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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凄风怪雨

就像打仗一样,再强的军队一旦乱了阵脚也会落败。那虫群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了,索性贴在墙边重新组阵以逸待劳,蚊群由于数量太多在门边反而施展不开,双方一时僵持不下。

这当口,阿荣爬到于瑞笙身边,望着蚊虫大战说道:老于啊,这蚊子把虫群消灭掉,下个目标就是咱们了,得赶紧啊。说着他在石门上到处乱摸,江诺晨奇怪地问道:你找什么呢?阿荣喘着气,小声道: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开门的机关。于瑞笙从背后踢了下他的屁股:“你以为凡是有门的地方都有机关啊,这机关怎么做才能拉动这么大的石门了?准备准备把石门炸开吧”

阿荣一愣,眼里闪出一丝疑惑的表情:我没有炸药包怎么炸石门啊?于瑞笙把头一扬,目视阿荣脚边。江诺晨从阿荣脚边拿起一块压缩饼干道:这个能炸石门吗?“嗯——”于瑞笙重重的发出鼻音,仍目视阿荣脚边。贾教授、江诺晨几乎把目光一齐瞄向阿荣脚边,异口同声道:“氧气瓶……”

原来潜水器备用的有四个氧气瓶,由于受到银鲛古鳄的攻击,就剩下了两个。此刻,阿荣正极不情愿的慢慢向蚊群进进出出的洞穴靠近。在石门的左上角,蚊群洞穴正好有塞进氧气瓶大小。阿荣的动作就像木雕一样,趁进出的蚊群只关注厮杀,偶尔突然行进一大步,他身躯庞大,动作却很灵活,毕竟他惯于水中鱼叉捕鱼这种古老的工具,尽管水中阻力很大,但他速度却迅疾异常。将近靠近蚊群的洞穴,阿荣看好位置,突然动作入电般把氧气瓶塞入洞穴,然后顺势一滚抱头蹲在墙角,与此同时,于瑞笙的枪声响起,所有人都护住头部。

“轰隆”一声,大地颤动,碎石伴随着腾起的烟尘乱飞,岩层的壁画竟也溅得石块乱飞,蚊虫厮杀都安静下来争相逃命。

爆炸声响过,石门被齐齐地炸开半边。从那半边门里刮了一阵黑风,风中黑气浓烈,在这个石室间扩散开来,一时间黑雾缭绕。那黑风漫过人群竟没有任何风吹的感觉,却把所有的死亡之虫吹得东倒西歪,地上的虫尸与蚊尸又多了一层。

四人被黑风缭绕面对面都难看清对方,正在迷惑之时,突然四面八方传来了无数的喊杀声,兵刃撞击的声音,惨叫声,哀嚎声,战马嘶叫声交织在一起,声势浩荡,似是一场亘古未有的战争,数万人马在古战场上你死我活的厮杀,血雨腥风,响彻云霄,天地变色,闻者皆惊,惨烈万分。

喊杀声越来越近,突然在浓雾中隐约出现无数军马,黑盔黑甲,手中各拿刀枪剑戟等兵刃,朝四人走来,为首的头领与众不同,灰盔灰甲,银色的战袍随黑风飘动,手里拿着一口沉重的宝剑,那将军近前也不答话,宝剑一挥,众兵丁蜂拥而上。眼看就要杀到眼前了,阿荣随手抽出M50就要开枪,被于瑞笙一下子拦住了:看这阵势应该是阴兵过路。

阴兵过路这种场景在于瑞笙当海军的时候就遇到过,所以他见到今天的情景仍然记忆犹新。当年有一次军舰停靠烟台港,正好赶上放假。他就打了一辆车,去看望居住当地的一个表姑。谁知道他打车的时候没看清,那辆车四面透风,四处乱晃,唯一不晃的地方就是四个车轱辘了,走在路上先是车顶散架,跑到一个大峡谷时,车轱辘实在受不了居然掉了三个,那个半吊子司机下来修车,把仅有的一个车轱辘也给修掉了。正在于瑞笙万分窘丧的时候,忽然那峡谷中风声大起,碗口大小的老树被连根拔起,那风竟像蛇行一样,所到之处,树木尽毁,而周边的树木却完好无损。狂风刚过,峡谷中传来无数的喊杀声,似有万千人马冲将过来,那声势确实连经久炮火演练的于瑞笙都听之变色,那修车司机更是吓得瘫倒在路旁。

幸得遇到路过此地的村民憨大的带离。憨大把二位让进了峡谷旁的家里,良久才告诉他们峡谷中的奇闻。

那峡谷名叫惊魂峡,在烟台甚至山东地界都比较出名,凡是路过此地的人,都绕着走,当然于瑞笙碰到一个半吊子司机就除外了。这惊魂峡倒不是有什么鬼斧人工的天险,而是每到夜里喊杀不断,声震数十里。据说,当年日本侵华时,实行三光政策大扫荡曾驻扎惊魂峡,夜里喊杀声震天,鬼子闻风丧胆而逃,惊魂峡周围的居民因此躲过一劫。那惊魂峡虽然像是无数人马杀来,声音很大,但凡人遇到,无非吓得肝胆俱裂,跌得鼻青脸肿,其它并无异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地居民发现凡在惊魂峡被吓死的,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或是奸伪之人,因此又称作“除恶谷”。十年前,谷中突然风力蔓延至周边居民区,那喊杀声随之而入,接二连三发生了很多奇怪之事,先是很多人无辜失踪,几天后尸体被发现裸身吊在树上,生殖器被割。不久之后,当地派出了一队考察组对惊魂峡地质地貌、岩层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得出的结论是:惊魂峡是古代某个时期的战场,而周围的岩石具有磁力刻录功能,无形中把这场战争声情并茂的记录下来,因此峡谷中种种的奇异现象并不足虑。这套几乎能磨出茧子的理论,当地居民听过不下几千遍,可地质磁力跟人员失踪有什么关系,该不会阴兵过路把不懂得避让的行人给杀了?一时间,谣言不断,但是仍有人不断地失踪,尸体被裸体挂在树上。对于这样的情况当地政府也束手无策,组织几次上千人的峡谷搜捕都无疾而终。

这件事发生三个月之后,终于让憨大的老婆把谜底揭清了。那天中午憨大老婆翠姑照例从峡谷对岸自家地里,穿过惊魂峡回家。生活在此地这么多年,当地居民都逐渐摸出大风何时刮起来的规律,都能巧妙的绕开那可怕的喊杀声。一般中午来说,基本上没有出现过刮风的情况。那天中午却突然刮起了风,而且很大,峡谷中毫无征兆的出现了很多兵甲武士,翠姑连离她最近的穿铠甲的武士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措手不及间跌得鼻青脸肿,但她毕竟是周边的居民,很清楚阴兵过路的事情,知道这些兵马不能伤害到她,索性她抱头蹲在地上。这时间,在耳边不断传来兵器的撞击声,呐喊声,惨叫声。约过了一盏灯的功夫,那喊杀声向北而去。这翠姑连头都不敢回,急奔南面家的方向,走了半个小时,却发现这里山路极其陌生,明明是走向回家的路,自己都走了十几年了,怎么会走到这里,难道是鬼打墙了?

想到这,翠姑不禁脊背透了一丝凉气。怎么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呢?翠姑一边茫然的走着,一边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走出去大概有两三里路,忽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用茅草搭成的房子,上面飘着一个旗杆:悦来客栈,旁边还有一个黄边锦旗上书一个大大的酒字。翠姑走到近前愣住了,只见客栈里没有什么服务员,居然是古代店小二妆扮,店里的客人也都是古人的装束,具体那个朝代翠姑对历史了解甚少也看不出来。

翠姑刚一落座,周围所有的客人都停箸观看,低声窃窃私语,连店小二都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

翠姑此时一路奔波,倒是有点劳累。问了店小二的路径,知回到家还得走三十里路便让店小二开了个一层临湖的房间,倒头便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肚子饿了便找小二要点吃的,那知周围空空如许,只有二楼东间房子亮着灯。翠姑慢慢走进时,却听到里面传来声音。“大哥,这娘们给我做媳妇吧,杀了多可惜啊”很显然这是店小二的声音。里面却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不可,最近风声比较紧,警察都到这搜查好几次了,万一她跑出去泄露风声,我们还能有活路吗?”这边几个人还在议论中,那边翠姑悄悄下楼,一不小心正好踩到了楼梯的朽木板,咔嚓一声在这个客栈里犹如炸了声惊雷,翠姑不顾一切的夺门而逃。

常言道慌不择路,翠姑在慌乱的奔跑中,被一个大湖拦住了去路。她自幼生活在海边,毫不犹豫的投进湖里游到对岸。许是那几个人以为她是投湖自杀,并没有追赶。翠姑不敢耽搁,摸黑不知走了多久,巧遇到一个路人才知道,此地离家还有十里路,便连夜赶回家去。憨大正在到处找媳妇,唯恐失踪。恰好翠姑赶回来,夫妻俩一合计均觉得蹊跷:若以常理论,断难想出那伙歹人为何要装上古人的服饰?如果翠姑去的是古时客栈,那伙人何以说警察搜捕呢?

第二天正好赶上警察局巡视,憨大便把百思不解的问题报告给吴局长。那吴局长凭借多年的办案经验隐约觉得此事应该与那些无辜失踪的人员有关,就派人突袭了那家客栈,抓到了七个人自称是唐代来的,均能清楚描述唐朝代宗年代的详细情况,就连当地的古学专家都觉得这七人真是唐朝穿越而来。吴局长觉得奇怪,比着当地的案件没有发现特别的情况,但他比着全国A级通缉令时却发现这七人跟通缉令中身背17条人命的7个通缉犯比较相近,通过指纹、DNA比对,却发现正是这七个人。

原来这七人情同手足,老大由于在30多岁患了一种奇怪的衰老症,一夜之间苍老到70岁的容颜,体力越来越弱,犹如患了绝症之人,兄弟几个心急如焚。这七人都是湖南常德人,离苗寨很近,颇听过巫术治病的奇闻。七人便星夜赶往苗寨,备了份厚礼拜访大巫师。那大巫师说此病尚可医治,但仅药引子就阴毒无比:需要30对男女的生殖器,且只能在活人身上取,死去之人精血已去,用之无益。第二步便是用五毒蛇的毒液涂满患者的全身,让其置于冰寒之地,下置一木桶,焚烧药引以壮其气,待熬过七七四十九日方可以痊愈,若体力或者意志熬不过的话,还要搭条性命。

那六人想反正大哥的病已经如此,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吧,于是携带大哥全国流窜作案,杀17人,结果到处遭到警方围追堵截。七人在一面馆吃饭时,无意中听到了烟台惊魂谷的事情,觉得利用这一种情况大有所图。

那扮作店小二的是其中的老三,本身就是学物理出生,博学多才。他用磁场引力算出阴兵过路后磁力偏向北,而人由于自身的方向识别能力,无一例外的都往北去,他们便在北边临湖建造了一个简陋的二层小楼,为了不引起周边居民的注意,他们便仿照唐朝礼数各自制作一套服饰,让周围居民误认他们也是阴兵过路周边的幻象出现。他们指引迷路之人去客店吃饭,在水米中下药,取其所得后,为了制造更为恐怖的阴兵过路的景象,把尸体挂在惊魂谷的树上,一共下毒杀害了12人,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想那翠姑刚生完孩子,体力虚弱,沿途饮山泉水,来到店里只觉得疲惫,不曾饥渴,倒头便睡。几人见马上就要大事已定,因此放松警惕,才致翠姑逃脱。

这事件对于瑞笙来说,记忆深刻。因此,今天遇到此种情景,他制止了阿荣。几个人再想商量已经来不及了,都蹲地抱头。只见耳边除了喊杀声,兵器撞击声外,都安然无恙。良久,喊杀声逐渐隐去,众人抬头看时那黑雾中的兵丁在虚幻中逐渐退去。

黑雾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大。众人呈长蛇阵队形,依次摸索出那道被炸开的石门外,于瑞笙打头来到外面,只见天空微微发白,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完全看不出身处在具体的位置,贾教授、江诺晨依次而出,阿荣走在最后面。

江诺晨回头看他时,只见阿荣浑身鲜血,脸上的血更多,一滴一滴地打在地上,那黑雾笼罩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诡异和一层神秘感。

江诺晨吓得紧张地往后迈了一步,她那双脚上满是鲜血,还有,还有手臂上像被鲜血洗过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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