,大多一院的学生离学校还是非常近的,像张夏这种住在深山老林的异类不多,张夏将白狐埋在被子里,接着要去教室签到。

在这个书院,更确切的说,在他所在班级,他熟悉的人不多,同寝室的几个勉强算熟,他平时话不多,一切时间都被用来背书,毕竟记忆力突变难得,得抓紧时间多记一些东西,这样也能在参加科举的时候多一份渺茫的希望。

平时除了背书,唯一的交际活动就是跟一个同样喜欢在后山看书的富家姑娘说话了,也只是说说话,其他的东西他从没想过,毕竟两个人的世界,一个在阴间,一个在阳间。

签完到,张夏习惯性往后山行去,毕竟那里整个晚上都会有油灯,他大概猜得出是那富家姑娘知会过书院,他也就厚着脸皮继续蹭光。

只是今天似乎不会如往常一样,视线不远处集聚了几个人,这原本很正常,不过随着他的移动,对面那群人也跟着他往相同的方向相向压迫过来,那些人外貌都比他长得震撼人心,这样的人就是放到大街上也是能横着走的角色,所以他惹不起只能躲了。

绕了好大一段,根本没效果,张夏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排头的一个他认识,书院大名鼎鼎的黄少,仗着他爹是管教育的官员,整日在书院欺男但不霸女,因为很多自恃外貌好的姑娘会主动贴上去。

不过对于实在心痒难耐而又不往他黄少怀里投怀送抱的,黄少还是会撕下伪装的面具,或利诱,或下药,亦或者格调高一点,导演几出不着痕迹的英雄救美,那些脑子再灵光的高质量美女也会手到擒来。

要是他张夏会武功,亦或者会法术早就将这种畜生轰杀至渣了,那里容得了这种牲口在人间蹦跶,美女都被他黄少一个人占了,他这样的**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这样的想法张夏也就在脑子里偶尔意淫愤慨一下,没想过也没那个本事真去踩这种他八辈子都惹不起的角色。

“你是张夏?那个走了****运的、、、、、、野人?”,锦衣华服的黄少趾高气昂,斜着眼睛,不耐的确认到,“怎么?你他娘还不服?叫你野人怎么了?想扁我?”,说着,将那张比张夏英俊太多的脸凑到了张夏眼前,一脸玩味,就像在看一条狗。

张夏清楚不是这群人的对手,但他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蛋,那黄少说出“想扁我”后,他就一拳扁到了对方的眼睛,弄得对方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

“他*妈*的,给我往死里打。”,那黄少捂着逐渐乌青的眼睛怒吼到,率先一脚踹飞张夏,众跟班接着跟过去,像对待杀父仇人一般狂踹,臭气熏天的脚下时不时传来骨骼碎裂的声音。

只等那黄少踹累了,这群人才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离开,那黄少离开前,也不管张夏究竟还听不听得见,自顾自的警告到,“以后你再敢凑到玲妹妹三丈以内,就叫你爹妈来收尸,一条狗居然还想往人的世界里凑,真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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