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各式的宫灯将皇宫的夜晚照的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样,大臣们晌午过后陆续携带家眷进了宫,太和殿前装饰一新,高大的太和门上一对金龙魁梧耸立,在月光下显的金光闪闪,两旁的手扶上雕刻着花鸟虫鱼栩栩如生,巧夺天工,站在紫硫殿高高的台阶上,眺眼望去,一派紫气东来。百桌酒席在太和殿前排开,饮具镶金嵌玉,紫晶雕花水碗,白玉双龙叠盘,水金提壶,席间摆设有花盆和花卉异草。
一声钟鸣,皇帝及太后携嫔妃们入座,紧接着,所有在座的文武百官以及亲眷都起身离座,躬身下跪,叩拜“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嫔妃和大臣们皆按照品级而坐,凝香坐在皇上右边的第二个位置,淑妃隔在中间,皇上的左边分别是:太后、贤妃、德妃。凝香今日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皇宫的宴席讲究颇多,正式的宴席菜列有“下酒三盏”,每盏五道菜,赐酒后又陆续上十二道菜,共计二十七种菜。所谓“下酒九盏”,是在宴席开场时皇上要九次赐酒,每次赐酒都有不同的祝酒词,当然这次祝酒词司仪官都会提前准备好,每次赐酒后都会上三道菜。
“今我大潇大胜狄烈,为感谢各位大臣的辛苦操劳,朕特赦宴请百官。大家举杯!”第一次赐酒,率先送上的是宴前五品,分别是“龙凤呈祥”、“洪字鸡丝黄瓜”、“福字瓜烧里脊”、“万字麻辣肚丝”、“年字口蘑发菜”,第二次赐酒又送上“杏仁桂花糕”、“蜜饯雕花”、“双龙吐珠”、“九味肉脯”……三次赐酒过后,宴会才正式开始,歌舞、杂技等表演陆续开始,先前拘谨的宴会气氛这才热闹起来,皇帝和大臣们互相喝酒,太后和嫔妃开始询问家眷们得近况。
“太后娘娘,微臣有一事相求。”起身站起来的人身着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此人正是裕亲王的第七子,当今皇上的堂弟——袁天阳。
“哦,成王有何事相求啊?”太后倒是很和蔼。
“微臣请求太后赐婚。”成王说的略显羞涩。
“哈哈哈,赐婚啊,这是好事啊,你的王府里确实需要一位女主人了。不知成王看中哪家的姑娘啊?”
“是御史台李大人的次女,素薇姑娘。”成王此话一出,李大人在席下惊出一身冷汗,万万没想到自己会与皇家结亲。
“那我要问问人家的父亲愿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你啊!”太后问了问李大人素薇的情况,听得出来素薇是个很好的姑娘,本来是想把这婚事定下来的,又怕素薇已经有了心上人,不想用皇家的权力强迫她嫁给成王,遂命李大人明日一早携女进宫,再做定夺,成王听着太后这么说,也不好追问了。
“太后,臣认为比起成王的婚事,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大学士余大人大概是喝多了,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带着些醉意继续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但也不可没有国母,陛下继位已三年有余,应该为这皇宫找一位女主人了。”
大家听他说的有理,纷纷点头赞同,劝皇帝早立皇后。余大人见大家赞同他的说法,便更加胆大起来,一个箭步走早中央跪在地上,“臣认为,贤妃娘娘虽伴帝较早,但多年来诵经念佛,不问世事,空难当大人。淑妃娘娘毓自名家,早侍深宫,淑慎居心,昭兹粹质,播芳声于椒殿,应该皇后的不二人选。请陛下立淑妃娘娘为皇后。”
“请陛下立淑妃娘娘为皇后!”大臣们如同约好了一般纷纷跪下,贤妃和德妃此刻面色尴尬,淑妃则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皇帝脸色却波澜不惊,太后也是稳如泰山,凝香看着他们的表情,心想一出好戏又要开锣了。
“各位大臣都推举淑妃为皇后吗?没有人又异议吗?”太后首先打破了平静,大臣皆跪在地上,没有人提出异议,好像都赞同淑妃为皇后。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有时候戏做得太过了,反而会露出破绽,自古以来皇后的人选都会牵扯到朝廷的势力格局,定然会有所争辩,这般异口同声反而有问题。
“淑妃的确是笃生名族,持敬慎以褆躬,秉柔嘉而成性,椒掖之芳声早著。既然大家都推举淑妃为皇后,那就……”
“臣有异议。”莫尘打断了皇帝的话,“微臣虽不懂这立后的规矩,但微臣知道母凭子贵的道理,德妃娘娘的二皇子是陛下现在唯一的皇子,微臣看来应立德妃娘娘为皇后。”凝香听着莫尘说这番话不禁觉得好笑,他哪是在为德妃说话啊,分明是想搅黄了这出表演。
“你只是御林军,立后这等大事,哪有你插嘴的分,还不快退下。”余大人呵斥道。不过莫尘此话一出,其他大人们就分成两派了,一些大人们开始支持德妃,虽然人数极少。毕竟德妃娘家势力还不及淑妃,支持她的大多是受过齐傲恩惠的一些武将。
“各位爱卿都说的有道理,只是这立后一事,还需要太后定夺,毕竟过了婆婆这一关才是最重要的。”皇帝这么一说,气氛就轻松了很多,接下来就看太后怎么说了。换做原来,皇帝绝对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太后,但现在她是凝香的姨母,想必会偏袒凝香的吧,即便凝香现在没有资格,也会把位置给她留着。
“淑妃与德妃都是哀家的好媳妇,但今日是庆功宴,立后的事情应该在朝堂上议,来大家举杯,为了大潇的太平盛世干杯!”立后的事情就这样搪塞过去。
这件事情给了凝香一个信号,想要攀登更高峰,要早作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