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齐颢时,从八楼跑下来的气还没理顺,就被他带离了宿舍楼,朝校园林区走去。
我对这一带还很陌生,再加上有夜盲症,进入林区就完全没了方向感。齐颢把我带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隐在一棵枝桠茂盛的香樟树下。
“来这里干嘛……好黑。”我抓住他的手喘气,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有几对年轻男女拉手的拉手,拥抱的拥抱,更有一对情不自禁的在那激情热吻。昏暗的园区路灯时现时暗制造了朦胧暧昧。
大学,最后一个处男处女的坟地。这句话是艾菲那妞在C大两天得出的结论。
“你不是怕被人看到吗?”齐颢说话的口气可有点生硬,虽然这方面的担忧我是有的,但都还没开口和他说呢。“你怎么知道?”
齐颢没说话,只是从一个塑料袋里拿出一葫芦样的瓶子,塞到我手里。我借着远处的光看到瓶子装着的东西也是黑乎乎的,让人辨不清是什么。“啥东西?”我皱着眉头问,刚下宿舍楼没注意到他手里提着的袋子。
“凉茶,附近买的。”他说,“不会吃辣还吃的那么欢。”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责怪,也清醒的认识到了餐馆里自己的自欺欺人……他的确是看到我了。
“我没吃的欢。”吃的欢的那个在寝室里吃薯片呢,我避重就轻的小声反驳。“你都看到我了,那怎么不来……?”
“汐颜。”齐颢打断了我的话,手轻抬起我的下巴,“我知道你想什么。”
他长睫毛下的眸子,深沉的犹如这个漆黑的夏夜,令我困惑。“我不会让你因为我受到伤害。”他的语气坚决,眼眸坚定。他的唇在我闭上眼的那刻覆了上来,湿润的触感是我熟悉的柔软。吻,随着彼此深入的探索越发的缠绵。
在这个充满激情的校园里到处都是红果果的奸情,我想:多我一个也不算多。
今年文史系的男女比例出乎意料的和谐,各占一半。担任我们系的主任杨老头激动的说他执教四十年来一直都是阴胜阳衰的局面,今年总算是扯平了。冯安乐嘟嘴在下面小声嘀咕,我轻推了她一下,她才附耳说,艾菲和瑾薇她们系男多女少,凡是女性均享受国宝级待遇。我听出了她话里的扼腕,轻声回复她:你要生在零零年后,你结婚时可选择的对象是1:10.她睁大了眼,我再补充了一句:十个美男排排站让你选,帝王般的视觉享受。说完,我对她挤眉弄眼一通。她自然不会相信,而我也是随便胡诌的。只是身后不客气的笑声提醒我,有人听到了我和冯安乐的对话。
我转身,对上了一双笑意盎然的眼。狭长的单眼皮,眼尾微微吊起。此刻他正饶有兴趣看着我,白皙干净的脸孔上坚挺的鼻梁立体十足,薄厚适中的双唇扯出的笑容像一张魅惑无边的网紧扯住人的视线。我有了片刻的失神,暗骂自己花痴。他叫靳掣骋,系导主任点名叫他的时候我记住了这个特别的名字。
领了教材资料还有明天军训的衣服,我和冯安乐回了寝室。里面只有艾菲一个人在看新发来的书本,不见瑾薇。
“瑾薇还没回来?”我把书本放到自己的书桌上,问艾菲。
“恩,好像是他们的老外导师来测验他们的法语程度。”艾菲头也不抬的说。
说到法语,那天晚上我问过齐颢,他说自己的法语是高中暑假去学的。对于我这个懒人,暑假在家睡懒觉、玩游戏都来不及,怎会寄望我能关心他暑假的去向。
冯安乐去阳台的卫生间换了军训穿的迷彩服出来,在我们两个人面前转了个身。“怎样?”
“丑。”惜字如金的艾菲同学一字箴言,冯安乐同学也不恼只是双手叉腰,高傲的抬起了她的头颅。
“这衣服挺好,至少不会让你受到骚扰。”我幸灾乐祸的睨了眼冯安乐,今天同班的几个男生对冯安乐吹口哨,气的她胸部起伏程度可以用波涛汹涌来形容。
冯安乐嗔了我一眼,转而沮丧道:“十天的时间要日晒雨淋,让我怎么活啊?”
“你前几天吃的那么多,正好这十天减减肥。”接她话的是抱着一叠书的苏瑾薇,她有气无力的走了进来,“你说我那么瘦了,十天军训得掉多少肉啊。”
军训是已经注定的,再怎么哀嚎都无法改变。我献媚的跑到苏瑾薇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书,“你的法语过了没?”
“林汐颜,你对我这么关心做什么?”
“我们是室友啊,我不关心你关心谁去?”瞧我说的多冠冕堂皇,苏瑾薇不置可否,“放假的时候知道杰克。贝恩来C大执教,我利用剩下的一个月恶补了一番,现在勉强过关。”
她哼哼唧唧的爬到自己的床铺,“阿乐,待会帮我打下饭,累惨我了。”
“凭什么是我啊?”还套着迷彩服的冯安乐不乐意了。
“减肥。”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她。
冯安乐除了胸部很伟大外,那腰部也有点小肉,不过她有双令人羡慕的修长美腿。只能说她上半身很可观,下半身很可人。她的兴趣就是爱吃东西,边吃还边嚷嚷着要减肥的那种。
晚饭是冯安乐帮我们打过来的,她说自己现在从一楼爬到八楼脸不红气不喘的,都是拜我们所赐。
我取笑她是蓝瓶的三精喝多了。现在吃饭基本上都是四个人一起打菜吃,饭卡大家轮流着刷,这样不失为一个省钱的举措。进学校差不多一礼拜了,但和齐颢没在一起吃过饭。问题出在我身上,怕自己被齐颢的盛名所累,能低调就低调。所以两个人见面总是选离学校很远的地方,行为也只限拉个小手聊个天什么的,搞得跟发展地下情似的。齐颢对此颇有微词,不过他又明白我的心思,不想被过度关注。他说,他可以没所谓,但我不能有所谓。
晚上例行在阳台给齐颢打电话,和他说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系主任如何欣慰男女比例的持平,新同学自我介绍如何的花样百出,我都能讲的兴致勃勃。虽然看不到齐颢的表情,但是电话里他回我话时,所发出的愉悦轻笑让我清楚的知道话筒那头的他是开心的。
“你们文史系是不是有个男的叫靳掣骋?”艾菲看向冯安乐。
我笑眯眯的挂上电话,脚步轻快的飘进寝室正赶上艾菲她们在说靳掣骋,下午坐在我身后的那个男生。
“单眼皮?长得像韩国人的那位?”刚吃完饭估计都还没消化的冯安乐同学又嗑上了瓜子,“你认识?”她反问艾菲。
我难掩自己的好奇,走了过去偎坐在瑾薇身边听艾菲说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