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帆慌乱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么贵。那个……还是不能刷卡吧?”
“傻——瓜,哈哈”小莺故意拉长了声音,这次她没说林帆傻(B),“当然不能刷卡了。”
“那我又没带够钱,”林帆无奈地看了看小莺。
小莺早笑得花枝乱颤,“这回看你怎么走?”
“我不信你又是故意害我的。”林帆肯定地说。
“我当然是害你的,不然我怎么赚钱?”小莺得意洋洋。
“那我现在可拿不出来。刷卡的话,还能有点。”林帆显得很沮丧。
小莺笑得更厉害了,“没事,我有,已经放在你的钱包里了。”说完她爬回到床上,手拄着下巴,两只脚丫向后翘着,调皮地看着林帆打开钱包。
林帆回过头来,“这怎么行,你赚钱那么不容易,我不能用你的钱啊。”
“谁说要给你了,借你的,再说我赚钱比你容易,劈开腿躺下去就有钱了。”小莺无所谓地说。
林帆听了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看了看钱包,又看了看小莺,“借我?我怎么还你?”
“我知道你的电话了,到时候找你要,你要敢赖账……”
“不,不,我一定还给你,但是无论如何三千块也太贵了。”林帆苦笑着说。
“我不值这个价吗?”小莺问道。
林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莺问:“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我似的。”
林帆沉思了一会,严肃地说:“你如果珍惜自己,那你就是无价之宝;要是作践自己,就一文不值。”
“切!”小莺满不在乎地说:“大道理我不懂,我看你人不错才借钱给你,别给我讲课,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林帆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合上钱包,“借!哎,钱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
“别感慨了,快点洗澡,穿衣服,我可要下逐客令了。”小莺似乎是不耐烦地说,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柔情。这叫林帆的心不由得一阵悸动,“我怎么感觉又被你算计了呢?”
小莺哈哈大笑,在床上来回地打着滚。林帆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晶莹剔透的小脚丫,叫她不能再乱动,“你不怕我不还你钱吗?笑得这么开心。”
小莺觉得痒,蹬着腿畅快地笑着,她真的笑得很开心,这绝对不是装出来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无拘无束地笑了。虽然每晚她都在笑,对着这样或那样的男人,可像今天这样毫无顾忌,毫无心机的笑,却从来没有过,在林帆的面前她第一次真正地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那种温情款款。正是因为林帆的单纯,或者说有点书呆子气,才叫她觉得这个男人可靠,至少他骗不了自己,更不会伤害她。她不在乎林帆是否喜欢自己,但是她却喜欢林帆那颗水晶一样透明的心。
只是现在忘乎所以的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林帆的确很单纯,但是他却很专一,他有女朋友,是不会轻易爱上另外一个人的。小莺受伤的心如同玻璃一样脆弱,她外表看来玩世不恭,可她并不坚强,所以她一直在作践自己,如今她又想去爱了,只是她并不清楚她的那颗玻璃做的心如果碰到了林帆水晶做的心,是否会被撞得支离破碎,她没有去考虑后果。
她终于挣脱了林帆的坏手,用足底踩着林帆的胸前,明亮漆黑的眸子,温柔地凝视着林帆,“你会还的,因为我信你。”
林帆把那一双羊脂一样的脚,轻轻地捧在手里,竟舍不得放下,“我和经常来这里的老板比起来,很穷,经常来的话,我要喝西北风了。……留个卡号吧,我等会去银行打给你”
林帆毫不掩饰自己囊中羞涩,这又叫小莺又对他加深了些许好感,他说得很诚恳,表示一定会还钱给她,不管是真的也好,装的也好,但至少在此刻小莺觉得很感动,“不用卡号,你要是不还我钱,就当我又认清了一个伪君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小莺扭捏地抬起脚,递到了林帆的面前,“我的脚很好看吗?”
林帆的脸一下就红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很欣赏小莺的脚,脚背洁白如玉,脚底却有一抹淡淡的红,洗得干干净净,他勉强露出一丝笑容,把小莺的光洁的小腿放了下来,“很好看。”
“还有点时间,要做个足(交)吗?”小莺支起上身温柔地看着林帆,闪烁的目光,极尽妩媚。
林帆迅速地转过身,不敢再看,心里剧烈地跳动着,却又暗暗憋着一股闷气,这么漂亮的女孩,难道全身上下所有的部位就没有一个地方是真正干净的吗?
小莺勉强从牙缝里挤出了一点笑声,又重重地倒在了床上,看着上面的吊灯,淡淡地说:“职业习惯,你别介意……”
“没什么,”林帆没说什么,开始穿衣服,背对着小莺说:“能不能替我问一问那个十三岁的女孩,她的老家在哪里,她的父亲是谁,怎么联系?”
“哪个女孩?”
“她父亲欠债的那个。”
小莺犹豫了一下,“试试看吧,我们各忙各的,没什么机会能见到她。”
“一定要找到她,我要救她出去。”林帆严肃地说。
小莺一骨碌坐了起来,“为什么要救她出去,她在这有吃有喝,还有钱拿,这样的生活比起她在老家好多了。”
“人不能这样活一辈子的,小莺。”林帆义正言辞地说:“这里是个牢笼!欲望和钱编织而成的牢笼,她还太小,应该寻找更有意义的人生,而不只是单纯地为了活着。”
“文化人儿就是不一样啊,”小莺撇着嘴不以为然地说:“你刚才说的话我觉得酸掉牙了。你是不是和她老妈有一腿啊?哈哈,所以你才要救她?”
林帆摇摇头苦笑着说:“我认识她老妈就不用麻烦你帮忙了。我不认识大世界里的任何人,但是我想借助公众的力量铲除掉这颗毒瘤,否则会有更多和那个女孩一样的孩子被关进来。小莺,大世界里酝酿的是罪恶,我们有责任来铲除它。对了,你来的时候还不满十八岁,所以你也是受害者,说不上将来还能作证呢。”
“作证有钱吗?”小莺认真地问。
“呃……”林帆想了想,“据我所知都是义务的,没有钱。”
“那做个屁。”
林帆觉得又好笑又可悲,小莺对付男人的经验很多,社会经历也不少,但对于做人一些最重要,最基本的道德层面上的东西不屑于顾,她对自己所受的伤耿耿于怀,却很难去体谅其他人的痛楚。说要她为这个社会做什么无私的奉献或者有意义的事,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小莺的眼里只有两件事最重要,第一是赚钱,第二就是有个能关爱自己的人。“她不会去考虑其他人的死活。她是个自私的人。”林帆最后总结般地想。
“你笑什么?”小莺好奇地问。
“没什么,你想想我到这里做调查,冒着风险,还要和你做戏,不但赚不到钱不说,还要向你借钱,你已经知道了,其实我工资不高,难道我是为了我自己吗?”
小莺若有所思,忽然凑到林帆的面前,“那你不救我出去吗?我也被锁在这里呀,你为什么光救那个小妹妹?”
林帆沉默了片刻,“你?……锁住你的不是大世界,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