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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这一切意味着什么?(1)

天哪——你的船如此宏大,我的舟却这般渺小。

——佚名

这个工作不是你去完成,但你也没有不参与它的自由。

——拉比·塔丰拉比,《教父伦理学》

(由Wouk引用,1988)

6.1 笛卡尔与本书作者之间的一次虚拟对话

勒内·笛卡尔(1596-1650)被认为是试图以系统的方法解决心身关系问题的哲学先驱。与他之间的一次虚拟对话有助于突出我们当前的发现和观点与400多年前笛卡尔的基本观点相比有了怎样的发展。

笛卡尔从问“我能绝对确知什么”这个问题开始。他的回答是:唯有我自己的存在。他把这表述为“Cogito ergo sum”(我思故我在)(参见Treatment of Man,1644)。

笛卡尔是二元论观点的创立者,按照这种观点,心与身(包括脑)代表了两种独立的“实体(substance)”。他提出了一个解释这两个独立的实体如何互相作用和彼此影响的方案。笛卡尔的心-身二元论观点遭到人们,特别是现代哲学家的诟病,但笛卡尔的观点无论是在逻辑上还是基于实验证据都不能被弃之不顾。无论如何,笛卡尔识别了心与脑的差别,以及脑对思考功能的关键作用,这为脑与心如何关联的后续发展提供了根基。

此外,笛卡尔所作出的这个身体(和一般的外在世界)与形而上的属性以及任何主观的心智方面的分离,使物理学和生理学可以不受约束地发展机械论的研究。因此,笛卡尔的观点为可观察世界的客观的科学研究的发展奠定了哲学基础。

在这段虚拟的对话中,笛卡尔的回应尽可能基于他在自己著作中表达的观点。

BL:笛卡尔先生,很荣幸能够和你讨论心-身关系中的一些主题,在这个领域你是先驱。目前,我会试着考虑20世纪末取得的增长的事实知识,特别是我们自己的实验发现。

RD:很高兴与你交流这些问题。如你所知,我对批评的不宽容是出了名的,尽管我确实用详细的分析回答了重要的批评。我现在试着以一个不严格的客观性(relaxed objectivity)面对你能提出的问题。的确,我要指出,我在你们时代中的形象无法被视为不朽的证明。

BL:当然,你因为坚持从一个无人能怀疑的基本真理开始而广为人知。这可以概括在你的“Cogito ergo sum”这个宣言中,即“我思故我在”。一个人可以怀疑他思考的任何东西,但不能怀疑他的思考本身。或者,在我们怀疑的时候,我们不可能不存在而又怀疑我们的存在。

现在,人们常常指责你强调理性思想或许是思维心智的真正特征。事实上,最近一位杰出的神经心理学家,安东尼奥·达马西奥(Antonio Damasio,1994)出了一本名为《笛卡尔的错误:情绪,理性与人脑》(Descartes's Error:Emotion,Reason and the Human Brain)的著作。

达马西奥认为,情绪感受,而不是理性思维,是心智的首要推动力。你能向我们解释在你那里“思维”实际上是什么意思吗?

RD:好的,先生。我的确强调理性思维是真理的最高评判,但这只是相对于像数学这样的抽象科学而言。然而,我在我著作的好几处相当宽泛地规定了“思维”的概念。

我将思维看作是我们直接意识到的一切,包括我们的意志、理解力(intellect)、想象、感觉(sense)、情绪感受,我们的爱、恨、欲望、喜悦、悲伤、愤怒,等等(参见我的《哲学著作》(Philosophical Works)和《笛卡尔沉思录》(Meditations in Descartes),1644)。我特别写道,情绪感受或激情可以影响我们有意识心智的活动。因此,我与达马西奥观点之间的差别并不是像白与黑那样;确切地说,这个差别可能是来自对情绪所起作用的强调的不同。

BL:有一个笑话与你的名言“我思故我在”相关,甚至现在也会被偶尔说起。我希望你能原谅我重复这个笑话。在这个笑话里,你去麦当劳点了一个汉堡,当店员问你是否要芥末时,你回答,“我不需要”(I don't think(so))——于是你就从存在中消失了!

RD:哈哈!太有趣了。事实上,我自己已经在我的第二“沉思”中提出了这种可能性。(当然,只有在我愿意停止思考的前提下,并不特别针对汉堡里的芥末。)正如我在沉思录中写的那样,我对这种可能性(contingency)的直接答复是,我不会不存在,因为当我思考不思考时,我必须存在才能做这件事。

当然,这个笑话是一个关于词语“思维”的语义游戏。你应该坚持我对这个词更广泛的理解,思考就是直接意识到任何事物。

BL:因为你这样说,我想请教你如何看待我如何处理有意识的体验这个概念。在我看来,有意识体验的本质就是觉知到某事。一个觉知的内容可以是任何事物。然而觉知本身却是一种独特现象,它独立于觉知中的特定内容的本性。而且,有很多证据表明,那些我们称之为思维的东西(如对数学问题的直觉解决)是无意识地进行的。这种类型的思维不会构成有意识地确信某人存在的证据。

RD:我想我能接受你有关有意识的体验是根植于觉知的观点。某种程度上它更接近我对不容置疑的真理的观点——觉知就是我真正确信并且证明我存在的东西,无论我觉知到的东西是什么。

BL:你坚持:我们应当拒绝来自权威的知识,而且我们必须寻找证据来建立真理。我喜欢你的这种坚持的精神。你进一步说,有不止一种方法来推断结果的原因,而只有实验可以决定哪个选择是有效的。这种观点与现代实验科学特别相近。在现代实验科学中,解释观察的不同假设必须接受实验检验,以便指出哪个假设要优胜。你愿意应用这种科学方法来检验你的某些建议的有效性吗?

RD:是的,我愿意,除了不可检验的公理原则外。当然,首要的例子就是“我思故我在”。我知道这在直觉上是无法反驳的,尽管我们可能将它改成“我觉知故我在”。

BL:我接受你的限制。我应该补充科学哲学家卡尔·波普尔(Karl Popper)发展出的条件。波普尔主张,必须有设计出实验检验的可能性,这种实验检验能潜在地证伪一个已定的假说或反驳它。否则,人们可以不用担心遭到反驳而提出任何解释。这种解释显然无法提供任何明确的真理。

RD:我喜欢波普尔让证据令人信服的方法。那么,你想遵循这样的科学进路吗?

BL:嗯,你的假说认为,松果腺(pineal gland)是脑中的聚焦位置,在那里大脑活动与心智发生交互作用。你能告诉我们你是如何获得这个想法的吗?

RD:好的。我认识到思想是不可分的。例如,有意识的主观视觉意象是一个统一的或单一的“画面”。也就是说,即使来自眼睛的信息是通过许多单独的光学神经纤维到达大脑,但有意识的意象仍是统一的。而且事实上,大脑中所有的结构都是成对的,左边的与右边的相配对。但有意识的感觉意象却不是成对的。在我对神经系统的机械运作的观点中,我认为在大脑中必定存在一个结构,在这里多样性的大脑信息将集中在这一点与心智发生交互作用,而不是以一种成对的方式。由于松果腺是大脑中唯一不成对的结构,因此它是交互作用所需要的单一聚焦点的一个恰当的候选者。

BL:你的想法的逻辑性很好。但这并不是处理思想和有意识的体验的统一本性的唯一可能解释。的确,最近出现了一些其他想法。我们也知道,松果腺只接收了大脑神经通道的非常小的一部分。因此我们应该需要更进一步的证据来支持松果腺是身-心相互作用的真实聚焦点的观点。

RD:嗯,我必须承认,在我所处的那个时代我们没有系统的寻找过唯一支持一个解释性假说的证据,虽然我自己大体上赞成那种进路。你有什么建议吗?

BL:一个明显的检验是看松果腺功能失调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想法会预言所有心-脑交互作用事实上都将消失。尽管你的名言“我思故我在”意味着,人仍然可以思考和有意识,但这个人会失去对一切的知觉,并且变得至少对大脑中的感觉信息没有反应。他也会失去引导心智察觉到饥饿、口渴、身体愉悦等的大脑信息。此外,心智/灵魂不再影响大脑活动,因此回应有意识意志的身体动作将不会发生。这个人会变得瘫痪。

我得承认,故意破坏活人的松果腺或阻止它活动并不是轻而易举的,甚至是不符合伦理的。但人们至少可能在验尸中找到病变的松果腺,并且把这种病变状况与这个人死之前的行为联系在一起。

RD:我同意,在验尸中寻找病变的松果腺会是有价值的,而且把它当成对松果腺的作用的检验也是有趣的。然而,我也注意到,即使你们这些现代的神经科学家也还没能建立起通过实验检验心智统一性的机制。

BL:的确如此。你提出,心智/灵魂与“身体”(实际上是非心智的一切物质世界)是两种分离的实体——分别是思维(res cogitans)和广延(res extensa)。对你来说,即使不存在身体实体,心智/灵魂实体也存在;你的确说过,你思维心智的存在是一件你无法怀疑的事情,反之人们不能如此确定身体的存在。

另一方面,在后来的著作中,你提出,心智在大脑中占首要的地位,如果灵魂不在头脑中,那么就不能知觉。而你也认为,人类的心智显得确实与身体不同,不过却与它如此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以至于可以说形成了一个统一体。这个观点与现代观念惊人地类似。然而这种观点似乎也模糊了心与身之间的分离。你能澄清关于此的立场吗?

RD:是的,先生。你确实提出了一个困难的问题。不过我相信我的那些陈述与我的基本立场并不冲突。我接受大脑是调解心身交互作用的结构,但这并不必然排除这二者是分离实体的观点。这两个分离的实体(心与脑)如何达到双向的交互作用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对这个问题,我提出了一个回答;我认为你也会处理这个问题。

BL:是的,但让我们暂时抓住这个分离性问题吧。你能考虑另一种可能性——即心与脑实际上不是分离的实体,而是一个单一实体的某种反映(reflection)或者“属性”——吗?例如,有人提出,心智是一种与构成大脑系统的特定活动相关的“涌现”现象。你可能知道,已经有很多证据表明,心智的、意识的过程与大脑的特定结构和功能相关并依赖于它们。

RD:好吧,我想在逻辑上我无法排除你所描述的这个替代选择。但是我说过,心智与身体至少在两个基本方式上存在不同。你无法想象心智是可分的,而身体却明显是可分的。其次,心智是思维的事物而身体是有“广延”(extension)事物。换言之,身体的位置和维度能够被测量。由于心智与身体没有共同的基本属性,因此我认为这两种“性质”(natures)或者“实体”是彼此分离的。正如我在《哲学原理》(Principles of Philosophy)的附录里提到的,“如果两者可以彼此独立存在,那么就可以说这两种实体是截然不同的”(见Descartes,1644)。

BL:哦,我必须虔敬地认为,你无法真正知道心智与身体能彼此独立存在。这种不确定使它们截然分离的观点有些问题。但是,目前我不应该将这个问题推得更远。我宁可你在这个对话中保持你的平静和你友善的意愿。

RD:先生,如你所说,我现在更成熟了,而且我答应不会因反对意见而生气。相对于你最后的论证,我将重复心与身的区别,前者是不可分、无广延的,而后者则是可分的、有广延的。这是对我唯一能确定的存在就是我自己思维的心智这条原则的补充。这意味着心智与身体在现象上是不同的,而且每一个都不能被另一个描述。不过,我确实认识到,大脑与心智密切相互作用;大脑是心智获得信息的地方,并且在此受到知觉的影响,反过来心智可以引起大脑对身体行动的控制。

考虑到近几个世纪积累了大量的证据表明,心智的显示(manifestation)依赖于大脑,我考虑放弃对心与身彼此独立的观念的坚持。不过,这并不排除我的想法:即心与身是彼此独立存在的实体——换言之,我所谓的二元论。这里我要指出,我明确表明我不会说这种二元论表明心智或者灵魂是不朽的。我无法知道不朽是真实的。这种观点促成了我和教会之间的麻烦。然而,我的确指出人可以将其作为信仰来相信不朽。

BL:好。我接受你论证的逻辑。我赞赏你的先见之明:正是在大脑中,心智才知晓了感觉世界。在一些地方你提出,即使来自给定皮肤区域的感觉神经在沿着通向大脑通道上的任意一点被激活,心智仍能知觉这个感觉,这个感觉定位在皮肤上原初的位置。也就是说,每种感觉只被在脑中的感觉信息与心智一个交互作用所知觉。但是,主观上,不管信息在感觉通道的哪一点被启动,这个感觉都被视为来自皮肤上的那个原初的正常点。根据现代术语,我会说,感觉主观地指向了空间上的一个恰当点,即使脑中相应的活动模式看上去并不像其主观意象。相对于我们的实验证据,我会在其他地方详细地讨论这个现象。

RD:嗯,我很高兴我350年前关于感觉传送到心智的方式的观点在今天仍然有意义。

BL:还有一个我请想你作出的评论的重要问题。在你关于心智的观点里,你似乎将心智的本性限制在有意识体验。

RD:是的,先生。我只能确定我有意识的思维的存在。正如我们已经讨论过的,所谓思维,我认为就是对某事物的直接的意识。

BL:嗯,这是一个明显可捍卫的立场。但是,最近几个世纪出现了大量的证据表明,我们的许多心智过程是在没有觉知的情况下无意识地执行的。最近几十年出现了一些直接的证据(见第2章和第3章)。但早在那之前,我们已经有许多有说服力的临床和轶事证据。例如,伟大的法国数学家庞加莱描述过一个困难问题的解决方案如何突然出现在他有意识的心智中,他没有觉知到这个解决方案被获得的方式。也就是说,朝向这个问题解决方案的整个复杂的创造性过程是无意识进行的。这种无意识过程有可能适合你的作为“思维事物”的观点吗?

RD:我必须承认,无意识心智运作的证据确实让人信服。可是,如果我们转向我的“我思故我在”,很明显,我只能确定我的意识思维的存在。我无法确定我没有觉知到的心智过程的存在。

另一方面,具有在替代的假设之间作出区分的科学证据是通向真理最好的道路。因此我愿意说,基于它的证据,无意识的心智过程的存在似乎很可能是真的,尽管这达不到我对我的有意识的思维的存在所确信的程度。

BL:嗯,关于这点,我想引用一些直接确证了无意识心智过程存在的实验证据。被试收到对大脑中上升感觉通道的电刺激。如果电脉冲序列的时间持续足够长(直到500毫秒),那么这些被试会报告有一个有意识的感觉。如果是短暂的刺激脉冲序列(100~200毫秒),则被试不可能有意识地感受到任何感觉。但他们能非常精确地报告,一个刺激被传递了,即使他们什么都没感受到!在一种类似的实验中(Weiskrantz,1986),那些(由于大脑皮层的初级视觉接收区的损伤)失去有意识的视觉的病人仍然能够准确的指出他们无法有意识地看到的事物的位置(所谓的盲视)。

RD:那确实为无意识心智过程的存在提供了令人信服的证据,但我仍然认为那个结论没有达到我对我的有意识的思维(或感受,等等)所确信的程度。

BL:我想问问你对自由意志存在的看法。

RD:哦,至少在我们的某些行动上我们有自由选择,这一点我认为是没有什么疑问的。

BL:你也许有兴趣听一听我们关于这个问题的实验发现。我们发现,在一个人有意识地觉知到他或她的动作的意图或愿望之前大约400毫秒,大脑就已经启动并为一个自愿的动作作出了准备。这意味着有意识的自由意志并没有启动这个意志过程;大脑无意识地启动了这个过程。

RD:那么存在任何自由意志(free will)在意志(volition)中起作用的可能性吗?

BL:是的。有意识的意图出现在该运动动作之前大约150毫秒。这给有意识的功能参与此过程留下了足够时间。它可能为意志过程的完成提供了一个触发;但是对此并没有直接的证据。不过有证据表明:有意识的意志可以阻止或否决这个过程从而没有任何动作会发生。在这种情形中,自由意志能控制结果。这与我们能控制我们自己的感受相符,而控制是各种伦理体系促使我们去做的事情。

RD:很高兴听到有意识的意志起作用。现在你如何将所有这些与认为我们不过是完全遵从宇宙的自然物理规律的自动装置的决定论的论证联系起来呢?

BL:那是一个复杂的问题。但我认为我们可以回到你关于相信什么的观点。也就是,我们可以确切地知道我们自己有意识地觉知到的东西。我们觉知到我们能控制一个自愿动作(包括做什么或何时去做)出现的那种感受。那是自由意志真实存在的一个强有力的论证。决定论在物理世界中行之有效,但当应用于有意识的心智范围时,它只是一个理论。

RD:我再一次对我的哲学的基本方面仍然具有重要价值感到高兴。

BL:是的,笛卡尔先生,非常感谢你参与这个对话以及你表现出的耐心。

6.2 我们的实验发现对你如何看待自己有什么影响?

我们现在对神经细胞必须做什么才能支持和调节有意识的主观体验,尤其是觉知的出现有了一些认识。这是些独特的神经活动,它们必须叠加到相对正常大脑的背景功能上。这些特定的神经活动以时间因素为中心(也可见Poppel,1988)。

有意识的心智事件只在一个最小的激活持续时间之后才出现,大约是0.5秒或更长一些,尽管少于0.5秒要有更强的活动。无意识心智事件不需要持续时间这么长的激活。即便是非常短暂(持续仅仅0.1秒甚至更短)的神经激活,它们也能出现。这描述了我的时控理论,它提供了有意识与无意识功能转变中的一个控制因素。

这种时控特征意味着,我们感官世界的有意识体验被一个实质的时间延迟了。正如瑞典哥德堡的主要报纸《哥德堡邮报》(G?eborg-Post)(当报道我在1993年5月的一个演讲时)在它的标题海报中写道:“现在已经证明,我们都多少都有点落后。”我们并没有有意识地生活在实际的当下!

因此,存在一个意想不到的证据:在我们对感官世界的有意识的体验中,存在一个直到大约500毫秒的实质的延迟。诚然,这完全是针对身体感觉建立起来的,但间接的证据使它很可能适用于所有的感官通道。

但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觉知到这种延迟。存在对这个延迟体验的主观提前,回到感觉大脑皮层最快反应的时间。我们把这称之为“时间上的主观回指”。这让我们觉得我们几乎立即觉知到一个感觉信号,事实上觉知在发展觉知的适当神经活动的持续所要求的延迟之前不可能出现。

另一方面,觉知实际出现中的这个延迟对其他心智现象是有意义的。

无意识心智事件不需要持续这么长时间的神经激活。如前所述,甚至持续非常短暂的100毫秒,它们也能出现。(我们对于我的时控理论的实验证据对此提供了直接的证明。)对感觉信号的快速反应是无意识地发展起来的。这在几乎所有体育活动中都是明显的,也体现在对危险信号的日常反应中。有实验证据表明,在反应时(RTs)检验中的响应是无意识作出的。在正常语速中所讲的词语的开端(origin)本质上一定是无意识的,正如弹奏乐器,尤其是用快拍弹奏乐器。

当然,在所有这些情况中,你可以在这些反应或动作发生之后觉知到它们。如果你要试着在做之前觉知到这个行动,那么这整个过程会变慢并且变得不太有效。

我们可能会把延迟特征外推到意识的所有情况。那意味着所有具有觉知的心智事件之前都有一个无意识过程,这个无意识过程在觉知之前的500毫秒就开始了。注意,并不存在可行的提前过程在主观上影响大部分觉知。仅仅针对响应感觉信号的有意识的感觉,提前才出现。因此,我们所有有意识的思想都是无意识地被启动的,并且在此无意识启动之后被延迟直到大约500毫秒。换句话说,我们所有有意识的思想是无意识地生起的!甚至这对创造性的和复杂的心智运作也是如此。无疑,对我们关于所有这类思维如何生起的观点必须施以一个根本的限制条件。这也表明我们应当培育这种条件,以便无意识的心智活动的自由表演可以继续进行。

如果在有意识事件的产生中存在实质的延迟,那么可能就不存在连续的意识流。有意识思维事件必然是不连续地出现。我们通常连续的意识体验这一事实可以由多种有意识事件出现中的交叠来解释。

主观体验的修改和扭曲在精神病学和心理学中是一个被广为接受的现象。弗洛伊德提出,负载情绪的感觉意象和思想能被无意识地压抑。一个因目睹被砍的死尸而感到难受的被试可能会报告他们看见了那个意象的变形,甚至报告什么也没看到。

要修改感觉意象,那么必须在感觉信息到达大脑皮层之后留出可行的时间。在此延迟期间,大脑能对意象产生反应,并且在被试有意识地觉知到该意象之前,形成神经模式去修改它。觉知发展所要求的生理延迟为无意识的大脑过程修改主观体验的内容提供了机会。的确,我们表明:在皮肤的刺激发生几百毫秒之后才施加的对感觉皮层的刺激,能够回溯地抑制或加强被试对那个皮肤刺激的体验。

最后,我们发现,在被试觉知到一个自愿动作的意图或愿望之前,大脑就无意识地启动了这个意志过程。这个结果显然对我们如何看待自由意志的本性,以及个人的责任和过失的问题有深刻的影响(见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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