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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发现匪窝,内外设线

诸葛亮和黄先说干就干,先去万山军营找到庞统和马良,把情况说明,城里查匪的事就由诸葛亮负责了,庞统签了军令,盖上剿匪元帅大章,一边嘲笑着诸葛亮可是躲过苦差,躲到城里享清闲了,一边把军令交给诸葛亮。有了这军令,各县都会全力配合诸葛亮提出的各项要求。

诸葛亮和黄先马不停蹄,来到襄阳城衙门,找到城门吏,提出借阅出入城登记簿的要求,城门吏一见剿匪帅印,丝毫没有留难,很痛快便把几年来所有城门的登记簿搬出来。黄先连忙接住,忙不迭的打开,入目而来的是大片的明目下都是一笔斜线,什么也没有!黄先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来登记的时候,各项都是填了的,这些怎么都空着呢?”

城门吏笑道:“黄家少爷来登记过几次?”

黄先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就一次,以后就让尹二来了。”

城门吏点头道:“便是如此了,少爷第一次来登记,我们自然要认真履行职责,一丝不苟造册登记。若少爷多来几次,也就这样,把货物、数量、价值等几项涉及缴税的填好就成,其他的都是爱填不填的。”

黄先大急,看着诸葛亮,一脑门汗,道:“那我们怎么从中找寻信息呢?”

诸葛亮笑道:“事情若如你当初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我还用找你帮忙吗?还不快拿上登记簿,我们再去借阅外来人口登记簿,然后还要去其他县衙呢。”

黄先无奈,只好拿上簿册,与诸葛亮一起又去借了流民入境登记簿。接下来几天,诸葛亮和黄先一块跑遍了万山周围各县,带着一堆官府簿册,回到黄府。

黄先瞪着一堆登记簿,扎手道:“我怎么从中挑选土匪信息啊?无处下手嘛。”

诸葛亮笑道:“你要看他们每次出城都多少人,带些什么东西,若其中要砍刀、斧头、绳索等走商不需要的东西,那这家就很有可能是土匪同伙,就要挑出来。具体什么东西可疑,就要靠你的行商经验了,这方面我就不行了。这也是必须要借重你的智慧的原因啊。”

黄先一捂脑袋,痛苦道:“我就知道,你让我帮忙就没那么简单,果然,这得到猴年马月啊!就这些糊弄登记的一堆,真难为我啦。”

诸葛亮正色道:“做事浮躁不得,要脚踏实地才行。好啦,我不打扰你,我去旁边屋看那流民入境信息了,那也是堆烂账,我们努力吧。”

黄先苦着脸点头。诸葛亮走后,黄先一下歪倒在榻上,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十有八九是只登记了运送的货物、数量和价值,偶尔几个记录有别的,也都没什么可疑的。心里烦躁,便把登记簿丢在一旁,唉声叹气。

恰好春兰进来,见黄先一脸苦样,噗嗤一声笑了。

黄先没好气道:“笑什么笑,没看我在忙着吗?”

春兰笑道:“忙倒没看到,就看见你在愁了。”

黄先抬头见是春兰,记起春兰可是马神婆的弟子,忙诞脸上前谄笑道:“这不是我们家的神婆吗?给我算算,我能从这堆破纸里面找出土匪来吗?”

春兰严肃道:“眼前这堆纸在别人眼里是废物,可在少爷这里可是宝贝,少爷若想日后飞黄腾达,一帆风顺,就必须从这堆纸里找出土匪来。”

黄先愣了,认真道:“你不是胡诌吧,你有算过?”

春兰说道:“信不信由你,反正天机难测。”

这时蔡氏也走进来劝道:“儿啊,春兰说的对啊,你姊夫可是头一次这么看重你,你要是不做出点样子来,以后怎么见你姊姊姊夫?”

黄先咬咬牙,下决心道:“好吧,我就拼了,哪怕把这堆纸翻烂了,我也要找出线索来。”说完便正襟坐下,拿起一本认真翻看。蔡氏和春兰给他放下一杯热茶,就悄悄出去了。

黄先这一发奋,一下就是一个月,期间诸葛亮也过来与黄先一起探讨过,一块列举了许多可疑项:雄黄、香料、登山靴、药箱、炊具、帐篷、毛毡、酒、盐酱醋糖等调味品等,反正只要稍稍跟进山钻林子相关的东西,统统列入可疑。可还是一无所获,登记簿的内容实在太过简单,以上各项很少在登记簿里体现,偶尔有也都是行商路上正常所需,被黄承彦否定了嫌疑。

马谡、林书、庞林、向充等好友也来帮黄先翻检、分析,但也只是精神上支持黄先,没有什么新发现。

而诸葛亮这边查阅流民入境登记的信息也不顺利,因为建安五年正是刘景升平定荆州的时期,荆州各官衙对流民的管理没有后来那么完善,很多流民入境都没有登记记录。而即使是景升执政,荆州平稳这几年,流民的管控也是不能做到人人都有登记。要查出有心躲避登记的土匪的入境记录,更是难上加难。

却说黄先,这天与马谡和林书一起翻阅,力图从时间上前后比对,看看有什么不同,希望能看出点破绽来。三人忙碌了一会,没有收获,马谡和林书耐不住,便索性在一边吃着茶点聊天。黄先多日来没日没夜的伏案查阅,这时候也感觉精神恍惚,眼皮沉重,跟他俩打了个招呼,便倒在榻上睡了过去。

马谡和林书也没管他,仍然自顾自的说笑。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见黄先叫道:“找到了,哈哈,我找到土匪了!”

马谡感叹道:“这黄先,做梦都在干活。”

林书也笑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黄先这是白日梦!”

俩人正嘲笑着,忽见黄先一骨碌爬起来,两眼圆瞪,飞速的翻检簿册,扔的满地都是。

马谡皱眉道:“别闹了黄先,你这弄的满地都是,还要收拾,顺序也都打乱了,多麻烦。”

黄先不答,仍在翻检,突然拿起一册,翻了几页,定睛看了看,随手一扔,扬天笑道:“哈哈哈,果然如此,我终于找到了!”

马谡惊讶道:“你找到什么了,不会是做梦找到的吧?”

黄先又拿起来,指给马谡和林书看,说道:“你俩看,这是两年前襄阳北门关于刘执家的出城记录,特别注明了携带有炊具。这就是破绽啊!”

马谡摇头道:“仅凭这一点难说破绽吧,再说之前你家老爷子不是否了许多了吗。”

黄先兴奋道:“这个不同,你们看,刘家的目的地是长安。从襄阳到长安,沿途村镇打尖、住宿、补给休整很是方便,无须自带炊具。当然也有可能是正常的,但是也有可能是破绽不是吗?再看刘家其他的出城记录,虽然都没有记录带有炊具,但还是有很大可能是带有的。问问负责查验登记的小吏,说不定他们还能记得。”

诸葛亮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这时候接口道:“证明刘家的清白最好的证据就是,从襄阳去长安肯定要经过武关。我们派人去武关查相应时间的刘家商队过关记录,若有,则刘家是清白的;若没有,则恰好坐实刘家的嫌疑了。”

几个人都点头表示同意。林书突又瞠目结舌道:“黄先,你这真是刚才做梦想出来的?”

黄先不好意思的一笑,说道:“所以,如果这次真找出了土匪,也不是我的功劳,而是老天在梦里提示我的。”

诸葛亮赞叹道:“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没有先前一个多月的废寝忘食,就不会有今天的做梦显灵。”

接下来,由习家派人前去武关了解这几年所有刘执家的过关记录。经过十几天忐忑不安的等待,终于等来了激动人心的消息:武关方面没有刘执商队的过关记录!

诸葛亮和黄先赶忙告于黄承彦,黄承彦赞同他们的判断,叹息道:“这刘执一族,世代居住在襄阳,没想到竟与山匪有勾结。若不是你们拿出铁证,我还是不会相信的。说起来,刘执那可是个好人、智者,我能抛却仕途,甘愿做个商旅贩子,可受了他很大影响。他说商旅行走四方,见多识广,知物之贵贱,识各地风俗文化,知为政者好坏。但凡一个成功的商者,都会对朝政、官员、政绩、文化等有自己独立判断。还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像中国这样幅员广阔的大国,大至朝政大计,小至小民生计,都需要各地物产流动起来,方能互补短缺,平抑物价,救灾济民。其实朝廷也明白这个道理,却仍一味的打压商业,不过是怕百姓流动不好管理,怕百姓见识多了妄议朝政,也怕其中的巨利被百姓分享。

我是从小学习儒家学说,熟读儒家经典,法、道学说也有涉猎,可以说是博学。商者以逐利为目的,与国家倡导的忠、信、礼、义相违背。所以,朝廷向来视商业为洪水猛兽,虽不能禁止,却一直是课以重税,定为四业之末。刘执看重商业,我自然不能服气,与之大辩一场。后来,刘执邀我随他的商队走了一趟西北,终让我认识到商业的价值。

正是从那时起,我才把那些忠啊义的抛之脑后,也不屑于去做官维护这一套自己已经怀疑的道统。而是一门心思钻研如何把生意做好,做大,直到现在。”

黄承彦初始感慨,说到后来已只剩下叹息了,诸葛亮劝慰道:“岳丈无需难过,想来那刘执如此做定有他的理由。待我拿住他通匪的证据后,岳丈可以当面问问他缘由。”

黄承彦笑道:“无妨,听说刘执也是退隐多年了,我也想去探望探望他呢。”

诸葛亮成功锁定刘家,很是兴奋,陪黄承彦说了会话,便出门赶往万山,与庞统和马良分享成果,同时也了解下他们的进展。

听完诸葛亮的表功,庞统羡慕道:“孔明也太运气了,不知道哪个城门小吏多笔写了炊具一项,竟然就被黄先给发现了破绽,还由此锁定了刘家的嫌疑!这剿匪的头功看来非孔明莫属了。我俩这辛苦多日,也只捞的个苦劳啊。”

马良也苦恼道:“本来我们搜山,与山匪碰了两面,就得意的不行了,跟这家伙比起来,真是差得远呢。”

诸葛亮悠闲地喝着茶,笑道:“少酸溜溜说话了,亏得我一有成果就跑来告诉你俩,还要听你们的诉苦。我们还是合计合计下面城里城外如何配合吧。”

庞统一挥手,说道:“简单,我们继续搜山,同时加强山四周的封锁盘查;孔明就在城里对刘执家广布眼线,搜取一切能搜到的情报,争取弄清楚他们的来历和动机。再寻个合适机会,跟他们摊牌,结束这场赌试。”

马良笑道:“说起来孔明已经锁定了刘家,我们已是赢了,接下来不过是做的更完美,善始善终罢了。”

诸葛亮说道:“就这么办好了,现在说赢还有些过早,毕竟还没有刘家通匪的确切证据,至于还有没有其他家参与,我们还不知道。只能说我们现在已经掌握主动了。”

三人又讨论了些互相联络通信的细节约定,诸葛亮急着进城安排布置,庞统和马良也急着搜山扳回一局,三人商定后就匆匆又分开了。

诸葛亮回到黄府,把黄先、庞林、马谡、林书几个召集在一起,与他们商议如何暗中布设眼线,很快便定下了一系列措施:由马家出面,悄悄把刘家四周眼界宽,视野好的几处房子租了下来,安排人手,一天到晚紧盯刘府的动静;由林书安排,县衙的衙役、捕从在刘府外围加强巡视,只要有刘府的人出现,能盘问的盘问,不能的就及时通知诸葛亮,由诸葛亮安排人手盯梢,不放过刘府任何一人的动向;由四家安排一些生面孔,在刘府四围的路上摆摊,或卖字画,或设茶亭,记录刘府出入的人名出处,每天报诸葛亮,由诸葛亮和黄先他们一一核对,若有城内各家店铺的人出入刘府,就安排人手进这家店铺当雇工,弄清楚跟刘家什么生意来往,争取出入刘府的机会,摸清府里的情况;多方弄清楚在刘府里面干活讨生活的婆子家丁,一一筛选,再由其熟识之人去套话,以了解府内情况,同时试探其成为内应的可能性,争取打入刘府内部,由他们接触更核心的人员,获取更多内情。马谡还建议由黄老出面,拜访下刘执,看看刘府的情况,诸葛亮觉得太过冒失,可能打草惊蛇,就没同意。诸葛亮就住在刘府附近租房处,方便随时掌握控制监视进展,获取第一手情报信息。黄先自从梦里立了大功,对剿匪变得十分热心,缠着诸葛亮也住了进去,俩人轮流休息,不停地监视着刘府的一举一动。

日子不长,诸葛亮就基本上摸清了刘府的一些人事情报。知道祖渊是五年前从外地举族迁移,来投靠刘执,带的精壮家丁有五六十,与土匪预计人数相仿。他下面有四个管事的:盛方、盛成、武沛、林安,各个都有一身本事,万夫莫当。就是他手下的普通家丁,也都精悍强干,手底下都有真功夫。刘执家本来就是世代经商,祖渊来之后,刘家的生意更是红火,那刘执也是处处都听祖渊的。刘府下人们都私下里传言刘家本就是祖家派出来扎根襄阳的,从祖辈上就是人家的人。现在主子来了,刘执自然要让位。虽然这些传言无凭无据,但事实还真是如此,刘府大小事情祖渊说了算。

这些基本信息是清楚了,但是他们来的动机还不清楚,尤其是本来好好的做生意,却非要进山当匪,与十族搞什么三年赌约,刘府里的人都不清楚这事,看来这事在刘府也是极机密的,一般的下人接触不到。还有,他们从哪里搬迁来的也没弄清楚,各人说法不一,现在诸葛亮只知道他们是从北来的,但具体哪郡哪县,就无从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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