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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上官凝香

“小姐,小姐,寨主回来了。”紫莺急急忙忙的跑到凝香房间里喊道。

其实寨主回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这个时间回来倒不多见。爹爹平日巡寨总要大半日,或者不回来留宿在村民家里,今日出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匆匆回来了,定是出了什么事了。凝香心里琢磨着。

金角寨是大潇、西京、狄烈三国的交界地带,北面是狄烈国,东面和南面是大潇,西面是西京国。这三国中,大潇实力最强,西京最弱,三国都想吞并金角以扩充自己的版图,但数十年来,只要一国起兵争夺,其他两国定会从中阻挠,以至于谁都没有真正夺取过金角寨,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了三国想夺却又夺不了的三不管地带,因此成了土匪、草寇避难的理想之地。二十五年前,金角的居民为了打破这种无人管理的混乱局面,推举上官英豪做了寨主。上官英豪,人如其名,义气豪爽、英勇果敢,赏罚分明,深得人心,将金角寨治理的井井有条,村民也算安居乐业。

“小姐,寨主回来了,我们还能去山里捉野兔吗?”紫莺小心翼翼的问。

“想知道吗?这还不简单,我们去看看不就行了吗。”说完便拉着紫莺向前堂跑去。

前堂门窗都紧紧的关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凝香又想知道又害怕被发现,拉着紫莺蹑手蹑脚的走到侧边,趴在窗户上试图想听见一些里面的谈话,只是这样的会议又岂会这么容易被听见,正当凝香焦急之时,突然眼前一亮。

“上官正,你站住!”

“凝香,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爹爹为什么今日这么早回来,还把各村的长老都请来了,你快告诉我啊!”

上官正本是被父亲派出来执行一项特殊任务的,没想到刚一出门就碰见了凝香,要是换了别人,偷听可是要受到严惩的,只是眼前这个人,是他从小到大都当宝贝一样疼着的妹妹,他哪里会把自己的妹妹送去受罚,但若不告诉她,这个丫头说不定会一直缠着他,他又怎么去执行任务呢?

“凝香,听话,哥哥回来再告诉你。”

“你少敷衍我了,等你回来天都黑了,快说,否则本小姐对你不客气。”凝香知道哥哥宠她,所以总是肆无忌惮的欺负他,上官正也乐在其中。

“我的小姑奶奶,你放了我吧,一会别人看见了,小心把你抓了去。紫莺,快带小姐回房。”

紫莺倒也聪明,毕竟是站在小姐这边的,假装没听见,独自走到一边逗弄着堂前的花草。上官正知道如果不透露点什么,凝香是不会让他走的。

“好吧,你可不许跟别人说。”然后凑到凝香的耳边嘟哝了几句,便大步走了出去。从凝香惊讶的表情可以看出,此事非同小可。

“小姐,少主说了什么?”

“别嚷嚷,我们快回去。”

回到房间,凝香还在盘算着刚才的事情,这样的阵势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心中有些举棋不定,毕竟她才十七岁,但在这个年龄,好奇心总是大过了对危险的判断。

“小姐,我们还出去捉野兔吗?今儿好不容易天晴了,我们出去走走吧!”紫莺很想到寨外去走走,但寨主突然回来,显然破坏了她们的计划。虽然在山寨,女孩子一样被约束的很严。平日寨主是不允许凝香私自出去的,就是出去寨主也会派人保护,山里还有未清除的土匪草寇,也时常有毒蛇猛兽出没,上官英豪是万万不会允许自己的小女儿去这么危险的地方,他希望凝香像她娘一样会诗词歌赋,温婉贤淑。凝香也只有趁每月初一和十五,父亲巡寨的时候,偷偷带着紫莺和紫桐溜出去玩玩,当然,她们也不会走远。

“万一被寨主知道了怎么办,回来肯定是要受罚的?”紫桐不知在什么时候进了房间,也或许她一直都在,只是凝香和紫莺没有察觉到罢了。

“本小姐决定,去!”凝香大声宣布。

“你们去玩吧,我帮你们看着,要是被寨主发现,我也好拖延下时间,如果我们三个都溜出去了,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紫桐说道。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们捉了野兔,回来烤给你吃。”紫莺有些迫不及待了。

初夏的山林,小草翠绿,鸟儿欢唱,处处都透露着生命力和欢快的味道。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照在身上,若隐若现,凝香和紫莺嬉戏打闹着,似乎在和影子捉迷藏,每一寸呼吸都是快乐的,生活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小姐,小姐,你看这花开的多美啊!”紫莺格外的兴奋。

“我们多采些回去,给紫桐带点,她最喜欢花了”

其实,在凝香心里一直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除了母亲,谁都不知道,但母亲已经去世四年了,现在除了自己,就没有人知道了。

“紫莺,我看到一直野兔,往你的左边的山坳跑去了,快去追啊,打回来我们烤着吃。”紫莺听到有兔子,就更加兴奋了,虽然她没看见,但也毫不犹豫的朝左边的山坳追了过去。从小到大,这样的活,总是她去做。

凝香并没有看见野兔,她不过是想把紫莺支开,好好温习一下只属于她和母亲两个人的秘密。她看了看胸前的月牙玉佩,那是母亲留个她的,每次看见玉佩,就好像见到母亲一样,她的母亲是全天下最美丽、最温柔的女子,以至于她时常怀疑,这样的山林的怎么会养出这么倾世的女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没有她母亲不懂的,就像天仙一样。

凝香吻了一下玉佩,捡起一根树枝,开始挥舞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了,汗水已轻轻的沁湿了她的衣衫,虽然许久没练,但每一个招式,她都不曾忘记。父亲希望她像母亲一样,而母亲则希望她不要像自己一样柔弱,至少要会保护自己,因此,她偷偷的给女儿请了师父,在每晚子时过后练习,这一切,父亲都不曾知晓。

太阳已经西斜了,紫莺却还没有回来,追一只兔子不需要这么久,更何况,根本就没有兔子,凝香开始担心起来。她朝着山坳的方向走过去,这里她们已经来过数百次了,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哪里不同了,凝香一下也说不上来,她担心着紫莺的安危,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临近。

“紫莺,紫莺,紫莺……”她一遍一遍的呼喊着,祈求山林中会有一声回应,哪怕只是微弱的一声,可是一次次呼喊换来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紫莺会去哪呢?难道已经回去了吗?不可能,她绝对不会留下自己一个人就会回去的,那么原因只有一个,紫莺出事了。

突然,她想到了今天哥哥跟她说的事情,不禁毛骨悚然起来,她后悔不该带紫莺出来,这样的时刻,应该留在寨子里。她突然也觉得很害怕,不过她是寨主的女儿,她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勇敢,因为她的父亲是上官英豪。

太阳已经西沉了,再不回去恐怕紫桐会担心的,被父亲发现自己溜出去了更是不得了,但紫莺怎么办呢?正在凝香犹豫的时候,突然,她听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地震了吗?躲起来?不,空旷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她选择留在原地,静静的观察这一切。

这声响由远及近,又由近到远逐渐消失了,不是地震,好像是千军万马的马蹄声?要打仗了吗?不可能啊,哥哥早上分明是告诉她,父亲在巡寨时抓到几个狄烈国的探子,还打扮成金角居民的模样。狄烈国是游牧民族,国力虽不如前,但也算是强盛,对小小的金角寨从来不放在眼里,每次都是肆无忌惮的抢夺,就像闯进自家的后花园一样,所以这次派探子前来,定有大的阴谋,父亲才会如临大敌般的谨慎。

那这声响会是什么呢?难道是狄烈国知道探子被抓了,派兵前来报复?不过,她马上又否决了这个想法,有哪个国家会为了几个探子派兵的,那是什么声音呢?

凝香仔细的想着,突然,她猛地抬起头,终于,她终于知道今天的山林哪里不对劲了,因为,她走了这么久,偌大的山林,居然,居然没有一只动物,这可是初夏啊,正是动物活动和繁衍的时节,可是一只都没有,那么动物去哪里了呢?

顿时,山林就像死水一样的平静。

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一点残光,凝香顾不得紫莺了,夜晚的山林是十分凶险的,再不回去只怕自己都会迷路,如果今晚紫莺没有回去,那么明天,她会去向父亲说明一切,请求父亲派人寻找紫莺。现在,她只有祈求上天保佑紫莺平安无事。

往回走的时候,凝香才发现自己已经比平日走远了好多,如果不是寻找紫莺,她是万万不敢里寨子这么远的。天已经黑了,凝香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此时,在她心里,那个平时毫无乐趣的山寨便是最温暖的地方。

咔吱!

“什么声音!”凝香大叫了一声,或许是为自己壮壮胆,虽然习过武,但毕竟她还只是个小女子。“肯定是树枝断了。”凝香心想,她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堂堂金角寨寨主的女儿,居然会被折断的树枝吓到。

“啊!”

什么声音?凝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到一个叫喊声,因为那个声音极其微弱,如果不是在宁静的山林里,是绝对听不到的。她告诉自己要勇敢一点,于是,她一步一步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她的每一步都将改变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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